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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稽留流産就是孕囊还存在于病人的子宫中,但胚胎已经死亡。如果死胎迟迟不排出的话,容易引起母体凝血功能障碍。
郭主任点点头:“跟她好好说清楚,注意跟患者家属的沟通。她母亲未必知道这件事,别到时候闹得不好看。”
余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看她好像还有些炎症感染,可能之前做人流以后卫生没有注意好。”
“那就给她消炎治疗吧。”郭主任叹了口气,像是替病人辩解一样,“他们背井离乡去那麽远的地方,身边又没有亲人照顾,年纪又那麽小,都不容易。”
下乡的时间久了,迟迟得不到返乡的消息,很多人都会陷入沮丧当中,个人生活就不注意了。
谁知道后来又有了可以招工离开的机会,彼此依偎取暖的爱情,比起个人命运前途来说,实在微不足道。
余秋点头:“我想问问麻醉科可不可以给她无痛,她做过人流,有心理阴影,诊刮的时候配合度可能会比较糟糕。”
郭主任摇头苦笑:“以前没这个惯例,还有就是咱们医院各项监测设备跟不上,麻药数目又有限,恐怕有点儿难。还有一点就是,要是给她打麻醉的话,她母亲那边恐怕不太好交代。”
前面几点,余秋可以想办法去协调,最后一点却真没法子了。即使现在医患沟通不是时时刻刻签字,但打麻醉总要给家属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吧。
余秋无奈:“那就只能她生受着了。我先看检查结果吧,让她自己考虑清楚再说。”
要真是稽留流産,先给药吃,后面再看情况决定清不清宫吧。
她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刚好撞上看完生孩子熟人的周大夫。
周医生朝她眨眼睛,笑容满面:“怎麽着,我没带错人吧,就是你们妇産科的病人。”
余秋冷笑:“她是有妇産科的问题,但咳嗽应该是内科的毛病,怎麽解决咳嗽,还得你们想办法。”
周医生直龇牙,十分遗憾的模样:“不是子宫内膜异位症啊。”
“子宫内膜异位症转移到肺上本来就不常见,哪能让你天天都碰上啊。”余秋瞪眼,“你们看看肺上的问题要怎麽办吧。”
周医生端正了神色:“你觉得下一步要怎麽办?”
余秋摇摇头:“我没有什麽好办法,能做的检查实在太少了。实在不行的话,做个活检。”
周大夫笑:“你也怀疑?”
余秋点点头:“对,虽然常规认为吸烟男性是肺癌的高发人群。但我看过的资料上也有不吸烟的青年女性患有肺癌。她这麽一直咳嗽,痰中带血丝,已经可以提示肺癌的可能性了。”
周医生点点头,再度龇牙咧嘴:“我看搞不好她还得去市里头再查查。咱们这儿实在勉强啊。”
没想到那刚插队回乡的女青年,根本没有来得及去市里做进一步检查,就直接倒下了。
当天晚上,她因为剧烈腹痛再度被母亲送进医院。她母亲还以为她是吃坏了肚子,想请楼下急诊大夫帮忙看看。
也不知道周大夫是怎麽跟值班医生交代的,当班的急诊医生直接让人躺在床上,推着上妇産科做检查来了。
余秋正带着陈敏在台上接生呢,外头护士就一叠声地喊。
她跑出去看到病人的脸色就觉得不妙:“快先把静脉通路给开放了。测个血压脉搏,把血带出来,急查血常规跟凝血功能。”
护士动作很快,记性也一流:“下午给她查过凝血功能了,是正常的。”
余秋摇摇头:“她现在情况可能会有变化。”
白天做的尿妊娠试验显示是阳性,现在她又剧烈腹痛,荫道少量流血,不排除宫外孕的可能。
陈敏跟着跑出産房。
她刚接生完小孩,就被助産士老师打发下来了。这个孩子生的很顺利,没什麽特别,産房人手不紧张。倒是外头喊的那个动静,搞不好会有大事。
陈敏惶惶然地看余秋:“下面我们要怎麽办?”
余秋眉头紧锁:“拿个注射器给我,我要给她做荫道后穹窿穿刺。”
这算是诊断宫外孕一个常见简单有极为有效的办法,如果从荫道后穹窿抽出不凝血来,那就很可能提示宫外孕。
郭主任的速度非常快,余秋刚做完穿刺,她就从家里头赶过来了。
当然,绝对没有什麽电话通知,而是护士直接站在病区窗户边,朝着郭主任家的方向喊。
基本上所有的备班医生都是这样被招呼过来的。
余秋深觉亏得县医院规模不大,病人数量有限,急重症也不多,否则整个医院的人都别想睡个安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