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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痰里头有血丝,我不是怕她也子宫内膜异位症嘛。”周大夫满脸理所当然,“所以先上你们这儿来排查一下。”
余秋这回是真想揍人了。
按照这个理论的话,以后不管头痛脚痛,是不是他们都要把病人拉过来,先排除一下子宫内膜异位症?
小秋大夫咬牙切齿:“那你自己排除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排除。”
周医生还是满脸笑容:“这姑娘例假不太正常,来了两年,日子都不固定。我又不是搞妇産科的,能知道多少?我把片子带过来了,你看看。”
余秋恨得牙痒痒,抓着片子对着窗户看。说实在的,她真是到了县医院才大量接触X片。
在她穿越之前,她基本上都是看超声检查跟CT以及MRI片子,胸部平片都没怎麽接触过。
不过这张片子拍得相当清楚,可以看到明显的散在阴影。
“你看看,这姑娘咳嗽这麽长时间,也太遭罪了。”周医生朝余秋摇摇头,“目前看着不太像肺结核。”
余秋应了声,招呼那病人解完小便,把人带进妇检室。
等到门上了插销,病人躺上妇检床,余秋才端正颜色:“首先,我要告诉你,我绝对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但你必须得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性生活史?”
妇检床上女青年立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大夫,我就是一直咳嗽而已。”
余秋点点头,戴上一次性手套:“既然这样,我就给你做缸查。这样的话,你的宫颈以及荫道情况我就没办法看到了。”
妇检床上的病人保持沉默,直接闭上了眼睛。
余秋伸手开始做检查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
病人的子宫明显偏大,而且质地偏软,跟怀孕三个月的子宫差不多,宫体有压痛。
余秋皱眉:“你真的没有谈过朋友,没有过性生活史?”
女青年迅速地起身,仍旧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大夫,我是个姑娘。”
余秋点点头,突然间开问:“那你能否告诉我,是谁教你上检查床后,这样支着腿的吗?”
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定期体检的概念,如果不是生了大病,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进医院,更别说给未婚女青年做妇科检查了。
女青年身体明显颤抖了起来,她突然间捂住脸,半晌后,从手掌后传来抽泣的声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能看出来。”
余秋叹了口气:“我还是那句话,你照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过性生活?怀孕过吗?”
女青年点点头,没吭声。
“生下来了?”
年轻的女人摇摇头。
“什麽时候打掉的?当时几个月了?”
女人表情木木的:“五月份,我回家之前,不知道几个月。”
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时,她下意识扭过头去。
余秋无声地叹了口气:“谁给你做的人流术?”
女青年立刻警觉起来:“大夫,你问这个做什麽?”
余秋平静地看着她:“你不要误会,我知道你应该不是通过正规的方式做的人流,我也不可能去告密什麽的。我只是需要评估你人流术的情况。”
经验丰富的医生可以凭借肉眼观察判断出刮出来的到底是不是孕囊,但新手未必就能看明白了。
女青年不说话。
余秋无奈地叹气:“那好,我猜猜看,是不是跟你一同下乡的人,当赤脚医生的?”
女青年下意识地擡起头看余秋,又像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一样,迅速挪开视线。
余秋不动声色:“因为大概只有你的同伴才能真正理解你的痛苦。我也是知青,在本县红星公社插队,希望你能够像相信你的朋友一样相信我。现在,我要再给你做一次妇检,不知你是否同意。”
女青年点点头,抿紧了嘴巴。
检查完了,余秋给病人开了化验单,又转头问她:“如果你肚子里头的孩子是好的,你还要吗?”
病人立刻摇头,惊慌地看着余秋:“我不能要!”
余秋点头:“那好,我可能需要跟你做一次诊刮,将刮出来的东西送去做病理检查。”
女青年身体猛地一抖,脸色煞白,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余秋心情暗淡:“我去问问看,要是能打麻醉的话,就给你做无痛诊刮。”
人流术的痛苦让她成了惊弓之鸟,也许这辈子她都不愿意经历同样的噩梦。
余秋让病人先去化验小便,再查个血常规跟凝血功能。
转过头,郭主任问她:“怎麽样?什麽情况?”
“有可能存在稽留流産。”余秋摇摇头,小声道,“她五月份在西北当地由赤脚医生给她做过人流术。我想等尿妊娠检测结果回来,给她做个诊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