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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依然艰难,软绵绵的没有力道,却像是多了气来支撑。
吴彩霞的父母脸上都是感激的神色, 瞧见余秋更是千恩万谢:“这药可神了,彩霞一挂上去立刻感觉就不一样, 哪哪儿都舒服了。”
神药也不会有这种效果的, 但是有的时候相信带来的安慰剂效应却惊人的很。
余秋僵硬地微笑:“那好,这个药的毒副作用比较大, 我们要密切观察。有情况随时处理。”
李伟民在边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余秋的脸色, 余秋的目光一横过去, 他立刻跟做贼被抓了现行一样, 缩着的脖子夹着尾巴乖乖从病房出去, 进办公室挨骂。
小李大夫讨好地沖余秋笑:“我一直陪着呢, 她挂上药之后好得很,没有什麽不良反应。”
余秋皮笑肉不笑:“打了鸡血也能红光满面甚至还能感觉自己力大如牛呢。”
可怜的李医生垂死挣扎,决定要给自己解释一下:“北田武说他是主席派来的,我看廖副书记还亲自陪同着他来卫生院,他拿的那个药的确就是你说FungiZon,我哪里想得到这小鬼子居然敢骗人呢。不信你问高师傅,我还拿了这药给他老人家亲自看过了,确实就是那个药啊。”
高师傅听了消息过来,在旁边点头,实事求是道:“这的确是日苯公司産的两性霉素B。我65年的时候见过,跟那个一样。现在也就是美国Squibb跟它在英、日的子公司才生産这种药,算是垄断吧。日苯每年産量不高,我看了今年的一份英文杂志,1963年到1973年,日苯産量共约6.8公斤。”
李伟民在旁边点头如小鸡啄米:“对对对,你看这要多宝贵。”
余秋朝高师傅点点头:“师傅,麻烦你了。”
她转过头来,压着火气瞪李伟民,“北田武说什麽就是什麽?你作为管床医生在用药之前是不是起码应该彙报一下?”
李伟民立刻缩下了脖子。
办公室的门从外头推开了,得意洋洋的北田武走进来,还一个劲儿地摆手:“你们不要表扬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余秋沉下了脸:“北田先生撒谎不是一个格命者应该具备的品质,你怎麽可以信口雌黄?你根本就没有见到主席,怎麽可能是主席派你送药过来的?”
北田武满脸茫然:“我就是受到主席的感召才来到中国的呀。我就是为了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无産阶级格命中才来的。”
他拍着自己的行李包,然后将里头的药品一份份拿出来,“我看过白求恩的事迹。我觉得自己应该多做点儿事情来支援无産阶级格命。所以离开日苯之前,我特地準备了很多抗生素。一旦打仗的话,这些抗生素都能派上用场。”
余秋恨不得拍死他,打你头的仗,要打你怎麽不打死自己?真是祸害自己国家还不够,还要跑到人家地盘上撒野。
她铁青着脸:“你怎麽能保证你带来的药品没有任何问题?这是药,用在病人身上的药,怎麽可以这样随意?”
北田武有点儿被吓到了,结结巴巴道:“这些我都是通过正规途径买到的,我外公家就是开药局的,绝对不会是假药。”
余秋冷笑:“那你怎麽保证,你把药带过来的过程中没有被人换包呢?药品运输是一条很严格的程序,药品不是普通的商品。”
这话有点儿不讲理,可偏偏北田武是一个满怀格命激情的青年,他时刻做好了準备同帝国主义做斗争,所以在他眼中,日苯国内处处都是他的敌人。
可怜的格命青年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他周围人都知道他要来中国,要是这些坏人想要趁机搞破坏的话,完全可以将他带来的药品进行调包呀。
高师傅在旁边安慰了一声这位日苯青年:“我看你的药品包装没有破损,瞧着应该是完整的药。”
廖副书记推着门走进来,脸上还挂着满满的笑:“哎呀,小秋啊,你找我有什麽事啊?”
他身后跟着红星公社的刘主任,也是笑容满面:“小秋找你总不会是什麽坏事。”
余秋铁青着脸,指着北田武,眼睛盯着廖副书记:“你把人带过来了,怎麽能把人往这一丢就不管了。”
但凡领导说清楚是怎麽回事,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严重事故。
廖副书记满脸茫然:“他会说中国话呀,他这麽大一小伙子总不至于丢了,我这不还有正经事嘛。”
老刘是个好同志,干起活来像头勤勤恳恳的老黄牛。虽然腿脚不好,年纪也大了,但是老同志也要发光发热。廖副书记準备给刘主任加加担子,不能光眼睛看着红星公社这一亩三分地呀。全省这麽大呢,要发展的地方多了是。他是老同志,就应该多支援多帮助多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