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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王同志却在后面推着她,低声催促:“快走。”
余秋不满:“我还没有跟人家打招呼,这麽走调的话不礼貌。”
王同志的脸色却十分古怪:“不需要打招呼,你先去看病最重要。”
余秋还想说什麽,却发现王同志的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他似乎非常紧张,好像他们正经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余秋不敢再多言,她只好歉意地沖那位女士点点头,然后跟着王同志朝大楼里头走去。
她追随着老石的背影,想着要不要制造机会上去跟人打声招呼。然而那两个警卫员一左一右已经带着老石往楼上去。
她还想擡头细看的时候,胳膊上多了一只手,王同志拽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快点儿,大夫要上门诊的。”
看样子,王同志是走的关系,将她加塞进去看病的。
余秋有些窘迫,感觉自己成了特权分子。假如他们的目的真的只是带她过来体检的话,其实她没关系,排队等门诊也行。反正无论什麽样的环境,她都能做自己的事。
王大夫没有给她在思考下去的时间,直接领着他敲响了2楼一间办公室的门。
门里头传来“请进”的声音,办公桌前坐着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正在翻看病历。
见到王同志,他点了点头,和蔼地呼唤余秋坐在他面前的凳子上,然后伸出右手给她搭脉。
老大夫细细感受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询问病史,他问的极为详细,就连余秋现在每天吃饭是什麽口味都问得一清二楚。
等到余秋说完之后,他又招呼护士进来给她抽血,然后解释道:“从你的描述来看,你自己大概也清楚你有溶血性贫血,身体虚,我要给你看看你体内的疟原虫有没有被杀死。还有就是贫血,现在到底怎麽个情况,要不要开药治疗还是靠食补就可以。得从你的贫血程度来判断。”
余秋点头,向老人致谢。
那老爷子开检验单的时候又擡起头来问她:“你是不是很少运动?而且还不太爱出门?”
余秋老实承认:“对,我基本上都是在卫生院跟医疗站两个地方呆着,运动的话应该也有,因为经常走路。”
老人却大摇旗头:“不是的,你应该很少运动,我看你算是外科大夫,是不是经常站在台上开刀啊,这个运动量可不行。还有,一定要晒太阳的。人不晒太阳,再好的身体都会垮掉,你怎麽吃怎麽补,太阳不晒人的精神就好不了,阳气不足啊。”
余秋笑了笑,诚恳地点头:“我以后一定注意。”
老人却不相信,一直不停地摇头:“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个样子,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从来都不做。我在问你,你来京中几天了,都逛了哪些地方?”
余秋支支吾吾:“我病得厉害,不舒服,一直在屋里头睡觉。”
老人很不赞同:“不行,这个是不行的,一直睡,会把人的精神头直接睡垮了,而且越到后面越睡不着。我跟你讲,多晒太阳多运动,到时候自然就睡得香,精神也能养得好。这个我可以打包票的,一点儿也不诓你。”
余秋赶紧点头:“您说的是我也这麽认为,我以后一定注意。”
“不要说以后,要从现在做起。你今天做完检查就走路回去。也别坐小车,这一路光晒晒太阳,看看周围的花啊草啊,再瞧瞧街上的人,我保準你的精气神都要好很多,比吃再多的药都管用。”
余秋被老人噼里啪啦地一通健康教育,脑袋简直擡不起来了。
亏得护士小姐姐是标準的白衣天使,从天而降,拿着尿杯解救了余秋:“你去厕所里头自己取个尿液,要送化验的。”
老爷子这才意犹未尽地松了口,强调了一句:“我要看看你的小便的,你这个样子,很容易伤到肾的。”
余秋点头如小鸡啄米,抓着尿杯就落荒而逃。
她现在真是充分理解了被她做健康教育人的心情。
好丢脸啊,偏偏对方说的全是为自己好,自己也知道,可是就是做不到啊。
余秋抓着尿杯跑到前头的公共厕所里,却发现厕所满员。
她询问了护士,知道4楼是泌尿外科,就赶紧抓着尿杯上去。
为什麽因为泌尿外科的男病人居多呀,女病人少就意味着女厕所清閑,省得她不晓得要等到什麽时候。
余秋跑得太猛,一股脑儿上了五楼。
她意识到不对,气喘吁吁地準备下楼去,却听见走廊里头传来尖利的呵斥声:“谁让你见外国人的?你这个党内军内通敌分子,你这是里通外国,叛徒,特务,想要传递什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