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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是睁眼就犯恶心,连话都不敢说,只能闭着眼睛缓缓,这会儿总算好些了。
花花也笑,说:“那你酒量还可以啊,我平常得陪酒,喝那酒半壶都够呛,你这半壶下去居然还没吐。”
说完又劝祝今夏吐一吐,她经验丰富,知道怎么样能减轻身体负担。
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已经深谙游戏规则了。
姑娘们外出久不归,多吉又让人来问。几个年轻干事脚下打着晃,用手机打光一路循来,说要扶她们回去。
祝今夏头重脚轻,神智却无比清明,她撑着小张自己站起来,“我能走。”
她侧头看小张,小张点点头,把花花也拉过来,一人一边扶住祝今夏,一同回到了活动室外。
屋内依然人声鼎沸,隔着窗户能清楚看见,此刻已经到了村民献艺环节。多吉坐在上首,抚掌击节,长桌围成的空地上,满面风霜的老人沉声唱着她听不懂的歌谣。
祝今夏定定地站在门外,像看一幕荒诞剧。
短暂的失神后,她拿出手机给时序打电话。
几乎刚刚拨出去,电话就接通了。
“我马上到。”
耳边传来时序的声音,混合着呼啸的风声,发动机轰鸣声。
祝今夏的大脑有些迟钝,来不及反应,下意识问:“……到哪?”
然后才意识到听筒里传来的噪音,对面不像是在夜深人静的校园里。
“你现在在哪?”
喝醉酒也尚有本能在。
“……你来找我了?”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几分小心翼翼,祝今夏屏住呼吸。
时序没说话,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可声音是流动的,否则该如何解释那狂野的风声,喧嚣的轰鸣?
动静越来越大,由远而近,竟仿佛近在咫尺,从听筒里跑了出来。
直到祝今夏抬起头来,看见漆黑的旷野上不知打哪冒出一束白光,仿佛一道闪电劈开混沌,也劈开她不甚清明的大脑。
刺眼的白光后,出现在视野里的是时序和他的黑色摩托。
他停下车,摘了头盔,大步流星走向她。
祝今夏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到他停在面前,手机还贴在耳边忘了放下。
顶着山风一路骑来,时序头发凌乱,面色冷峻,身上穿着她落水那天借给她的皮夹克,眉头紧蹙,仿佛随时准备夹死一只路过的苍蝇。
她想问“你怎么来了”,又想问“你怎么才来”,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又想问“这大晚上的骑摩托车上山你不冷吗”。
太多话想说,反而卡在嘴边,无从说起。
最后居然是时序先开口,他上下打量她,只问了两个字:“还好?”
祝今夏点头。
“走吗?”还是两个字。
祝今夏再点头。他把皮衣脱下来,往她肩上一披,动作不太温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简单粗暴。
衣服搭肩上,他又用力朝前一勒,差点没给人勒断气。
祝今夏眼前一黑,踉踉跄跄往他身上栽,好在撑了把他的肩膀,稳住了身形。
她艰难地抬起头来,龇牙咧嘴揉后颈,“时序!”
时序用眼神询问:?
“就不能轻点吗?你以为你是套马的汉子!?”
“……”
到这一刻,时序狂跳的心才总算平复下来。
还有闲心开玩笑,看来是没受啥委屈。
他侧头,看了眼旁边的两人,问:“张群?”
小张赶忙点头:“我!我是张群!”
“多谢照顾。”时序冲她点头示意,眉头稍微松开了些,扫了眼窗内的光景,立马又锁死了,“多吉那边,麻烦你代为转达,人我带走了,感谢他今天当这个东道主。”
话说得还算客气,但结合说话人冷冰冰的语气和神情,小张无论如何不会认为这是货真价实的道谢。
时序长得本来就不温和,五官和眉眼都极为锋利,如今站在这黑漆漆的夜里,语带讥诮,像把刚刚出鞘的刀。
小张不敢拦着他,又怕多吉追究,只能急切地劝他:“别啊,别代为转达,来都来了,校长你亲自跟书记说吧!”
就这么把人放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多吉肯定会把矛头指向她。
时序言简意赅:“不了。”带着祝今夏就要走。
小张哪敢让他们走,赶忙去拉祝今夏,央求道:“祝老师,你这样我不好做,你就进去跟书记道个别吧,好歹今天大家一起玩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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