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拳,顺便问她还要不要月亮?”
我如同爱丽丝梦游仙境时遇上打雷闪电般震惊的看着他!
“很妙的回答。”我左手拍着右手发出虚假的鼓励掌声,其实真正想拍的是他的脸。
“噢,你不是在开玩笑?该死!”他懊恼的拍大腿。
我望着他忽然咯咯笑起来——“哈哈哈……”
经过“内衣”事件,无行中拉进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至于那位引起事端的周巧伊,她在一天毫无预警的骤雨来袭时递了一把伞给我,其中还夹有一张纸条,上写——我不会对你说“对不住”,只承认自己败给你的好运气……
高傲的S大中文系女生!哈哈……
那时候很流行穿“松糕”鞋,特别是我这种在身高上急需“第二次生长”的家伙更是反响热烈!
拿着一个月省吃俭用存下一点碎银子,着魔般和寝室里的同好们来到了可以让我们一圆美梦的大卖场,霸着鞋柜摊成一地试起“玻璃鞋”来。
可能自己天生不是做灰姑娘的命吧,套上“玻璃鞋”不到几天的功夫就无端端的生起病来。
起初也不当回事儿,反正但凡这种偶遇风寒,头疼脑热的毛病落在我这种粗人的身上憋个几天,捂捂棉被出一身汗就OK了,谁会去想上医院瞧呀?难道银子多得压肩膀?
直到我被送到医务室吊点滴才知道事情一玩玩大了!可惜了我省吃俭用、白花花的银子哦……
药水滴答滴答在头顶上的瓶子里不断的落入塑料管,再透过针头被我的身体象海绵吸走,低头看着床角边上摆着的新鞋直呼冤枉,一早知道有今天就不那么铺张去赶这捞什子的时髦了!
“你怎么样?”
这家伙太神了吧!我猫在这儿他都知道?
“你给人多少钱打听我的事?”
他拖了张凳子坐到边上,一边掏出手绢给我擦眼泪一边问:“很难受吗?”
我一把夺下他的手绢,说:“象我连出生都是笑着的主儿,这下把一辈子的眼泪全给流够本了。”
他笑起来:“谁叫你不懂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来着?”
“我哪知道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要长牙?”我特委屈:“你少找我说话,呀……又流口水了……”
“牙痛不叫病痛起来就要命,你呀。”
“我都有三十四颗牙了还长什么嘛……”正一肚子冤屈要说,不戚然地他伸出大手很温柔的拂开落在我额前的发丝,对他这个堪称亲密的动作我吓得住了口,只有怔怔地看着他的脸。
“我不是告诉过你,以后发生什么事要通知我吗?”他不高兴的数落着。
泪水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流个不停的——我这样对自己说,但鼻尖突感的酸楚一再告诫我受骗的只是两个泪囊而已。
“要不是阿伦说给我听的话,我又以为你故意躲着我了。”
“你不是正在赶论文吗?怎么这样有空?”我有点意外消息是由阿伦传递的,不过那家伙是他特别安排来监视我的也说不定。
他闻言揉揉太阳穴抱怨道:“还说呢,你好好的、健健康康的不就省得我操心了吗?”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明明那么难受,头痛得那么厉害,可是却能那么清楚的感受得到被人关怀的甜蜜,即使因为疼痛不断的流着眼泪,即使嘴巴一咧就痛得要命却打心里想笑出来……好奇怪。
“我……”
“赶快把口水擦擦干净,没见过象你这么爱说话的女孩子,这就是给你的教训,以后少得理不饶人。”他很温柔的责怪着我,并很细心的帮我擦着象泉水似的泪,“你的脸肿得好象猪头。”
“你……”嘶……唉哟,痛……
我呸!TMD这人……好不了三秒就原形弊露了,多说几句动听点的会要他的命不成?!
“你能吃饭吗?”他打断我然后又对着我的脸左顾右盼一会儿,“肿成这样连口水都吞不下去,饭你是没法吃了,我去张罗点粥来,你休息一下吧。”
看他离开的背影心五味陈杂,身体的不适引发的心灵上的脆弱全面倒向他,可怕的依赖感搅乱着我的脑袋忽略了一个声音正叫着:危险、危险!
吃饭在今天对我来说是奢侈的事情,因为我不但吞不进一点东西还一动嘴就痛得要命,我挫败的叹着气。
他想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