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制突感四肢百骸阵阵无力,发动车子擦着马路牙子呼啸而去,骆规规终于抬起头,目睹车尾卷起一地枯黄落叶渐行渐远,此刻阳光渀佛也随着他一起离开,心底、眼前霎时一片灰败,原来少了他的陪伴;他的插科打诨;他的喋喋不休,哪怕才堪堪过了几分钟,感觉真的有点冷。
或许“习惯”最是件可怕的东西,习惯不容易,不习惯更不容易。骆规规不禁自问:人到底是因孤单而寂寞,还是因寂寞而孤单?
浑浑噩噩上了两堂课,光见讲台上老师嘴巴张张合合,什么内容没听进去,甚至最舀手的解剖课也完全提不起精神,一向非常器重她的导师,课后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干法医这行的大忌就是心不在焉,凡事要学会冷静啊冷静,孩子。”
她没有不冷静呀,也许状态看起来有别于往常,实际上她正努力回复常态中。所以说喘气儿的都麻烦,一时大脑供氧不足呼吸系统跟神经系统双双紊乱错乱……
午饭时消失多日的赵越致欢乐现身,更衬得骆规规落寞黯然,不过粗线条的赵越致没发现,就发现了她着装上的不同,惊喜道:“规兔,你变好漂亮!”
“是哦,我去年也这么穿。”
“nonono,亲爱的,你不知道你整个人容光焕发了。”
骆规规一听到“亲爱的”,含在嘴里的饭菜突地硬成了石头,艰难吞咽下去,她问:“这几天上哪儿疯去了?连个短信都没给我发。”
“我跟同恩姐去了趟横店,观摩前辈们拍戏,每天每天好多好多新鲜事儿应接不暇,压根儿没空摸手机,嘿嘿,对不起啦规兔。”赵越致挨着她撒娇。
果然是去找同恩姐取经了,骆规规抖开她的手,“这次收获不少咯?”
赵越致捻盘里的菜吃,“别提了规兔,真是不看不知道,拍戏一点不如想象的简单,别说揣摩角色的内心了,光克服镜头恐惧症就够我受的了,我也跟中邪似的怵镜头,同恩姐说我典型的场下一条龙,上场一条虫。”
骆规规斜她一眼,“一不会喘气儿的玩意儿,你犯什么怵?”
“所以说中邪了嘛。”赵越致鼓腮帮子,“总之面对镜头,我笑也笑不自然,话也说不清楚,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瞅,而其他的演员,只要一喊开始,马上浑身是戏,好羡慕。”
骆规规安慰道:“干嘛去羡慕别人,谁一生下来就会演戏?老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勤奋点多练练,相信有付出就有回报的。”
赵越致直点头,“规兔,你跟同恩姐说的一模一样,好吧,从明天开始我要勤加练习,舀出当年高考背英语单词那股劲儿,给他拼了。”
骆规规笑笑,“加油,你会成功的。”
赵越致扑过来抱她,“谢谢鼓励,规兔我爱你。”
不一样的怀抱,承受的力量和感受也不一样,梅软肉是霸道霸气的,理所当然的,她会因为他火热的气息而窒息,想逃,可逃开后的现在,又犯贱的想念。
“规兔?规兔?你发什么呆啊?”赵越致在她眼前摆手以唤回她开小差的神智。
“嗯?”骆规规不自在的哼了哼。
赵越致说:“规兔,回来的路上,听同恩姐说公司发生了一件大事,邢娟娟被个小混混轻薄了,差点闹上法庭呢,而那个小混混是你家小狼哥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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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越致所说跟骆规规原先预计的差不了多少,只不过重点在于当时同恩姐人在外地,收到消息比较晚,邢娟娟撤销起诉,小狼放出来几天她们才知道,某部分实情经过加工渲染带上了“传奇”色彩。
“真没看出梅学长那么有魄力,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仅凭一张嘴就轻轻松松化解了一场危机,公司上下无不交口称赞,说他颇有乃父之风呀。”赵越致崇拜崇敬崇尚的双手合十,对梅制佩服得五体投地。
骆规规暗忖,她说的跟自己以为的是同一个人吗?还奶父之疯……那你将人家奶妈置于何地?
“嗯,他的确有巧舌如簧,陷害忠良的本事。”
赵越致立眉毛,“规兔,你怎么能这样说梅学长呢?虽然他的所做作为是出于公司利益的考虑,可不也解了小狼哥的牢狱之灾么?说起来你应该好好感谢他。”
她怎么没有感谢?从那开始她不但献出了青春的肉体,精神上还备受折磨……骆规规抿嘴不答话。
赵越致扯扯她,“小狼哥现在没事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