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X啊?”
赵越致点点头,“公司有份投资的,听说是大制作哟。”
骆规规神色丕变,毫不犹豫的拒绝:“不去!”
赵越致根本没料到她会不同意,愣了几秒才问:“为什么?”
能为什么?她跟姓梅的刚刚割袍断义,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有半毛钱牵扯!骆规规还在酝酿找个什么借口搪塞,口袋里的手机冷不丁铃声大作,那是专属一个人的铃声,骆规规忙不迭接起,尚未开口便因为听到那边极高的语速而拧起了眉毛,且脸色越发变得凝重难看,良久她道:“先别着急,我立刻回去。”
18
骆规规下了出租车,绕过灯红酒绿的街面来到灯光昏黑的后巷,两三个靠在墙边抽烟的小伙子见了她立马点头示好,骆规规以眼扫过当做回应,对她的冷淡态度大家都习以为常,一个靠门近点的小伙子替她拉开门,顺便告诉她:“BOBO妈在二楼。”
骆规规一边迈腿进门一边道:“进来别忘了吃块口香糖。”
“知道。”小伙子笑笑,然后带上门。
门一关突然的黑暗让骆规规止步两秒适应,接着侧身挪过狭窄的过道,打开另一扇较为厚重的门,瞬间震天介响的激烈舞曲迎面轰来,她皱眉眯眼避开随着节奏四处乱闪的激光灯束,由现场热闹的程度判断,今天生意又是爆棚。
水吧里忙碌的酒保冲她嚷嚷了什么完全听不到,她指了指上方就猫腰钻出吧台,正站在巨大音响上扭得像蛇一样的领舞辣妹,长腿勾住钢管身段柔软的倒挂下来,纤纤玉手拍了她一下,用口型说:BOBO妈急挂了。
骆规规叹口气,辣妹爱莫能助送她个飞吻,BOBO妈那炮竹一点就炸的脾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四十多岁了压根不懂得何为“静、好”,每次一急总惹得上上下下的人不安宁。
二楼是装潢典雅的VIP包厢区,远离一楼震耳发聩的热歌劲曲彷如另一个世界,骆规规熟门熟路的走到一间名为“玫瑰香”的包厢前,打开红木描金线的门,毫不意外里头云雾缭绕,烟味呛人欲泪,骆规规屏息冲过去开窗子,“BOBO妈,少抽几口吧,不怕把肺熏黑,还不怕把墙熏黑了呀。”
BOBO妈是个精致柔媚的海派美人儿,讲究那么一点小资情调,穿衣打扮艳而不妖,除了有些小吝啬一般没啥不良嗜好,只在心烦气闷时烟抽得特别凶。
BOBO妈看见骆规规呛得不行,赶紧掐了烟头过来帮着开窗,舞动两条手臂往外赶烟,“哎,现在弄装修老贵了,上回刷漆你知道包工头算我多少钱吗?七百一平米,七个粉红嫩嫩的毛爷爷就管刷一小块地儿,尼玛满大街的银行干嘛不去抢?!”
“包工包料是这样的,所以让你悠着点,一叫装修不但停业没钱赚还得掏腰包赔钱,多不划算。”骆规规回头又操起抹布擦落满烟灰的桌子。
等她前前后后忙了一阵,BOBO妈才醒过闷来,一把拽住她,“嘿?我是让你来当保洁员的么?差点没给你搅糊涂了。”
骆规规丢了抹布,语气一换,冷冷的问:“人在哪儿呢?”
“嫌我这儿吵得慌,说在街口的咖啡店恭候你大驾。”
骆规规嘲讽道:“其实是害怕小狼哥的拳头吧?”
提到自己不争气的儿子BOBO妈满脸不悦,“幸亏小狼给朋友叫出去了,不然早闹翻了天,这会子你刚好赶到收尸。”
“小狼的什么朋友?”自打小狼高中辍学,便在外面结交了一票三教九流的酒肉朋友,跟他们在一起只怕更危险。
BOBO妈捏捏眉心,“得了,你管他做什么?想想逼到眼面前这衰人破事儿吧,他们吵着要给你妈迁坟,我那个去!人活着的时候不闻不问,死了十几年才想起来献殷勤,吃饱了撑的吧?”
骆规规面色一沉,迁坟?做梦!
“估计那负心汉也知道离谱,所以只派了狗腿子来,自己没敢露面,不然我非扇他俩大耳刮子。”BOBO妈说得义愤填膺兼无比遗憾。
第一次负心汉找上门,她可是召集了手下人,一人一耳光痛痛快快赏了那人名满中华的“齐连扇”,听说那厮夹着尾巴回去躲了一个月没出门,简直大快人心。
骆规规拍拍BOBO妈,安抚道:“我心里有数了,交给我吧。”
“嗯,要不要我叫俩小弟跟你一起过去,以备不时之需?”
骆规规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一狗腿子我能对付。”
BOBO妈听她这么就放心了,但不忘嘱咐:“好闺女,千万别跟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