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之念按着他手腕,一脸认真:“你别误会,我不是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心血来潮,说一出是一出。你要真留下来过年的话,我也要有个准备不是吗?这里的食物你大多吃不习惯,年夜饭也得考虑你的口味。”
靳于砷听着汤之念头头是道,又垂眸看了眼她搭在自己腕上的手,倒也没有忘记重点:“我什么时候心血来潮说一出是一出了?”
“今天不就是吗?你突然过来也没提前打个招呼。你要提前说一声,我也有个准备,不至于让你吃一碗面条。”
这点待客之道汤之念还是知道的。
人千里迢迢的过来,又是关照过她们的主家,好吃好喝的招待都是必然的。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娇气。”
“那不一样。”
“哦,那我下次注意。”
汤之念还是觉得这人太任性了,两千公里的距离,不是二十公里。
靳于砷正吃着面条,外婆也走了进来,问他吃不吃得惯,要不要再吃一点。
靳于砷在老太太面前一改在汤之念面前的专横野蛮,一副城里来的乖乖小孩模样,说说笑笑,一脸妥帖。
倒是惹得老人家非常喜欢。
趁靳于砷吃饭的功夫,汤之念像一颗停不下的陀螺仪,又准备去楼上铺床。
靳于砷喊住汤之念:“你去哪儿?”
“给你铺床。”
“不急,一会儿我跟你一起。”
于是等靳于砷吃完饭,提着行李上楼,两个人再一起铺床。
靳于砷的房间就在汤之念对门儿,这原是汤元的房间。今年汤元不回来,给他睡正好。
前几天家里打扫过,这个房间也是一尘不染。
房间很简单,一眼看到头,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
汤之念打开衣柜拿出大牡丹花的四件套,问:“要电热毯吗?晚上还挺冷的。”
这里晚上只有0度左右。
靳于砷从小到大就没在那么冷的房间里待过,主要是家里恒温,一年四季都是二十多摄氏度。
不过他没有那么怕冷,十八岁的年轻小伙,一身的热气无处宣泄。
两个人一起铺床单被套,倒是头一次。
汤之念动作麻利,靳于砷在旁边打辅助。她提醒让他捏住哪个角,他就乖乖地捏着。最后抖一抖,被子就铺好了。
只不过,汤之念看看这粉红色的床上用品,又看看靳于砷,怎么看都感觉不搭。
靳于砷自己倒是不介意。
一顿磨蹭下来,靳于砷又是和外婆说话,又是准备去洗漱。
真正停下来是晚上十点。
这个点,镇上万籁俱寂,连路灯都给熄了,没有月亮的夜空,外面真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真是好安静啊。
靳于砷躺在床上,觉得无聊,窝在香香的被窝里给汤之念发消息。
Zak:【汤之念。】
汤之念:【嗯?】
Zak:【冷。】
汤之念:【哦。】
哦?
就哦?
下一秒,房门被敲响。
靳于砷的房门没上锁,房间里灯光也是亮着的。
汤之念拧开房门,探个脑袋进去,贼兮兮的一脸古灵精怪:“靳于砷,我来了。”
靳于砷倒是配合她,死死抓着被子,一副弱小无助:“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有话好好说。要人没有,要命一条。”
“神经啊。”
汤之念乐得不行,抱着电热毯进来:“你不是说冷吗?铺上电热毯就暖和了。”
哪是真的冷啊。
笨死了。
汤之念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棉服睡衣,鹅黄色,衬得她皮肤很嫩,又衬得她像一只熊。
好可爱。
靳于砷扬扬眉:“我也要你身上的同款。”
“那明天买吧,镇上有卖的。”
一通折腾下来,把电热毯铺好,插上电,床上很快暖起来。
汤之念打了个哈切,她一向早睡,平时这个点早已经进入梦乡。
靳于砷不想再折腾她,催她去睡觉。
“嗯,你也早点睡哦。”她揉了揉眼,“晚安。”
“晚安。”
到底是换了一个地方,这一夜的前半宿靳于砷睡得不算踏实,翻来覆去。
真正入睡大概是凌晨两三点了。
第二天汤之念倒是起了个大早,七点还不到,外头都还是一片漆黑。
一大早,沈偲穿着一套可爱的棉服跑来找汤之念,往屋子里探头探脑的,笑嘻嘻地问:“你们家那个大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