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几次张口欲言却欲言又止,她能告诉她,这个月先赔了一台数码相机,接着赔了一件害得她直接砸锅卖铁,一夜回到解放前的“全球限量”衬衣吗?
黄芳莉没辙,打量了她几眼,“算了,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明天我借条裙子给你。”
秦空一听差点跪地叩首,“姐,你对我太好了,妹妹无以为报,来生做牛做马也要誓死追随左右。”
“嗯,下辈子我打算当乌龟,趴在大石头下面有吃有喝不用挪地方,你要追随左右的话,做一王八吧。”
好一个千年王八万年龟,秦空抽了。
隔天那场面和盛况自是不消说,整栋办公大楼沾了鄢云的仙气儿,变得金光闪闪腾云驾雾的,好多往常只在财经新闻里偶尔露一小脸的大哥、大哥大、大哥大大等顶尖人物逐一现身,总之业界同行里能来的不能来的统统都来了。
秦空想,之所以部长能当上部长,光他深谋远虑这点就让人望尘莫及,由于事先安排得当,现场秩序有条不紊,同事们各司其职,尽显大集团大公司的大家风范。
本来秦空在会场外负责让来宾签名,确认身份的,谁知她今儿一到,部长突然临时换她去带位,搞得她傻眼,之前没通过气,她哪里知道该带谁去哪儿就坐啊?部长二话不说把一份名单和座位表塞给她,下死命令要她五分钟之内背下来。
那满满两张纸的名单,无情唤起了她读书考四级时痛不欲生的记忆,秦空内牛满面,“部长,我记性不好又是路痴,这么紧要的工作我担当不起啊。”
“放心,只要不是文盲就好,一般座位上都贴了名字,你把人带过去,错了也别慌,给我可劲儿的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行了,快背吧。”部长说得特轻松简单,末了还瞄她一眼,高高兴兴的走开了。
秦空蹲到一边挠墙,为毛为毛为毛人人都不放过她,都要整她呢?她招谁惹谁了这是!?
“秦……空?”身后传来很不确定的声音。
秦空泪眼婆娑的望过去,“柳儿啊,什么事儿?”
柳堡瞠大眼睛,“真是你呀秦空大妹子!”
秦空抹了一把脸,“可不是我嘛,倒楣催的史上最最苦命的娃。”
柳堡微张着嘴巴,好半天才说:“我的天啊,你……你今天真漂亮!”
秦空莫名其妙的问:“我漂亮?”
柳堡用力点头,然后一脸的沉痛,“秦空,你太不地道了,亏咱俩哥哥妹妹的叫了三年,居然把自己隐藏得那么深,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哥,非等哥死会,没指望了才暴露出真面目。”
“你没病吧你?”秦空往窗口看了看,“这天也没见打雷啊?”
“去,哥伤心伤自尊了。”柳堡甩袖,带走一堆碎落的玻璃心。
秦空咬手指,靠,这人受嘛刺激了?怪腔怪调的,旁边的黄芳莉见状走过来戳她脑门,“蠢啊蠢死了你!”
“哎哟喂,姐,你干嘛啦!?”秦空揉着头,今天谁谁都不正常。
黄芳莉悔恨道:“死丫头,不厚道,早知今日,昨晚我就不答应借你裙子了,哼!”
她借给秦空一条前年就退流行的连衣裙,想说不过应付一下部长,谁知道这丫头穿起来又柔又媚,平日里掩藏起来的女人味全冒了出来,而且她虽然个头没她高,可小身段凹凸有致,胸部宏伟壮观,往面前一站,男人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秦空低头用鞋尖蹭地,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过去勤勤恳恳的工作……呃,这个虽然有待商榷,但是的确比起无论怎么努力都被人当做空气来说,换上区区一条裙子,便不费吹灰之力受到极大的关注,难道不可悲不可笑吗?
社会太现实了,想不想建功立业,端看你愿意松开几颗扣子--是谓职场潜规则。
鄢云从总部过来接掌帅印,身为姐姐的鄢嫣也特地到场替弟弟月台助威,挺着六个月大肚子的她在老公江瑉的陪伴下翩然而至。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因为怀孕有点微微的发福;即使穿着宽松的孕妇服,却依然无法减少她一丝一毫的风采,鹅蛋般的脸上扬着柔和恬淡的笑容,秦空觉得她褪去了女强人的凌厉与干练,更美了。
江瑉无疑是在场人中最幸福的,美娇娘在侧,爱情结晶在肚,夫复何求啊?所以他乐呵呵的逢人便停下来打招呼,享受大家对他们夫妻俩的赞叹以及艳羡,感觉比鄢云还拉风。
鄢云最后一个出现,一身笔挺板正的黑色西装,玉树当然又临风啦,风度当然又翩翩啦……秦空今儿算琢磨出来他为嘛不喜欢穿深色的衣服了,因为他穿起来显得过于阴沉严肃,一看就知道不是嘛好鸟儿,这样怎么装腔作势,扮猪吃老虎,韬光养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