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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一篇记叙文,题目:苦战。
这个题目林叙已经练过一次了,不需要思考太多,直接写就行。
“8月,天气又闷又热,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已经阴云密布,眼看着雨就要下了,麦地里,一场苦战即将来临……”
林叙写的是他亲眼所见的场景。
8月正是双抢的时节,小麦等着收割,可8月的天又多变,天气预报根本就不准,一到这时候,就算正吃着午饭呢,一群人就得忙不迭地跑出去,有人鞋都来不及穿,头上顶着条湿毛巾就去干了。
春季种的小麦,不趁早收上来,大半年的功夫就白忙了。
这就是农村人的真实生活。
舅舅舅妈他们经常一身汗跑回家,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舅妈以前还爱美,可干活的时候,她胳膊和脖子都晒黑了,腿上全是被麦秆扎出来的细口子。
双抢就是一场苦战。
报纸上爱报道丰收的喜悦,可丰收之前的忙碌与辛劳更让林叙印象深刻。
写这篇作文的时候,林叙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双抢时的景象,太阳烈得让人睁眼就是一片漆黑,到处都是火辣辣的,双脚踩在田间,泥土和植物构成的闷潮空间和晒出的汗混在一起,麦秆又多又乱,堆在那里,镰刀一动,空气里到处飞着细碎的麦秆。
此刻林叙坐在考场里,但联想到那副景象,他依旧有种燥热感。
他心疼舅舅舅妈,心疼外公外婆,希望他们过上好日子,可眼下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在考场上写出他看到的一切——以学生的笔触,去描写一场他没有亲身参与的战斗,林叙甚至觉得自己在无病呻吟。
他还是继续写了下去。
写这篇作文的时候,林叙心中只庆幸,外公外婆还在,否则他心里恐怕只有愤怒和哀怨。
林叙字数写得多,一直写到了答题纸最后一行,正好没超字数。
这篇作文积蓄了他的情感,越是往后写,林叙越是有种心潮澎湃的感觉,写得心脏砰砰跳,身体也热乎了起来。
检查完作文,他觉得自己的情绪依然处在一种高昂的状态,一直到语文这科考完才平息。
下午的政治题出得中规中矩,考的内容和初考差不多,客观来说,语文和政治这种容易被抠字眼的科目在出卷的时候都四平八稳,出卷人本身也比较谨慎,不会出那些偏题怪题。
林叙自认为这次政治答得还不错,不过他重生前有不少年没接触这些内容,论水平,他比赵海平钱鸿他们还是要差不少的。
两场考完,林叙跟随人流出了考场,一路上,不少人在讨论着考试题型,互相对着答案,高考有整整十年没开启了,所有人都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
林叙住得最近,所以他最早回宿舍,他回来没多久,赵海平、钱鸿两人也都回来了,林培回来得最晚,他一提阅读理解题就满肚子苦水:“那么长的篇幅,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好在文章是鲁迅的,不是其他人的,他们平时也会看鲁迅的文章。
几人简单吃了饭,接下来就互不干扰地开始复习。
理科值得复习的地方不多,化学算是其中比较多的一科了,至于数学,那是典型的“不会就是不会”科目,灵感爆发在这一科根本不适用,除非是本身已经理解了知识点,只是在某道题上忽然卡住了。
看了会书,林叙有些困了,正要躺下酝酿睡眠,忽然间,屋门不知被谁敲了一下,几人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而且越来越大,颇有不开门就不停的意思。
赵海平走过去开了门,来人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问道:“顾叙在里头tຊ吗?”
“我们这没有顾叙。”
林叙早就改了名,平时赵海平他们都叫他林叙,一时之间压根没想起来顾叙这个名字。
“不是在吗?”王书梅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床上的林叙,“顾叙,你出来一趟。”
林叙一动不动。
“你人不动也行,把你爸给你那40块钱还过来。”王书梅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有脸拿你爸的钱?”
“你拿了他40块钱,家里这个月都没米下锅了,这钱你必须还回来。”
林叙起身,带上门,目光直视着王书梅:“他叫你来的?”
王书梅没回答。
当然不是顾国前叫她来的。
林叙回来参加高考这事她知道,也知道汪爱民要给他安排住的地方,她虽然不肯让林叙住回家里,可汪爱民给林叙安排的住处,她还是特意打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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