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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太冷了,你们学校就不能早点放假。”外婆抱怨道,“今天路上还能走,等明早结了冻,就走不了了。”
“学校肯定得考完试才放孩子回来,别说得跟故意的一样。”
锅里咕嘟咕嘟煮着鱼汤,是门口河里捞上来的鲫鱼,外婆丢了两块豆腐在鱼汤里,又放了点葱,鱼汤先给两人各舀了一碗。
“好喝。”
这年头的鱼都是野生的,不管鲫鱼还是黄辣丁都比几十年后好吃得多,不过外婆他们老一辈更爱吃花鲢,花鲢块头大,能现烧也能腌着吃,腌一大盆从过前吃到年后,鱼冻喝粥味道刚好。
喝完鱼汤,身上就暖了,再来一碗猪油拌饭,哪怕白米掺了高粱,吃起来也是喷香。
林叙和林培飞速扒完饭,又喝了一大碗鱼汤。
林叙注意到,厨房的木门重新修了一下,不像之前是关不紧的,木门上重新贴了孙悟空的画,画下面是“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的诗句。(注1)
墙角也都打扫过,虽然还是泥地,却看不到浮在表面的一层泥了。
今年红河村没有遭灾遭难,夏天雨水不多,温度比往年高些,却并不干,地里收成不错。
林叙和林培暑假没回来,外公和小舅他们日子过得很随意,以前家里事情多,两人不在家了,家里才有空腾出手来拾掇拾掇。
“给你们把桌子挪到西屋了,在后排冷,今年比去年还要冷。”
大屋宽敞些,当初造的时候,墙壁要比杂物间厚实得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叙两人看书的时候也不经常活动,就坐在那,一天下来脚都是冰的。
今年温度这么低,两人回家之前外公和小舅就商量好了,要给两人挪个学习的地方。
反正现在两人基本也不和赵海平钱鸿两人一起复习了。
回家第一天,两人自然是不会学习的。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四方桌前,专心致志听林叙被记者采访的实况。
“你回了那么多信吗?”林培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听林叙说,“那不是忙死了?”
郭萍凉凉看着他:“你的论文呢?”
林培嗑瓜子的节奏明显放缓了:“我写了,老师说明年就能上刊了。”
“我们数学专业和他们船舶不一样,我们的论文一般人看不懂的。”
听他这么说,郭萍用筷子敲了敲他的手:“出门在外要谦虚。”
幸亏她没说“要相信群众的智慧”之类的话,不然林培心里会觉得很委屈。
他又没说错!
主要是数学这门学科,西方的发展确实要比国内快一些,从数学发展至今,留给人类解答的疑问就剩下那些,没有一道是简单的。
他们专业写论文,都是努力抠难题来解决。
至于那些在历史长河中留存下来的难题,就相当于喜马拉雅山的山顶,谁能攀到半山腰,就已经足够在数学史留名了。
不然陈景润和那篇报告文学怎么那么有名?因为陈景润研究的是哥德巴赫猜想!
念了海大的数学系之后,林培发现,就算在同一间教室里读书,对于数学这门课,每个人的接受度是不同的,有人学得轻轻松松,有人学得相当痛苦。
他不属于那种特别轻松的,但也称不上特别辛苦。
但林培隐隐约约明白,他在数学上绝对是有天赋的,从大一入学到现在,他慢慢发现,努力在他们数学专业或许重要,但绝对没有天赋重要。
当然,这个时代的确更崇尚努力。
……
林叙“汇报”完毕,感觉自己几乎还原了被记者采访的全过程。
不同于采访的是——哪怕他把整个过程叙述得十分无聊,他的五位观众眼睛都闪闪发亮,并时不时发出疑问。
主要是上报这事太稀罕了,整个红河村就没人经历过!
二十多年前,他们隔壁公社吹的亩产麦大几千斤倒是上了报纸,可那也就是县里日报的一个小版面而已,毕竟那时候一个比一个敢吹,几千斤也算不上什么稀罕数字。
对这种上报纸的经历,村里人一点也不羡慕,你撒了个大谎,就得自己想办法把谎给圆了,这样太累。
林叙上的报纸不一样,记者的水平也高,当然,他们之所以觉得记者的水平高,纯粹因为被采访的人是林叙。
不采访林叙,那记者也发挥不出那么高的水平。
林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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