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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瓷业是严家的产业,钱府从没插过手。而大姐是宁可把银两拿去倒入水里,也不愿意让严家赚去一分一毫。
但是南宫家的瓷器,从来只在江南贩售,连严家也拿不着,她要是能乘机把这桩生意谈妥,那么——
“湖水不冷吗?”男性的嗓音里带着笑意,从岸上传来,打断她的思绪。
南宫远不知是何时出现的,正站在岸旁望着她。双手交叠在胸前,薄唇微扬,仍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很冷。”银银诚实的回答,冷得牙齿打颤,却还不肯上岸,握着一块碎瓷舍不得松手。
四周很安静,她却没听见脚步声,更没有听见半点声响,这男人悄悄冒出来,简直就像最原始的野兽,能迅速逼近猎物,步伐触地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神出鬼没得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南宫远不出声,她肯定不会发觉,他就站在后头!
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她明了,南宫远其实并不简单。一如非要高而不猛、威而不烈的温度,才烧得出上好的瓷器,这个男人是内敛而不是无害。
“这时节玩水,难道不嫌太早了点吗?”
“我可不是在玩水。”
“上岸吧,湖水冰凉,再泡下去肯定要着凉。我已经派人煮好姜汤端来,好让你喝下祛寒。”他慢条斯理的走到水边,不再上前,衣袂飘飘,很容易让人错认是临水而立的仙人。
管事们目睹银银走到湖边,还脱鞋脱袜,奋不顾身的往水里跳,立刻心急如焚的跑来通报,就怕少主新婚不久,立刻又要变成鳏夫。
南宫远不动声色,立刻猜出她的目的是什么。
一般人来到窑场,只会惊讶于瓷器的精美,而这个小女人心思细腻,不放过任何细节,竟连瑕疵品也不放过,还大费周章的跳下水去,把碎瓷摸出来察看。
“你会担心?”她脱口问道,回头看看岸上的男人。
她察觉,南宫远似乎——似乎——好关心她——
南宫远总用一种她难以明了的眼光神情看着她。半晌之后,他的嘴角,会弯起一抹笑。
那样的笑,让她脸。让她脸儿发红。
有生以来,一颗心首度如此混乱,她觉得方寸大乱,不知该怎么办。他流露的一切,已经超脱单纯的善意,又不同于家人间与生俱来的温情,而是更热烈一些、更亲昵一些的炙热情感——
南宫远微微一笑,避重就轻。
“让你着凉了,娘会怪我的。”
“喔。”
她小声的回答,转过头去,继续在水里寻宝。不知为什么,她只觉得若有所失,淡淡的失望弥漫心头,就连盘算着该如何赚钱的高昂情绪,都一下子滑到了谷底。
正在咀嚼那阵莫名的失落时,冷不防脚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银银疼得双腿发软,立刻跳开,没想到这么一来,疼痛更剧烈,她脸色发白,额上渗出点点冷汗。
“啊!”她低喊着,绝望的挪动脚步,疼痛的强度却是有增无减。
老天!
是什么东西咬着她不放?!难道,这湖里除了碎瓷,还有什么奇怪生物不成?
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至,在银银急得满头大汗,无法决定是该逃命,还是举起疼痛的脚,豁出所有勇气,跟来知的水中怪物搏斗时,腰间陡然多了一股力量,轻易就将她抱上岸去。只是,即使回到岸上,疼痛仍旧如影随形,看样子那怪物是存心跟她铆上了,竟然还不肯松口!她惊慌失措,连忙挣脱南宫远的手,咚咚咚的跑来跑去,不论脚底有什么,都决定一律给它踩得不得超生。
“冷静点。”
男性的大掌扣上她的肩头,霸道绝伦的内力涌来,贯穿她的四肢百骸,竟压制住那股刺痛。
“快、快点帮我,不知道是什么咬着我,好痛——”银银慌乱的嚷着,努力抖动脚丫子。既然踩不死,她决定改变战略,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抖开。
明眸里泪花乱转,看来可怜兮兮的,格外惹人心疼。
她不安的想起,自个儿最小的妹妹——贝贝提起,曾在苗疆误触蛊毒,毒物从脚心钻入,疼得椎心刺骨,最后被蛊王带上床去“急救”,莫名其妙的成了亲。
呜呜,难道钱家的女儿们命里都有这一劫,连她也遇上这种倒霉事了吗?
虽然这儿不是苗疆,但是对出生在繁华京城的银银来说,除了京城的城墙之内,其余的地方一律归类于化外之境。再说,苗疆跟定遥城,全是在京城的南方,谁都无法保证,咬过贝贝的怪东西,会不会溜到这儿来咬她。
银银忙着胡思乱想着,毫不反抗的被南宫远拉入怀中,圆润的粉臀儿坐上他坚实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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