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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就是瓷器的原形,无价的陶瓷,都是如此制造出来的。
搁置在架上的精致瓷器,让银银猛吞口水,双眼闪闪发光,还兴奋得微微发抖。体内的商人血统,因为感受到无限的商机、庞大的利润,正热烈的沸腾着。
她完全知道,眼前的瓶瓶罐罐、碟盘器皿有多么值钱。这堆瓷器,可比等量的黄金更贵重!要是能把它们运到京城,卖给北方的贵族与富豪,钱家肯定能狠狠的捞上一笔。
唔,这个青花龙纹瓶大概值一万三仟两,那个白甜釉的梅花盘要八仟两——啊,还有、还有,那个豆青釉缠枝莲花纹瓶,价格不会低于两万两——
银银对着一整架的瓷器,在心里滴滴答答的拨起算盘了。
“银银。”
左边方向传来呼唤。
“嗯?”
她正埋首于算钱大业,拨算盘拨得心花怒放,没有空答话,只举起手挥一挥,当作是回答。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小声的嘟嚷着,觉得那些叮咛像是在吩咐三岁小娃儿似的,简直是把她瞧扁了。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脑子里那把算盘宣告额满,再也容不下更大的数目时,银银才突然醒觉,南宫远刚刚唤的,是她的名字。
她不由自主的抬头,却只瞧见南宫远被管事们簇拥着,走入一栋屋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银银?!他唤她银银?!
除了亲人之外,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呼唤她的名字。
她粉脸一红,莫名的羞赧袭上心头,贝齿咬紧嫩嫩的唇,双脚就黏在原处。霎时间,不论是银两还是利润,全都变得黯然失色,她只能反复回忆刚刚那声醇厚的叫唤,感觉热流悄悄的滑过心头——
说真的,她并不讨厌那样的感觉。南宫远会开口唤她的名字,她甚至觉得有些儿高兴。
想得太出神,她完全没发现,自个儿挡在窑场中央傻笑,刚好堵住最重要的一条通路。
“姑娘,别挡在这儿,快点让让!”一个陶工扛着一大桶的坯料,对着她的耳朵大嚷。他刚从外头回来,只知道少主来场里巡视,却不知道眼前的小女人,就是南宫家刚上任的少夫人。
银银连忙让开,低声道歉,闪身躲到旁边去,还用小手拍拍烫红的粉颊,强迫自个儿专注些,别再胡思乱想。
唉啊,她到底在想什么?!
南宫远对她来说,虽然是个救命恩人,又兼任提供她睡、提供她住的善心人士,但是感激归感激,不能跟婚姻大事混为—谈。她可不愿意将错就错,对他以身相许,嫁给他做妻子。
毕竟婚姻不是儿戏,为了恩情而成亲,实在太过荒谬了些,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倘若要嫁,也得选一个与她两情相悦的丈夫——
那么,你想嫁的又是谁?
内心深处,悄悄冒出一个声音。
银银蹙起眉头,原地停下来思索,再度堵住通路。
这一次,陶工们也觉得不耐烦了,有几个被挡了路,冒出一肚子火气,张嘴准备开骂,但是一瞧见那张花容月貌,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立刻消了火,没人舍得对她骂上半句。
陶工们乖乖的选择绕路,扛着坯土多走了几步,任由这漂亮的小女人杵在原处发呆。
努力的想了半晌后,银银发出挫败的呻吟,把小脸埋进双手里。
噢,为什么她拼命想了又想,想得头顶都快冒出烟来了,却除了南宫远之外,就再也想不出其他人选——
第五章
顺着清澈的溪流往前走去,离窑场的不远处,是一泓清澈的湖水。
看罢窑场内的成品后,银银独自晃到湖边,脱下绣花小鞋,再慢吞吞的脱下薄袜,让脚丫子能透透气。至于绸裙,则是随意绑了个结,系在腰间,露出一双修长的小腿,细致得引人遐思。
她走到岸边,探出脚尖,试试水温。
好冷!
春阳温暖,湖水却稍嫌冰凉,寒意从脚尖往上窜,冷得她全身一抖,猛吸一口气,在原地乱跳,踩出一朵朵水花。
过了半晌,双脚好不容易适应水温,克服了寒意,她才挪动步伐,以媲美中风乌龟爬行的慢速度,缓缓往水较深的地方挪动。
这个湖多年来是窑场的废弃场,打破过无数的瑕疵品,无数的破碎瓷器沉浸在水中,经年累月的堆积,在岸边形成浅滩。
大量的破瓷碎瓦经湖水多年冲刷,碎口早巳磨得平滑,在她的脚丫子下嘎嘎作响,发出一阵阵的惨叫。她低着脑袋,透过清澈的湖水端详,还伸手捞起碎瓷,凑到小脸前打量。
她的商人直觉没有出错,即使是被南宫家淘汰的瓷器,也是精巧无比,片片都是釉面纯亮,厚薄如一,京城里富贵人家用的器皿,只怕是连这些瑕疵品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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