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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惯例,祁天喜低头认错,但嘴上仍不甘心的辩驳两句,“我看见蝴蝶飞就……就闪神了,一回神,你们就都不见了,我、我很辛苦的……沿途一见哪扇门开着,我就进去瞧瞧,这不是找到你们了吗?”
“蝴蝶?很好,往后你除了不准看乞丐之外,连蝴蝶也不许看了!”
看小紫比他更会训丫鬃,还当着他的面训,花城有些不高兴了,马上脸色拉下,“你们……”
不料,佟忌仇比他先开了口,“她们留下,花总管你去忙吧。”
“嘎?”训人的话收回,花城难掩讶异,只是才稍有迟疑,城主的脸色就冷了,他连忙出声告退,“那奴才先下去了。”花城屈着身,退着走出偏厅,临走前瞪了风紫衣跟祁天喜一眼,再起身,又是他的招牌笑脸。
当他离去后,厅里就只剩下两个站着的丫鬟,以及正在用膳的城主,蓦地,清晰可闻的腹鸣声突然响起,咕噜咕噜的声响让人想刻意忽视都很难,进食中的终忌仇停下箸,看向一脸尴尬跟面容桀然的丫鬟。
“你们还没吃?”他声音里明显透着不悦。
没做过丫鬟的祁天喜一脸天真,十分认真的回答问题,“有啊,可我们是新来的,能分到的稀饭跟酱瓜都好少,小紫说不饿就都给我了,可我全吃光了还是很饿啊,真奇怪小紫怎么会不饿……”
“小喜―”风紫衣拚命眨眼睛、皱鼻子,阻止天喜说得太多,怕会惹佟忌仇不高兴。
可祁天喜不懂察言观色,兀自说得开心,并指着桌上的菜说道:“不晓得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吃鱼,你们这儿的鱼虾好少好少喔!每次午膳、晚膳我们都只能吃到一小片肉,菜也只有一点点,我和小紫都吃不饱。”抚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祁天喜两眼死命盯着色香味俱全的酱烧鲤鱼,风紫衣瞧她这样,心酸酸的,自责是自己不好,拖累天喜了。
“小喜,城主不爱听这话,你仔细着伺候,回头我教训你。”风紫衣状似恶狠狠的骂她,眼里却没有任何责备,只有心疼。
是她太自私了,天喜打小就黏她,才会什么都不想的跟她离开朱雀城,但她怎么能因为怕寂寞就留天喜下来、让天喜跟着她吃苦……她想,等赚了点钱就送天喜回朱雀城,祁府绝对有能力让天喜吃好穿好。
“谁说我不爱听来着,去拿两副碗筷,坐下来陪我吃。”佟忌仇的声音忽然有些瘠哑酸涩。
“陪你吃?”风紫衣难掩错愕。
祁天喜倒是没想太多,一听有好吃的,咚咚咚又跑了一趟厨房,这次不只没迷路,还很快就回来了,也不忘替紫衣拿了一副碗筷,不用人招呼,便拉着紫衣坐到桌前,欢天喜地的吃了起来。
“大家吃呀!等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她不忘替紫衣夹菜,连不熟的佟忌仇也顺便照顾了。风紫衣没法瞧见面具底下的怜惜神色,她迟疑地跟着吃饭,心里有股酸酸又甜甜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从前,在祁府像是一家人一样的生活,可惜,对面坐的不是她想当家人的人,她想当家人的人--…却不愿意当她是家人--…
风紫衣环视了一周,下了评语―佟忌仇的书房跟他的人一样,神神秘秘得教人摸不着头绪,因为他的书房里几乎什么奇怪的书都有,不像一个人用的书房。
不过这倒教她想起祁府的书房,也因为是……两个人用,所以什么书都有,书房为他们俩留下不少回忆。
“怎么,对我的书房还满意吗?”面具下的眼睛仔细收纳她的表情。
“城主多虑了,书房不是奴婢该待的地方,没什么满不满意,城主有何事交代,请说吧。”看是要洗衣端菜都好,她不想再进书房了。
“我听钟总管提过,你识字是吧?”她点头。“是的。”一个心机重的主子教的。
“我以前受过伤,筋骨错位难以握笔,以往都让钟总管代劳提笔写信、这些天他不在府里,就你替他的位置吧。”
“可是……”她想着该怎么拒绝,一来是进了书房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再者天喜一个人在厨房工作她不放心。
“你那喜妹办事效率太差,我原本打算让花总管辞了她。”瞧她脸色一沉,他唇角微微勾动,“但如果你接下我给的差事,我不仅给你两人份的薪饷,也不赶她走…今晚我让厨娘做盘糖醋鱼送你们房里可好?”
糖醋鱼是天喜爱吃的菜,要是今晚有得吃,可乐翻她了……风紫衣随即态度一变,“城主想让奴婢写些什么?”
“先磨墨。”果然,为了那天真的丫头,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