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若非此时在医院走廊相遇,相信再过个十年、八年,他们还是不会有交集,一个贪静,一个喜欢热闹,南辕北辙的个性始终是两条并行线。
「他还是一样健壮,托你的福了。」司徒离人客套的说,不失诚恳。
「要紧吗?要不要我帮他安插头等病房?」
她刻意表现的讨好问道。
医院是她叔叔开的,她是院长最疼爱的亲侄女,她说了还能不算数吗?这就叫特权——
白色巨塔里的丑陋面。靠关系和金钱游戏。
司徒离人呵呵低笑。「不用了,把病床留给需要它的人,老滚很壮,拉个几天不碍事。」
钱债好还,人情难还。
「喔!」她有些失望他的拒绝,两人无法藉此拉近距离。「很久没见了,我请你吃饭吧!」
安亚菲想尽借口想和他多相处一段时间,不希望他就此走出她的生命,两人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怎么追也追不回昔日时光:
在她交往过的男人中,没一个比他更出色,他谦逊自持,虛怀若谷,学有专才却不骄矜,对人体贴,宽宏大度,是难得一见的上乘良驹。
虽然小有缺憾,但不损及他给人的观感,若不细察,初见面的朋友会以为他是正常人,一双目不视物的黑瞳深幽得引人深陷其中。
司徒离人笑着摇头。「急诊室是这个方向吧?!我刚去了盆洗室就拐错了弯。」
「你……」她懊恼地很想骂他不解风情。
「你这人很难请得动喔!给老朋友一个面子不成吗?」
「是不成,我得帮老滚扶着肚子,免得他掉了。」他半带风趣地给人台阶下,拿老滚当挡箭牌。
一边蹲马桶,一边打点滴的老滚实在挺秀屈的,从失忆以来没生过一次病,山上早晚温差大,他照样穿着汗衫满山爬,连个喷嚏也没打过。
没想到久久才下一次山,还是一碗不起眼的豆花,就把他整得七荤八素,狂泻不已,挺不直腰的成为自家人消遣的对象。
听他把老滚搬出来当借口,不好强人所难的安亚菲只好退一步要求。「看你哪天有空。大伙儿聚聚,可别生疏了。」
她非约到他不可,不想再等上六年。
「恐怕要辜负你了,老滚的情况一舒缓些,我们就要回山上了。」他没忘了还有人在等他,回去晚了,怕她又要慌了。
一想到远在谷关山里的那个女孩,司徒离人眼角的笑痕变得柔软,眸心泛出柔和光彩,像是思慕着某个放不下的人儿,对她有怜有惜。也有一丝心疼。
要放下多深的情才能如此执着不悔呢?他不懂,也不认为自己会为某个人而有过深的执念,向来淡情的他不追求浓烈,如一杯温开水温度刚刚好,太烫太冷都容易伤身。
可是于神恩却让他起了想疼惜她的心情,那份胆怯,那份羞涩,那份无法克制的情思,在震撼他平静无波的心湖,令他想为她多做些什么。
无怨无悔的爱了他十年,这份深情该如何回报呢?他的心已经给了他答案。
「同学,你很刁哦!故意为难我是不是?我没那么难相处吧!」明明脸上带着笑,安亚菲却觉得有种疏离感。
「真的抱歉,有几个朋友会在这两天上门拜访,接下来可能忙到选举过后、你该知道有些人迫切需要我的专业。」不过这只是借口,通常这种人他一律拒于门外,不予接见。
凡事天定,不得干涉。
她略微失望地叹口气。「你的名气越来越响亮,听说连外国人也来向你请益。」
「是大家给我机会,没见怪我才疏学浅。」
只要是人,不怀恶意都能到竹芦一坐。
「好吧!你也帮我算一算,看我什么时候觅得好良缘,嫁只大金龟。」安亚菲硬是把手往他大掌塞,扣握得紧紧地,不容他推辞。
他笑得很淡,有着不易察觉的无奈。「亚菲.我以前就帮你算过一回,你的第一次姻缘在二十五岁那年,错过了得再等上五年。」
她有三嫁命,也就是说她前后有三任丈夫,其中有两位以离婚收场,最后一位早她三年死亡,爱情运和事业都不错,福禄双全。
不过晚年较凄楚,儿孙尽不在身边亲侍,各有各的事业,她一人守着空荡荡的豪宅。数着一片一片的落叶度晨昏。
「不准、不准,你看我到现在还没嫁出去,肯定是你算错了,再帮我算一回。」什么姻缘嘛!全是一堆烂桃花,斩都斩不完。
司徒离人笑笑地回道:「两年前的拉斯韦加斯,一名石油大亨,你想起来了吗?」
「哪有石油大亨,根本是……啊!」她突然捂住嘴,难以置信的睁大眼。「你……你怎么知道他?!」很短暂的火花,为期不到一个月。
上一篇:好命祸水(阴阳镜之一)
下一篇:美人如花但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