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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命祸水(阴阳镜之一)(33)



“不需要——”她尖声地捂着胸口,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被两条粗大的链子炼住,我娘是走不出那间茅草屋。”她依然受制中。

左惊虹神色忽地一愕,“你喊她娘?”

不可能、不可能,她所做的努力不可能白费,她是那么确定不会出错。

“她本来就是我娘,我喊她娘并无不妥。”这些年来她也受了不少苦,他是该学着谅解。

司徒太极不承认是因为屋内女子泪眼盈眶的一番话,以致他的想法有些变动,而是在看到亲娘老了近三十岁的容貌才感触良深,觉得自己对她苛责过深。

人人都有娘,因此不认为有没有娘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对无娘的人而言,那是渴望却不可求的天上星子,不论多么想要也得不到。

晶莹剔透的泪珠让他明了一件事,树欲止而风不停,子欲养而亲不待。他始终知道娘在哪里所以他从不在乎她有一天会老去,甚至从人世间消失。

是欧阳春色提醒他尽孝要趁早,莫等人不在了,才后悔当初什么也没做。

“可你一向说那个女人……”且一脸嫌恶,巴不得不曾提及。

他烦闷地叹了口气。“她总是生我的娘,她对我有生育之恩。”

“你……你原谅她了?”左惊虹惊恐地捉紧衣襟他还没忘记她所带给他的伤害。

一听“不”,她稍微安心地松开手。

寒铁打造的链子不会轻易断裂,她千方百计说服丈夫,为的就是不让那女人有走出草屋的一天。

“我不知道。”他尚在考虑之中。

“你不知道?”顿时她放下的心又吊高,面色刷地一白。

难道她做的还不够,不足以取代他的亲娘?

她忽然想起欧阳春色若有所指的几句话——什么都能取代,唯有亲情取代不了,一个人只有一个娘,旁人无法代替。

“她看来像疯了,又像不是,苍老得连我都认不出来。”若非她自称魏知秋,又长年炼囚在茅草屋内,他真要以为那是别人。

“什么,你去看过她?”那女人说什么?有没有牵扯上她?

见她一脸激动的咬伤下唇,他连忙扶她坐上凉亭里的石椅。“虹姨,你缓口气,别太急了。”

“我……我……”她连说了好几个“我”后,才语气伤痛的捉住他的手。“我怕她伤害你呀!极儿,要是再来一回,我不晓得自己来不来得及救你。”

“虹姨……”司徒太极眼露酸楚,强抑着不去回想当日的情景。

不知是对意还是无心,左惊虹不肯让他忘记过往,一提再提当日的惊险。

“…想想她的眼神多狠呀!追着你一直不愿放过你,手中的刀好利……”她双肩抖了一下,似乎很惊惧。“你不会想知道刀子刺入肉里有多痛。

“别再说了,虹姨,我明白你的意思。”大家都吓到了,没人愿意重蹈覆辙。

她笑得虚弱,眼眶湿润。“明白就好,我死不足惜,司徒家的香火断不得,我不想日后到了九泉之下无颜见你亲爹。”哼!跟她斗,魏知秋根本不是对手。

“虹姨宽心,我会命人再打把锁,牢牢锁住她,你不用害怕她会再伤害了任何人。”为了虹姨,他必须硬下心肠,不能有妇人之仁

“真的?”她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开怀,脸色恢复先前的红润。

“嗯。”司徒太极的心情反而异常沉重起来。

已经十七年了,这还不够吗?他还要关她几年,难道她的过失必须以死来偿还?

然而在左惊虹面前,他说不出一句袒护娘亲的话语——他的命是她救的,此恩此德他终其一生也还不了,又岂能让她置身恐惧中。

“嗯什么嗯!你这个不孝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居然要关你娘一辈子,你干脆给她一刀一了百了,省得她活受罪。”一道俏丽的身影忽然出现,指着他的鼻头大骂,一点也不畏,看他沉下的冷脸,大刺刺的说出心中不满。

“回房去。”她不该出来。

“你谁呀!凭什么命令我,一个老到都走不动的老太婆有何威胁性,你们在怕什么?亏心事做多了会心虚是不是,担心她会抖出你们不为人知的秘密?”根本是卑鄙下流无耻,错了还不承认错,一路错到底,反正没人知道他们干了什么事。

“不要惹我发火,我对你的纵容不是无止境。”她越说越不象话,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是她的谁还不清楚吗?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已是他的妻,她当以夫命为先

司徒太极要不是为了维护她的闺誉,不希望她受人指指点点,早把心里话吼出来,可是碍于左惊虹在场,他只能板下脸喝斥,让她自行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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