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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顿时蒙上一层阴影,像新月初升的夜。「不要提醒我的盲目,我正努力忘掉它。」
愚行恼人,凌驾而上的行动力总快过思考,他太过在意她了,以致失去正确的判断力,让自己出了个大糗。
「人之所拥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回忆,你要珍惜而不是舍弃,人与人邂逅便是一种缘份。」像她和其它十一位住户的亲密。
几千万,甚至是几亿中才有的一颗星球,有缘相逢在人的世界里是何等幸运,她从不抗议上天对她的安排,一切冥冥中自有定义。
「即使是恶梦般的回忆?」停下脚步的魏天扬意味深长的说道。
楞了一下,方静湖回想起那件令她逃离掌声的一幕。
「这就是成长吧!有甘有苦,有涩有辛,幻灭后的事实才是我们所属的世界。」
「你不快乐?」眉间那抹淡淡的愁绪令他心一揪,他以为她是那种生在无菌室的高贵花种。
不受风雨侵袭,与世无争。
「前几年我真的很不快乐,认为一项对我很重要的东西遗弃了我,我的手再也没办法去碰我最心爱的钢琴。」
那阵子她痛苦到极点,茫然无依地不知自己为何而活,镇日傍徨要找回昔日的感觉,如行尸走肉般关在房里不见任何人。
直到有个满脸胡碴,身穿蓬蓬裙的怪男人来敲她的门,她才勉为其难的走出自封的象牙塔。
由维也纳来到台湾。
「我认识几个有趣的朋友,她们开广了我的视野,让我对世界的看法有了不一样的解答。」顿了顿,她难为情的在他手臂上轻弹。
「这些话我没向他人透露过,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摇摇头,魏天扬眼露爱怜地望着她,但夜色掩去他的眼神。「我很高兴能成为你倾诉的对象。」
这是他的真心话。
他所拥有不为外人知的她,为他所独有。
开心一笑的方静湖带他走进一间古朴的日式料理店。「老板是我的房东可以打七折,偕伴同行打六折附送一瓶清酒。」
「你不是不能喝酒?」她所说过的每句话他都牢记在心。
「所以我是特例,荷花蜜酿鸡一盅,外加荷香糕一盘,不过你千万别当他的面喷饭。」在日式料理店吃中国菜可是一大侮辱。
日本籍的师傅常常发出抗议声,可是人怪心性更怪的花忧从不理会,薪水照发照过日子,寿司夹油条照吃不误,而且还配豆浆喝。
「为什么?」
魏天扬的不解很快有了答案。
在绘有硕大紫荷的屏风后有间隔局颇优雅的小包厢,点的菜才刚上到一半,一道妖娆娇媚的美丽身影袅袅而来,一把金扇遮住大半张脸。
金风袭人玉生香,烹菊煮兰花笑春,瑶池不下三月雪,惊闻虫辈过墙来。
一股浓郁的刺鼻香水之后,口含着生鱼片的他终于了解何谓惊为天人,身子一颤地像爬满蟑螂起疙瘩,筷子掉了好一会仍未有所察。
他太惊讶了,以致久久找不回声音。
光看背影他绝对不会怀疑「她」是女人,腰肢的摇摆姿态十分风骚,与一般女人无异,足以引起男人的狼性冲动。
可是那笑声一出低沉宏亮,有如洪钟初响般震人耳膜,简直是史上最怪异的现象,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卡车刚辗过一头牛。
等到近在眼前时,他的讶异根本无处躲藏,一口美食顿成发酸的牛肉难以下咽。
原来喷饭的主因在于「她」是
「他」,一个如假包换,而且不怕人家知道的男人,故意不刮干净青髭的他似在狂笑,好象以吓得人目瞪口呆为乐。
「他……他穿这样不热吗?」浓厚的假发起码有三斤重。
抿着唇轻笑,方静湖摇着手要花忧别过来吓人。「习惯成自然,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张开血盆大口的花老大娇嗔的一翘小指,学女人使小性子的跺跺脚走开,金扇直搧地朝一群大学生拋媚眼,风情万种呀!
只是吐的人也不少,又可多吃几样小点心,他算是赚到了。
「是可怕吧!他脸上的妆很像我们工地所用的石粉。」一抖一抖地往下洒。
「那是顶级珍珠粉,一小瓶不到一百公克要价三万,由日本进口。」她也有一瓶,房东送的中秋礼品。
不过她从未用过,搁着当装饰品。
「你别看他一副不正经的姿态四处勾搭客人,其实他才是身处红尘却不沾尘的高人,科技之神。」没他化解不开的机密。
神?
神经病还差不多。
视线一移的魏天扬不想因为人妖老板而坏了胃口,一身廉价的衣物让他背部直发痒,他感觉到凝结的血与布料紧密粘合,稍一摩擦便传来撕扯痛,叫他坐不安稳的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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