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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笑又故作冷漠的一哼,她的提醒来晚了一步。「你要帮忙吗?」
来自女性不含企图的关怀让他心头一暖,僵硬的五官不因伤处的疼痛而继续绷紧,略微舒展的招呼她随便坐。
反正也只有一张垫着报纸的沙发椅,她无从选择。
「我不会。」
「你不会?」是他以为的意思吗?
他的挑眉让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没做过家事。」
「没有?」
「简单的料理我还能应付,可是整理家务方面就……不太行。」她的手是用来弹钢琴。
柴、米、油、盐、酱、醋、茶从来不在她生涯规画之中,打从她接触到钢琴的第一天开始,她的生命里只有钢琴再无其它。
人人赞她有一双完美无瑕的艺术家之手,弹奏出无数动人浪漫的乐章,她天生是为音乐而生,没人怀疑她不够完美。
从小到大她的世界就只有完美二字,打三岁登台演奏莫扎特D小调第二十号钢琴协奏曲起,天才之名就紧紧跟随她不曾断绝。
天才儿童,天才少女,天才钢琴演奏家,乃至于有
「音符上的天使」之美称,争相聆听的乐迷往往一票难求,抢破头只为一席之位。
睁开眼是她练习用的大钢琴,闭上眼道句晚安还是她心爱的钢琴,生活上的琐事自有专人打理。
她有三个保母、两个助理和一名经纪人,他们对她的要求永远只有一项——弹琴,弹琴,弹琴……
而父母则老是占着缺席的位子。
「你和家人一起住?」
「不,我一个人住。」是的,她只剩下自己,一个孤独无依的音乐飘流者。
忘了指尖抚触键盘的快乐。
微讶的魏天扬笨拙地看了她一眼。「喝啤酒吗?」
「谢谢,我只喝开水。」含酒精类的饮料她一向不沾口。
「我先说明我只有这一种饮料,你不是喊渴?」现在烧开水也来不及了。
而且他不确定有没有瓦斯,好久没用了。
方静湖有礼而含蓄的说道:「渴是一种借口,我有义务确保你的伤口未受感染和身体未发烧。」
「我的身体很好,不劳你多心。」他表现出拒人于外的疏离感,不让她走进他灰暗的内心。
没有开始就不会有结束,她绝不知道他必须用多少的气力抑制心底的渴望,不去想象她润艳的唇吻起来有多可口。
「你饿了吗?」
这是一句多么挑逗的字眼,让男人平静的身体起了变化,一抹小小的火苗由下腹窜起,某种女人无法理解的饿控制男人的大脑。
但是他的兴奋只维持三秒钟不到,她口中的饿是指真正的饥饿,而且是动词,立刻。
在自己的狗窝待了十分钟,刻意和她保持距离的魏天扬发现他根本做不到,长江和黄河的水最后都会流向大海,难以逆流。
不是他自私的想霸占她好汲取两人相处的一丝回忆,他已经尽力要与她画清界线,泾渭分明互不交集。
可是他实在不了解女人是由什么成份构成,明明他拒绝了她不下十次,但是她只轻轻地挽起他的手对他一笑,当下决定了他的命运——陪她上街吃饭去。
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是真的,犹如踩在不踏实的云层上担心粉身碎骨。
嘈杂的人声入不了他的耳,晃动的人影如霓虹灯般闪过,思路复杂的找不到定位,他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完全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眼中只有她。
清新高雅的女神。
「我请不起你昂贵的法国料理,和我走在一起会丢你的脸。」她是红酒、香槟玫瑰环绕下的佳人,不适合他这种市井小民。
勾着他手的方静湖优雅地一抚细颊。「我的脸还在呀!没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用不着为我保留面子。」魏天扬自厌地打算抽回手,不想她遭人非议。
但他察觉有点困难,拥挤的人潮差点冲散了两人,他不得已地反握紧她的手拉近,以身护住她以免来往的人撞到她。
一股淡雅的清香在此时潜入他鼻内,温热的女体跌入他怀中,在他理智回来前,手已自作主张的搂着她的纤细柳腰。
是雀跃,也是不安,仿佛初尝情欲的青涩少年。
他可以放任自己一时的冲动吗?她不是他所能亵渎的对象,他会污了她的纯净与灵性……
唉!算了,只要她温柔的露出恬美笑容蛊惑,他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像长了双翅似地臣服笑靥之下,毫无剥离的意思。
「吃顿饭不需要面子吧!而且应该是我请你才是,你的伤因我而起。」法国料理吃多了也会腻,尤其是鹅肝酱和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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