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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归山,河归河,山河不相逢。
“玺玺……”他张口欲言,清亮的女音早一步抢白。
“请叫我藏小姐,别想假私济公,我们不是很熟,少攀交情。”不防着他不行,越老越好。
老姜辣口,要小心斟酌份量入口。
“你很顽劣嘘!藏小姐,读者才是衣食父母,我们有责任提供他们欲知的资讯。”他和缓地说道。
她就知道他要洗脑了,什么加薪嘛!“把头版空下来,我去把电脑大亭的老婆拐来做专访。”
“咳!你晓得大众的口感很挑,我们卖的是报纸,总要,呃,怎么说呢……多方位设想以达到尽善尽美,可塑性的记者不该局限于小方格,要放眼世界观……”
于是乎,以下是将近半小时的个人演讲时间,听得昏昏欲睡的藏玺玺完全插不上话,支撑着不阖上的迷离星眸,有一句投一句地瞧他说得口沫横飞。
谁说人有言行自由,瞧她多可怜呀!受困于上司的口水中无力上岸,载浮载沉地飘浮在实木地板上,穿脑的魔音一阵阵,每隔一段时间就是她的受难日,在报纸销售量平干之时。
从她成为正式员工到现在已有三年了,老调重弹了好几回,先是长篇大论,再来是情绪激荡,接着是苦口婆心,然后是报社的存亡大计,他的退休金。
每每复映一贯不变的情节,“老年人”没什么创意,亏他还是站在最前线的资深新闻从业人员呢!
你不想想全报社有多少人仰赖这分薪水养家活口,全球经济陷入前所来有的恐慌期,人人都有失业的危机,你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牺牲全报社同仁的生存大计,那是非常不公平的事……”
说了一半的张太郎无预警地重拍桌面一下,惊醒刚打了个盹猛擦眼屎的女孩,嘴角还有一道不甚明显的涎痕,一副茫然的模样。
念完经了吗?她该双手合十地说声阿弥陀佛或在胸前画十字架以示敬畏?
真不容易呀!唠叨的老头,他不懂长话短说的艺术。
“你呀你,不能像话些吗?浑浑沌沌坐无坐姿,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你的,目无尊长。”当他在唱催眠曲,一睡天下平。
噢喔!他侮辱社长。“主任,你确定要去问我妈吗?她习惯拿锅子敲你的秃头。”
“藏玺玺,你再拿我的头发做话题试试看,我打得你满地找牙。”不长进的丫头。
“彼此彼此,别再要我当狗仔队的首席挖粪大使,大家好商量。”她软硬都不吃。
张太郎嘴角一垂。“专精的题材才好发挥,你和艺人们的互动有目共睹,谁不说你是人才?”
“你的赞美来自我的伤口,要发奖金请早,我去财经部逛逛。”挖点狗血出来洒。
“你……真顽固。”他气得直扯胡子,不小心还真扯下几根。
心痛无处诉呀!
“比起你的固执还不够看。”她做势就要离去,起身松松筋骨。
“等等,这里有个Case,你要不要去试试?”拿她没辙的张太郎从一叠文稿中抽出一份。
“先声明,腥膻色和水银灯的工作我不接。”免得被老狐狸推人虎穴。
“看看再回答我,不勉强。”眼皮半垂,他的态度和煦得叫人疑心。
不大相信他的藏玺玺接过一看,两个眼珠子都快凸了,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玩她!
“你要我去采访这个目中无人的暴发户?!”先杀了她吧!
“人家现在是房地产大亨、珠宝商人,对经济有不少贡献,以偏概全不是好记者的工作态度。”瞧她多鄙视“田侨仔”。
她咒骂了几句,表情阴森森。“听说他谋杀了自己的妻子,你要我去凑整数?”
“传闻是未婚妻,但事实真相只有你知道。”他把任务丢了出来。
“为什么只有我……喔!不,你这个老奸臣,秦桧再世。”恶毒的毫男人。
气得牙痒痒的藏玺玺很想把文稿掷上那张老脸,他根本笃定她天生的好奇心会发烫,终究抗拒不了诱惑而盲目接下自杀工作。
人对传说总是特别感兴趣,尤其是感性重于理性的二十四岁年轻女孩,当她的职业栏凑巧填上记者二字。
悬而未明的疑问等于秘密,而秘密和新闻几乎可以挂上等号,不知道的事物比较值钱,如果此事发生在一夜致富的男人身上,故事性将更有张力。
而她,受不了不明不白,不探个分明会睡不好觉,老觉得心里犯疙瘩,不清不行。
所以,他是贼秃子。
“没那么严重吧!看我对你多好,把压箱底的好料全给了你。”管他秦桧还是刘瑾,他眼中只有上升的销售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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