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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灵的鼻子一嗅,就知道哪里有好吃好食,煮得恰到好处的鸡汤是如此吸引人的肠胃,不去尝一口就太辜负主人的心意。
有福同享的道理她当然清楚,所以一瞧见诸位大哥就赶紧笑面迎人,大方地通知他们去享用。
不过好像有人不领情。
「这位好看的大哥,要我将好吃的鸡腿割爱是不可能,你可不要觊觎哦!」
她绝对与鸡腿共存之。
「上一个形容我容貌好看的人已成一堆白骨,你想当下一位吗?」看她一脸饿相,风悲云竟有些不舍。
乞儿的生活必定十分艰苦,稍微好一点的食物都是珍膳,哪像他根本就吃怕了油腻。
乞飞羽露出同情的神色。「你真可怜,原来喜欢你漂亮脸孔的人全死光了。」
「我杀的。」风悲云微现残酷冷色。
「喔!」她没啥反应地继续一口汤一口肉,似乎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你没听见?拿我的皮相作文章的人全死在我的剑下,你不怕吗?」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她眉尾微微一场,「那支毛笔一定很小,要在你脸上写字很难,改天我来试试。」
四大护卫中有人不慎发出噗哧声,引来两道如冰的冷芒一射。
「你还真是不怕死。」但他却不想杀他,因他像一阵迷雾让他迷惘。
从来没有人在面对他时能不变声色的侃侃而谈,多少都会存着畏色或惧意,而他全然没有一丝怯弱,表现得好像在和平常人交谈般。
但他不是平常人,而是一个令人心颤胆寒的冷血阎王,无知是否养大他的胆子,以为可以恣意妄为?
「死有何可怕,不快乐的活着才恐怖,就像孤独地活在虚无黑暗的地狱没人进得去。」她一向懂得让自己快乐。
闻言为之一震的风悲云有片刻的愕然,他竟用简单的几句话就说进自个儿的心坎里。寂寞的确很可怕,无时无刻都在压迫他,令他逃不掉也挣不开。
成功的喜、悲伤的痛、茫然的哀、无助的空心,他无法拥有一双温暖的手来抚慰,任由空虚腐蚀生蛀。
这小乞儿是烛火,能在幽暗的地道中绽放光明,引领他走出独自摸索多年的暗道,在绝望的那一刹那注入些许希望。
「你快乐吗?」
乞飞羽不解地拧拧脏污的小鼻,「你的问题好深奥哦!什么才符合你快乐的定义?」
像她有吃有玩就很快乐,可是每个人的需求不同,有人爱银子,有人喜欢美女在怀,有人追求无止境的权势,哪能做得了准。
「你晓得我是谁吗?」是人都畏惧他。
「当然。」
当然?「说说看。」
「你是我大哥嘛!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五湖概姊妹,咱们都是一家人。」
她说得颇有江湖儿女的豪情。
风悲云伸手抹去她嘴角的一抹油渍放进自己口中一吮,「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异常举动不但让四大护卫傻眼,就连他眼前的乞飞羽都闪了神,直眨着迷惑的浅瞳。
「乞飞羽。你呢?」心跳得好快,他真不是普通的好看。
「风悲云。」他等着看她听到这名字的反应,是尖叫的跳离还是……
无动于衷?!
「喔!」咦?好熟哦!似乎在哪里听过……「你是那个风悲云?」
「你认为呢?」他不予以正面回答,眼神深沉得令人头皮发麻。
「悲情山庄有史以来最倒楣的庄主?」她没有害怕,唯有深深的怜悯。
他两眉凝聚成山,「你在同情我?」
这种感觉很奇怪,打从他有记忆开始,周遭的人都以异样眼光防着他,小心戒慎保持疏远的态度,不愿与他有一分的亲近,担心恶运会临头。
恐惧、心惊、害怕、惶然,甚至是鄙夷的目光都有,可就是没人会用同情的眼神去看高高在上的他,好像他有多么不幸似的,连神仙都难救。
「一家死光光不可怜吗?要是我一定哭到眼睛都瞎了。」说说罢了,要她哭比登天还难。
「外界传闻是我痛下毒手,你觉得我该难过吗?」他冷漠地阴沉了脸色。
吃完最後一口鸡腿的乞飞羽随手在身上抹抹手指上的油渍。「既然是传闻何必当真,杀人魔也没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风悲云讶然的喃喃自语,乞飞羽轻松的口气让他有一股解脱的飘然。
「江湖生江湖死,哪个江湖人物不杀人,更肮脏龌龊的惊世骇闻还埋着不见天日呢,你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你……」这是什么理论?由他口中吐出的恶事全成了一场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