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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意外,纯粹是意外,非人力所能控制。
但是接下来的动作可不是意外,当兽性凌驾理性的一刻到来,是男人都会当机立断地把握甜美的意外,不让美丽的机会从指缝溜走。
顺应心底的声音,杭深青毫不犹豫地趁势一搂,加深唇上的力道吻入那一口甜蜜,辗舔吸吮地一次把便宜全占尽,哺喂胸腔内的热情。
反正他皮厚不怕挨巴掌,既然一次两次三次都误会了,再来一次也无妨,这般醇酒似的意外乡来几次会上瘾,微醺的陶陶然更醉人。
“当我的女朋友好吗?”
“不要。”
“我保证会对你很好很好。”又一吻。
“不……不要。”
“我会一直一直宠你,让你每天开心地笑着。”再一吻。
“不……不要吻我……”她脑子一片空白。
他笑咪咪地吻着她。“当我的女朋友有很多的福利,我的金卡让你刷。”
“呃,这……”令人心动的提议。
一个吻接一个吻地落下,神智被吻得涣散的明光仍坚持说不,喉头滚动着发不出音的“好”字,模糊得连她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一旁看戏的小女生比她还入戏,冷不防地跳出来一喊。
“明光姊你就不要再ㄍ—ㄥ了,过了这村就没上等好货了,深青哥的勇猛无人能及,捡到个猛男是你运气,我代你说声:好。”
雷丝丝骤然冒出的声音让两只受生理反应牵动的生物为之一怔,倏地分开装作若无其事,各自理衫抚发背对着。
然后,两人都红了一张脸。
“真的,真的,脸红得像充血的太阳,红通通快爆掉了,我手一摸还烫烫的,差点以为他们快蒸熟了,拿颗蛋一打定能煎出一片滑嫩爽口的荷包蛋。”
爱情是被强迫来的,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人赞成这论调。
经工读生雷丝丝的大肆渲染,不到三十秒的空档,整间民宿的员工和客人都围过来看戏,边起哄边敲边鼓地硬将两人凑成一对。
男愿,女不情愿的情况下打鸭子上架,老板的拳头一出,暂时失业的明艳佳人只好含泪屈从,被迫当上她仇人的女朋友。
于是“爱情民宿”的爱情鸟由此产生,荣获最不搭轧的“美女与野兽”组,在众人的笑声中升级为有“家累”的。
明光要是知道她一时的冲动会招来无尽的悔恨,当初在机上就该忍一忍,至少不被公司停飞的她不会这么快遇到前世的冤家。
现在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遇上他绝对没好事,而且是祸事连连。
“好啦!好啦!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不累吗?”小孩子就是太好动,老静不下来。
“不累,不累,好玩嘛!明光姊明明很精光,可是一碰上笨手笨脚的猛男大哥,她的大脑就当机了,看起来傻呼呼……”
“等等等……别说太快了,我老太婆跟不上你的速度,什么猛男大哥,我们镇上几时多了‘猛男’这个人?”哎呀!跳来跳去的,看得她眼都花了。
“仟婶一点不老,你是最有智慧美的欧巴桑,猛男大哥就是住进思思姊房间的台北人嘛!你不觉得他一身肌肉很猛吗?”简直可以搬动一座山,力大无穷。
猛字一说完,正在搅拌汤头的大厨师忽地看他老婆一眼,手臂一紧地绷出两只没长毛的小老鼠,意思是他瘦归瘦还是有肌肉。
可是那两只老鼠实在太小了,没人在意他飘飘然的仙躯也有肉,顶多是风干的老牛皮,又硬又干毫无秀色可餐可言。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杭先生的体格真的很棒,瞧瞧那一身黑壮的肉……”说到此的仟婶不小心滴下一滴口水,一脸怀春少女的模样。
炉上的锅子被重敲了两下,阴气更重的张大仟冷哼了一声。
“而且人还很浪漫,他带了一束染色的玫瑰给明光姊耶!那种黄红相间的品种很少见,一定很贵。”小女孩的眼中流露出梦幻色彩。
浪漫能当饭吃吗?人要实际点,能煮出一桌好菜才是好男人。黑着一张脸的阴沉男人撒下大把葱花,不满老婆思春的表情。
他也很猛呀!一个礼拜三次,以他们这把年纪还能大展雄风就算老当益壮了,那个姓杭的还没他的能耐。
“是呀!玫瑰,真叫人羡慕。”她的语气不免欷吁,摘着菜叶的老手忽地一停。
不解人情世事的雷丝丝顽皮地一眨眼。“仟叔当年送了几束花才把你追到手?”
“一束……”
“咦!才一束呀!这么小气。”医生的收入不是很高,怎么“冻酸”到这种地步?
不太自在的瘦长背影悄悄地移移脚,显得不安。
“是一束也没有,我连棵草也没收到,哪像现在的年轻人多有心,不是玫瑰就是桔梗的送,我要有朵菊花送葬就该偷笑了。”说不定她家那口子还嫌麻烦,一把火烧了省事些。
“喔!你们是老一辈的人嘛!”她呵呵地直笑着,冲着炉前的人影吐吐舌头。
正在上夜校的雷丝丝是一年级新生,她的工作时间以白天居多,除非没排课或调课,她才会“加班”到十一、二点,但没加班费的那种。
老板去镇上产检不在家,猫妈妈外出她这只小野猫就顺便偷懒,反正民宿里的工作不是很多,大部分的客人会在这个时候四处逛逛,趁天未黑时多吸些芬多精,所以她一得空就赶紧开闲差。
厨房是聊八卦、说是非最佳的场所,她帮着洗菜、擦盘子,偷吃大厨炉子上炖的肉,日子悠哉地忘记那些担心受怕的不堪。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母亲喝醉酒的样子,父亲老迈的身影渐渐在记忆中淡忘,如今的生活美好得如同在梦中,她不愿有清醒的一天。
“心莲跟我一样是跟不上时代的人,你问问她收过花没。”那孩子也是苦命人,畏缩地防着人。
“心莲姨喔!”她脚跟一蹦跳到扫地的妇人身边,声音不敢太大的轻轻一唤。“莲姨,你有没有收过玫瑰?”
像是吓了一大跳,刘心莲手抖了一下差点掉了扫把。“我……呃,没有。”
“你老公没送你花吗?”惜惜哟!不怕不怕。
“我们是……相亲结婚的……没有花……”她的笑容透着害怕,像担心随时有人会冲进来揍她一顿。
“也对,会打老婆的男人肯定不是好东西,他会送花一定别有所图,你离开是对的。”不然准会被他打死。
以发遮着面的刘心莲老让人家看不清她的长相,她垂视的双眼闪着幽暗难辨的眸光,习惯性地将发往前捉,个性胆怯总是一个人独处。
这会儿她又要往角落走去,橱柜的阴影遮住她大半边身体,能不开口则不开口的她宛如一道无声的影子,刻意不引人注目。
“不过你也别怕我们嘛!我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和小宝……咦!人怎么不见了?”刚刚还在的呀!
“人在那里,你别找她了,有个暴力老板在,她能不提心吊胆吗?”是她也怕。
一道紫红色的风做贼似的飘进厨房,直接飘向刚烤好的香蒜面包。
“魔魔姊,你饿了很久吗?”哇!好大的血盆大口,一口气塞进三片。
狼吞虎咽的刑魔魔不时往后瞟,饿鬼作风地横扫一通。“你们家的老板很苛恶,不看删颗客人就不给偶饭吃,你们说她苛不苛恶?”
“先喝口水慢慢说,我们老板的个性你还会不清楚吗?忍一忍就没事了。”开门做生意当然要钱,“爱情民宿”又不是难民中心。
哎呀!骂到人了,他们民宿确实有几个白食客,她也是其中一员。
喝完水的刑魔魔忿忿地说道:“我是世界顶尖的占卜师耶!她居然把我当成骗吃骗喝的神棍使唤,换作是你不生气吗?”
避灾呀!避灾,要不是她大难将至怎会躲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小镇,过着暗无天日的婢仆日子。
再熬过九个月她就自由了,海阔天青任她翱翔,不必再留在这鬼地方吃苦挨饿,她又是成群奴仆呼前拥后的千金大小姐,不屑受守财奴的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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