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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都别想逃,我要拿你们的血祭我兄长七妹。”三妖之一声音一出,一只浑天锤当头罩下。
急中必有临危一搏,天真、善良的赵晓风夺过胤手中的飞虹软剑,将仅存于脑中的三招式旋舞一扬——似幻似真,雪花如絮。
飘落一地化成红血,点点滴滴艳得刺目,三妖来不及哀号,睁眼未闭却少了生息,好像不了解为何无痛感的一剑足以致命。
“你会雪花剑?”宋怜星嫉妒极了,她百般哀求不得的绝世武功,居然让小笨雀给学去了。
“我只会三……三招。”她嗫嚅的吐出实情。
“什么?七十二招雪花剑你只学会三招?”天呀!那她的小命等于是捡回来的。
妒呀妒呀!她妒恨万分。
怎么有人天生的好运儿,遇凶化凶,逢劫化劫,幸运得有如神助。
明明是个蠢到极点的小笨蛋,为什么运气好得叫人吐血,一路都有贵人助其成长?
雪肌冰肤的她,半点伤疤残坑都不存。
撕下人皮面具的宋怜星恨恨地啃着进贡红枣,像在咬食某人的肉。
怡心殿里的莺莺燕燕全送入十阿哥允福宫中,殿里的宫女、太监全都换了新的一批,一律是宫外刚挑选入宫,肖未染上宫中各种恶习的奴仆。
难怪他们个个显得有点笨拙,就像那个哭得丑毙的笨妞!
“你够了没?赵小笨,他还没死透。”她也受了伤呀!怎么不来关怀一下。
望着小指不小心勾到碎盘子的小伤口,宋怜星哀怨得眄人。
赵晓风抽噎地抹去眼角泪滴。“我杀了人。”
嗄?!
好一句叫人绝倒的话,哭了老半天,大家都当她心疼胤阿哥而泪流不止,原来她无情得很,只是罪恶感作祟。
胤细声哄她,“晓晓乖,你杀的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他们死有余辜,与你无关。”
她的泪比伤更伤人。
“可是……”她没杀过人。
胤轻握她包扎着的小手。“你是为民除害的女英雄,想想有多少人因你而免于一难。”
“真的吗?”止住了泪,赵晓风的眼底有着不确定的疑惑。
“当然,不信你问问小师妹。”他用凌厉的眼神警告宋怜星。
“是,赵小笨是好人,千年难见。”她哪有那么大的福分能当起皇太子爷的小师妹。
踩在人家的地盘上,头能不低吗?
千年难见的大蠢蛋!
胤又哄。“瞧,你是做善事,不会有人忍心责备你。”
“可是……”赵晓风觉得自己于心有愧。
被她的软性子磨得有些火气的宋怜星低声一吼。“你再说一句‘可是’看看,我毒哑你!”
“我有解百毒的玉露丸。”天真的赵晓风掏出先前为他俩解毒的小瓶子。
“天呀!真败给你了。”宋怜星横眼一睇。“二阿哥,你的眼光有问题。”
居然挑中迎风弯腰的小野花。
以前的她就是太不知变通,傻傻地痴恋一个男人,到最后人心两伤,差点活不下去。
不过,自从当了奇、怪师父的徒弟,心境已大不相同!她学会为自己而活,不再贪恋不属于自身的情爱,让昔日随风飘逝。
然而,人与人相处会被带坏,她就是一例,变得不驯多了。
好听一点是随和,但真正意思是古怪。
“宋姑娘,你伤得不重吧?”胤问得很轻。
很重,是自尊。“还好。”
“需要休养吗?”
“人家留我就住,人家不留我就走。”多明显的企图,更可鄙。
“我想你很忙,无法待、很、久。”胤的笑意非常冷。
“再忙也要抽空来探望赵小……师姐,我可不想她死于非命。”她是赖定了!
绝非自愿。
因为赌注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小笨雀。
保她性命、保她贞操,也保护她那颗纯净的心不被染黑。
“没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伤害她。”
“今天呢?”自大!
“意外。”他一句带过。
过了几日无波无浪的清闲日子,几乎要以为天下太平,手足不再为帝位相残,他可以任意地行走天子脚下,毋需防备夺魂之手。
可天总是不遂人意,在美梦正浓时敲下响雷,打扰一夕安稳。
如果只单单针对他,容忍的限度足以宽怀。
若是伤到他心底的人儿,他决计不轻饶。是该集五行之力予以反击,不能再纵容兄弟间的残酷手段了,他已是只苏醒的豹。
“赵小笨……小师姐,教我雪花剑吧!”他不留,自有人留。
可是……呃!小师妹说不能再“可是”。“人家只会三招。”
“哪三招?”寥胜于无嘛。
“风起云凝,雪中……飘花,还有……融雪化水。”在宋怜星的双眼逐渐瞠大的瞪视下,声大渐虚的赵晓风有些惭愧。
“你就只会前、中、后这三招?”她在搞什么,七十二招哩?
赵晓风哂然一尴。“师父抽考时,我使出这三招,还是有从头舞到尾呀!”
通常,一开始先练第一招“风起云凝”,表示她没忘本,一步一步从根基学起,师父说她有天分,足以担大任,继承她的衣钵。
然后招招相连扣的剑法很吃力,她略过,努力地背着第三十六招的“雪中飘花”,师父的表情就开始沉重了,但还是称赞她练得有模有样。
而第三十七招以后手会酸,她本想放弃,但是师父的脸很臭呀!她只好死记活背地把第七十二招“融雪化水”献给师父,师父当场眼翻白地厥过去。
不是她有心要气死师父,她也真的很有心地从头练到尾啊!中间省略几招有什么关系?她又不当武林奇侠。
“赵小笨,我看天底下找不到比你更笨的人,你是猪来投胎的呀!”宋怜星气得朝她大吼。
雪花剑——武林人士争相掠夺的绝顶武功,居然遭她如此摧残,天理何存乎?
妒呀!
恨呀!
这个不知福的赵小笨。
07
巍巍的紫禁城关住了多少白发宫女的辛酸泪,无声地被人忽视在偌大却冰冷的皇宫内苑,以生命来了结无情的岁月。
一座高墙阻隔了两种心。
有人用尽心机、散尽万财想进来一伴君王侧,有人却心冷的倚窗望斜月,等待不再有的风光。
足蹬三寸金镂鞋,运步款款的玉奴儿深受大阿哥的宠爱,金钿、玉珥、银簪、燕尾钗等首饰多不可数,照理说她该知足了。
但以色侍人的悲哀,终是蚀空了她的心。
疾步前往昔日和胤恩爱的怡心殿,她是忧喜参半,愁色堆满芙蓉面。
“你对我是有情或是无心呢?”
每每在夜深人静时分,她便反复地陷于两种相拉扯的情绪中,不知身是谁。
大阿哥待她虽好却心胸狭隘,老是质疑她的忠诚度,粗暴的在床以外的地方强要了她好几回,表示他在“那方面”胜过她心仪的男子。
姑娘家求的不外是一份温柔真情,他的粗暴反而让她更思念起二阿哥的温和怀抱,总在和大阿哥欢爱后难以安寝,望着烛火到鸡鸣。
二阿哥对她可有一丝情意?为何轻易将她转送予人,不顾她的意愿?
女人真如草芥吗?竟如此不值一惜。
“玉奴儿夫人,别忘了你的身份。”一旁的侍女青泥轻声提醒着。
她巧然一盼地拭去多余泪水。“我是大阿哥的宠妾,特来探望二阿哥的伤势。”
“你知晓就好,大阿哥对背叛者的手段,你不是没有亲眼目睹,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闻言,娇美清艳的玉奴儿打了个冷颤,手底顿时冒起寒意,一想起枕畔人的残酷,吓得她连连做了三天的恶梦。
那起因是一位早已失宠的侍妾与禁军一员私通,珠胎暗结想削发为尼逃避事迹败露,可没想到孕吐一事竟传到他耳中。
即使是他不要的女人,也不许任何人染指,于是命人棍、棒齐下地集中于侍妾的小腹,硬生生地把五、六个月大的胎儿打出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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