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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付于谁?”
“你。”
“我没有理由相信一个陌生人。”
“我会让你相信。”
“时间?”
“不,证据。”车身突地来个大回转,十字路口的交通顿时大乱,人车困于混乱车阵中。一辆水蓝色房车穿梭而出,疾驶在抑德大道上,呼啸直上明媚的阳明山,杜鹃花城的学子们笑修爱情学分,无心喝采。
这是一幢奇怪的建筑物。
不高,只有三层。
秦逆蝶头一回看见满是荆棘盘踞的围墙,高约三公尺,上面开着紫红及嫣红的小花,长达数里远,隐密而骇人,强烈的显示此处不欢迎生人靠近。
围墙内植满黑色的山百合,而一片片在开际飞舞的花瓣竟是罕见的黑羽凤蝶,占据了此处的闲情。
唯一的白在眼前,这座设计建筑成六角的星状房舍。
她梭巡屋内外几眼,发现至少有十七架监视器,二十一座新式武器分布。风向天浅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在房子四周移动,步履轻如古代的大侠。
他在防谁?恐怖份子吗?
“看得出你排斥黑色。”
心事轻易叫人察觉,秦敦蝶微蹙的眉意显示有些不悦,“棺材一盖便是黑,无从选择。”
“把园里的山百合全撤了种上桃花,三日内令其开花。”她不爱他就将死亡气息清除。
“是。”
一个命令,空无一人的大厅忽地出现数名壮汉,应答一声后曲身一跃又消失无踪。
不一会儿工夫,群蝶乱舞,满园上香,一株株珍贵的稀世百合转眼憔悴无语。
“浪费。”
“我在讨你欢心呀!小瓶儿。”不愧是他的伴侣,不见惊慌之色。
“迂腐。”
他笑摇拥她的细薄肩头,知晓她懒得反抗,“桃花的花语是爱情俘虏,我被你俘虏了。”
“我只吃桃不吃心。”他有花花公子的本钱。
“你不觉得桃子的形状神似人心吗?粒粒都是我恋眷你的心。”让你一口一口尽情地吃。
秦逆蝶微恼地一瞠,“正经和你有仇呀!不占便宜就活得人生无味。”
“知我者,小瓶儿。”他轻点她不驯的红唇。
她只想尽快摆脱这场混乱,“疯子难医。”
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一座好狂妄的龙形楼梯,似有青龙飞天之势,睥睨云层中俯视无知的蝼民,高傲、凌人,气度泱泱如王神。
一道模糊的记忆闯入大脑,举凡世间谁能如此妄为,莫非是……
龙门?!
不动声色的秦逆蝶心中有谱,但是同时泛起无力的懊恼感,她真的坏到令老天叹息吗?怎么会惹上最难缠的龙门。
脱身难矣!
冰凉的物体轻碰她微温的脸颊,一侧首,樱唇微张地盯着流光灿烂的小东西。
“你……”
“别感动得落泪,我要得卑微,以身相许就好。”不贪,心而已。
“保管得很好,你是个尽责的收藏家。”她取出一只紫色琉璃瓶把玩。
心中的螺丝掉了一只,微悸的静湖扬起浅波,一圈一圈地散开。
“你的心愿意让我收藏吗?”风向天感性地道。
偏偏有人不识风情。“等我死了再去挖,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啊!你、你缺乏爱情的滋润。”无奈之余,他泛起邪邪的笑纹。
“别想吻我,口水相濡易染细菌。”可秦逆蝶根本无路可退地被圈在他长臂中。
“来不及了,小瓶儿,哺口香涎来尝尝。”他岂会错失良机。
男人骨血里有天生的掠夺性,两臂一紧,他以强悍之势撬开她如贝的雪齿,大方的湿舌滑行而入,坚持吮吸属于她的芬芳。
这是心的侵略,软化她铁甲般的城廓。
排斥成了欲拒还迎,推挤的舌尖反被勾引,遇上男人和女人的缠绵,他们都是失败者。
败在多情。
一吻终了,两人微喘互拥,秦逆蝶的粉颊染上薄晕色彩,迷茫的眼倏而清亮。
“不公平。”
“你在抗议吻得不够热情,我可以立即做修正。”他还嫌不满足地再度曲身。
她偏过头,他的唇落于发上,“你在炫耀男性的气力,天秤不均。”
“没办法,当我爱表现好了,你觉得滋味如何?”公孔雀的羽毛是鲜艳些。
“你要我打分数?”以脸皮厚度来评论?
风向天眉头一皱,勉强接受这说法。“我的心很脆弱,别太伤人。”
“嗯哼!等我多找几个练习对象再来答覆。”她笑咪咪地回道。
“小瓶儿,你的唇上了封印,已经没机会乱吐口水了。”他可不会被激怒。
这么香、可口的小唇具有魔性,贴上了私人标签便是有了主,而他像是无私的男人吗?不,他很怎么,极度的怎么,对私有物一向守护有加,嫌命太长的人尽管来觊觎,他绝对会客气地请人喝杯断魂茶。
封印擦掉不就得了。“女人是很容易冲动,千万别拿红巾在眼前甩。”
“旁人我不敢打包票,但懒惰如你不会为了赌气而找男人练习吻技。”他看透她了。
“自信是好事,太过就成了致使伤,花催急了可是会乱了季节。”任性绽放。
秦逆蝶不习惯居于弱势,日常习性遭人看穿的感受挺闷的,她的确不会无聊到扑克寻烦恼,为了较劲而贬低自身,愚不可及。
何况风向天不像好商量的男人,出色的五官写满不妥协,看来她日后的生活肯定是不安宁。
“你在害怕。”
是,但不会承认,“我该回家了。”她只想尽快脱身。
“这里就是你的家,哪里看不顺眼就开口,不用替我省钱。”脚踏之地是龙门在台湾的小分堂口。
“包括你在内?”
“垂死前的挣扎无济于事。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拎好你的手绢。”
“我比较中意你的衬衫。”用来抹地。
风向天二话不说地脱下,“给你。”
“疯子。”
她找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词,迟迟不肯接过他硬塞来的亚曼尼衬衫,任其滑落到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而他光裸胸肌是那样令人难以忽视的威胁,她觉得自己像色女一样心跳加速,只好努力地平复分泌过盛的女性荷尔蒙,她不想强暴男人。
虽然他是乐意的被害者。
“穿……穿上衣服。”
他笑得奸诈,“你动心了。”
“疯子。”
“疯了,你真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没错,我的兄弟都叫我风子。”
秦逆蝶不嫌累地狠瞪了他大半个钟头,口中不普的一句仍是疯子。
有哪一个人会把巴掌大的小便条裱褙加框,然后上七道锁锁在透明柜中当宝,外面还有精密的红外线扫描以防外人入侵,国库说不定还没他慎重。
便条纸上的字迹歪歪斜斜,是她一时好玩躲在防空洞底,闲来无事和玩伴们写着玩。
育幼院附近有座琉璃厂,老师傅无儿无女特爱小朋友,总是放任他们在厂房旁玩耍,她在玩伴的鼓动下试吹琉璃。
并不是好奇,而是老师傅思乡心切,半百的老兵回不了家,她便想起大陆空投宣传单的方式以琉璃瓶寄乡情,一老一幼地玩起瓶中信的游戏。
“宁嫁有钱人,一生慵懒到死。”风向天念着其中一张纸条的内容。
“还我,你这个大变态。”她恼极了。
“我又不是羽化成蝶的毛毛虫。”他消遣地揶揄她名字里的蝶字。
“那是我的东西,你无权侵占。”好可以不在意琉璃瓶,但是童稚的心愿羞人!
“来自大海的礼物属于我,我们相看到老。”他很庆幸她不暴力一族。
“要看自己写,我不当你嘲笑的对象。”她暗地思索破解这七道锁的方法。
风向天眉眼含笑,“男人如狗,忠心为佳人。”
“你……别念行不行,我有写错吗?”她用眼光瞪穿第二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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