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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为聘妻为天(31)



男女体型的差异是怎么也追不上,两人初相见时,个矮的殷如素只到赵无疾胸口,她跳起来还没人家个头高哩!

过了一年多,终于抽条了,快要十四岁的小姑娘也有一米六七了,在女子当中算是高眺的,还有男子不及她个高,修长身形像风中摇曳的柳条儿,煞是多娇。

谁知她在窜个子,赵无疾也在长个儿,两人的距离是拉近了些,可是仍有很大的差距,她勉强拉长身子下巴抬高,头顶刚好到人家的肩,她抬头一看便是滚呀滚的喉结。

因此每一回赵无疾总要劳累些,弯腰低头才能一亲芳泽,要不就是搂颗大寒瓜似的将人抱高,尽情蹂躏。

一句“辛苦了”听进耳中,赵无疾动容了。“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一句话,果儿,你真好。”

不管他为皇上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阴私事,水里来火里去都被认为是应该的,谁叫他是皇室中人,为国为民、为九龙天子,再多的牺牲全是理所当然、责无旁贷。

从小父王就告诉他,他是一把刀,一把为朝廷办事的刀,不论他愿不愿意都是他的责任,这天下是姓赵的。

所以他还没有一把枪高的时候就上沙场历练,别人不会看他年纪小就放过他,他必须比别人多付出十二分的努力才能取下敌人的首级。为了练马术,他曾在马背上坐得两腿僵硬伸不直,还得他当时的随从,也就是今日的暗五抱他下马,用药酒推揉了一个时辰才将大腿内侧的瘀血推散。

没人问他苦不苦,要不要放弃,他们认为他做得到,除了不断鞭策外再无二话。

可是无人知晓他为了皇权的稳固付出多少血泪,在人前装欢,人后寂寥,做了再多却落个只会玩乐胡闹的纨绔骂名,唯有她感受到他内心的疲惫,让他心中暖了起来。

他累了,真的很累,不到二十岁的他做了别人二十年才做得到的事,满身的疲累不知向谁诉说。

现在不一样了,赵无疾知道他不再是一个人,以后有个人会心疼他,不舍他东奔西跑,累了倦了可以回家,那个人在灯下缝着衣服、纳鞋,等着夜归人回来。

“不对你好,你就要对我使坏,你这心态得改。”殷如素打趣他的小心眼,凡事爱较劲。

“我什么时候对你使坏了,这笔帐我不认。”他矢口否认调戏人家小姑娘,顶多捉弄她。

她轻哼。“你做的坏事还少吗?光眼前这一桩你就坏得令人发指,你不顾后果地把我从赏花的园子偷走,我五姊姊、六姊姊也来了,若她们找不到我,我的麻烦就大了。”

此时的殷如素还不知道她不只麻烦大了,过了今日更是声名远播,全京城的贵女都晓得有一位殷九小姐。

再拜明瑶县主所赐,她有一双大脚的事也被传开,在以小脚为美的朝代,人人纷纷笑称她为“大脚娘子”。

“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我帮你摆平。”他的女人哪能受气,只有她让别人受气的分。

赵无疾口出豪语,俯身再往玉颊偷香,他边走边偷乐着的牵着嫩白小手,绕过假山走向空旷的练武场,再拐个弯,竟然是开满荷花的湖泊,比殷府的小湖大上十倍,湖深不可测,半条手臂长的大鱼跃出水面,扑通溅起好大的水花。

“怎么可能还有荷花?”荷花是夏季花卉,季节一过就谢了,就算这时节还有也就三、两朵而已。

放慢脚步的赵无疾配合她的步伐,改了急行军的阔步,缓缓行走。“湖底有个温泉泉眼,长年涌泉不歇,即使是寒冬酷雪也不结冰,顶多上面结一层以指轻戳就破的薄冰,湖里的荷花到了十月还见得到,直到十一月底才开残。”

“薄薄的冰层……那一定很美……”美得如诗如画,像纳木措湖,一座遗落人间的圣湖。

殷如素想到北极的极光,以及冰封三千里的雪景,隐隐上升的薄雾流动着,让人宛如身处在迷雾之中。

“到时候我再带你来看,温一壶酒,铺张虎皮大毯,架个篝火烤全羊,咱们一边喝酒一边吃着烤羊肉,你就躺在我怀里赏景,我把撒了孜然的嫩羊肉送到你嘴边……”喂食小宠,他在心里不知想过多少回了。

原本的雪儿他放它回山林了,狼应该生活在同伴身边,而不是被驯养,他不希望它失去原始的狼性。

耳边听着他所描述的美景,一时心动的殷如素差点点头说好。“无疾哥哥别想得太远,眼前的事尚未处理。”

她指的是她离奇失踪一事。

从不管别人眼光的赵无疾把她从德音郡主身边偷走,当时她只觉一阵风掠过,随即双脚腾空,离地三尺,再一回神人已经离园子甚远,还没开口说句完整的话便被狠狠吻住。

赵无疾一脸无所谓的揽着她的腰往上一跃,两人顿时坐上两丈高的大树上,老树的枝桠伸得很长,底下是可见游鱼的湖面。“大不了我上门提亲,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别人敢说一句闲话他便把人灭了。

“现在还不行。”不是时候。

“为什么不行?”他微恼。

“因为我五姊姊尚未出阁,一旦你声势浩大的来求娶,母亲和五姊姊也许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譬如换亲。”以嫡母的心性绝对做得出来,她想给她女儿最好的夫家。

“换亲?”他声一扬。

“偷天换日,覆上盖头了谁也瞧不见盖头下的脸,新娘一上了花轿便是新郎的,拜了堂、入喜房,到时发现抬错人也来不及,夫妻名分已定。”没听过洞房花烛夜休妻的,大多将错就错的忍着。

“她们会做这种事?”目光阴沉的赵无疾噙着冷笑。

殷如素一颔首。“不然我五姊姊也不会抢了六姊姊的桃花笺,她想藉着德音郡主的赏花会露脸,再结交几个权贵之女,借由她们攀上更有权势的人家,因为父亲的升官,之前她满意得不得了的婚事便成了鸡肋,想尽办法要退掉。”

“看来是我错了。”好心做坏事。

“你做了什么?”她问。

瞧他一脸阴沉沉的模样,殷如素大约猜了一下,以他世子爷的身份,加上胡搅蛮缠的性子,她爹升官大概和他有关,这些皇族是不跟人讲道理,只需“交代”一声,走走后门算什么。

他眨了眨桃花眼。“我往吏部尚书汪从良肩上一搭,他立即皮一颤的问‘九千岁有何吩咐’,我便说了岳父大人的名字,他就闻弦歌而知雅意的下达调令。”

“原来是你从中插手。”祖母还唠叨着官升得太快会不会出事,请人打听过了才安心。

“可是我好像做错了,反倒让你姊姊们的心变大了。”有野心不是坏处,但她们要的太多了。

她摇头,伸手握住他长有茧子的大手。“无妨,五姊姊的婚期在明年三月,只要她顺利的出嫁,剩下的六姊姊无须在意,母亲不会由着她蹦跶太高,五姊姊一出阁,她也差不多会定下了。”

只要不比嫡姊嫁得好,嫡母就舒心了,至于婚事,大多是让身边的柳嬷嬷去安排,只要交代得过去的人家便让庶女嫁,管她们日后过得顺不顺心。

“好,我保证她和已订亲的人家圆满入洞房,她一嫁我就来遣媒说亲。”谁敢坏了殷五小姐这门婚事他跟谁急,敢阻拦他的娶妻大计杀无赦,绝不轻饶。

杏眸一横,她轻瞋。“无疾哥哥,明年我才十四足岁。”

还有一年才及笄呢。

“十四岁够大了,我不嫌弃。”赵无疾意味深长的往她隆起的山丘一睨。

“呿!你看哪里,眼睛不许乱瞄。”色字头上一把刀,可凡是男人就戒不了,还热衷得很。

“我看我的女人,光明正大,早晚还不是我的……”他说得理直气壮,没有半丝局促。

“八字还没一撇,花落谁家仍是未知数。”殷如素小声的嘀咕,不想让他太称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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