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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商榻前的帝女(婢倾天下之一)(17)



他想像舔著某人的血,甘甜爽口。

「主子。」一说出口,她为时已晚地发现自己闯大祸。阿斗……二爷再不济也是她主子,她居然猪油蒙了心地对他大吼大叫,把他当龟儿子骂,她这下子真的离死不远了。

香罗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先前的盛气瞬间弱了下来,瑟缩地往后退了两步,懊恼自己处事过于冲动,老是学不会向晚从容自若的沉静,害自己落得进退两难。

她心中想著该怎么脱身,是脚底抹油赶紧溜了,还是找人来救?能在老虎嘴下救人的唯有一人。

香罗眨著眼不断以眼神暗示。无奈站在凤扬尘身后的二管事奚世看得有些困惑,只当她眼睛抽搐,该去找雷大夫瞧瞧眼疾,有病不医会拖成重症

其实香罗找上他的原因是他武功高强、跑得快、能在最短时间内接来她的「救命恩人」,而他却木头似的看不懂她的求救,实在笨得可以劈来当柴烧。

「香罗,爷儿觉得很伤心,平白无故招来一场痛骂,那是凤家的银子,爷儿是凤家的主子,花自家的银子还被个婢女管,你说爷儿该拿你怎么办?是生煎呢还是油炸,串起来烤也不错,你喜欢哪一种死法,爷儿让你选择。」哼!他花了多少钱倒是算得一清二楚,果然是「好帐房」。

香罗一听,背脊发凉。「可以不选吗?不如罚奴婢三个月……六个月的月银吧,要奴婢的银子就跟要奴婢的命一样,奴婢定痛改前非,绝不敢再造次。」

「爷很想相信你,可是……大哥,这名小婢长得还算好模好样,不如送给你吧,哪天找个算盘打得比她快的帐房还给我就成了。」他转手送人,毫不在乎她是只能赚大钱的金鸡母。「我不……」

「主子说话有你开口的余地?」凤扬尘不快地用手中的酒杯砸人,甩手一掷,杯子从她发际滑过,吓出她一身冷汗。

香罗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四肢僵直,动也不敢动地睁大了眼,心里想著谁快来救救她,二爷一发起脾气会死人的。

除了不学无术、纵情肆欲、为祸乡里的恶霸行径层出不穷,还喜欢以银子砸人,仗势压人外,这位凤二爷还有个要不得的怪癖,那就是凡事顺著他,大家就有太平年好过,否则就得掂掂自个儿的荷包够不够深,背后的靠山能不能硬过他,想死不怕没鬼当,他有上千种方式折磨得人要死不活,生不如死。

而她香罗只是凤氏一名侍婢而已,既无稳当的靠山,又无雄厚的银子山,这些年被惯出的嚣张拔扈是主子纵容的,离了凤氏这棵大树,她什么也不是。

「主子开口也要看场面,别拿起杯子就乱砸人,要是砸伤了人,想必二爷的心里也过意不去。」藕白的素腕轻掀水晶串珠帘子,欺霜胜雪的芙蓉娇颜映入众人眼中。

一听见清柔似水的婉约嗓音,顿然松了一口气的香罗很没用地闪到来者身后,而且还很有眼色的溜了。

「是你呀!向晚小心肝,爷儿正想著你呢!还不过来给爷倒酒。」凤扬尘坐姿歪斜,一只袖子挽到肘边,另一只袖子微沾酒渍,一副二世祖的模样等人伺候。

「木湛,把酒杯还给二爷,一樽一米得来不易。」面容清冷的向晚不卑不亢,没有一丝为人奴婢的模样。

她的落落大方,沉稳自若,不带惧意的恬雅,让人忍不住暗赞,果真才貌双全,既有绝色姿容,又有过人才智。

尤其是凤寒波在瞧见她的一刹那间,眼睛眯了眯,手上的白玉酒杯微倾,溅出了几滴酒液,明显起了几分念头,那短短的变化尽入眼尖的凤扬尘眼中,他无声轻哼,唇边的冷意深了些。

「二爷,你的酒杯。」步履稳健的木湛落地悄然无声,神情如铁一般冷硬,方正大脸威风凛凛。

凤扬尘看也不看一眼递到面前的酒杯,兀自盯著荣辱不惊的向晚。「滚开,别挡住爷儿看女人。」这话是对木湛说的。

「二爷,这只酒杯是凶器。」他声音浑厚,像是两军对阵时击出的战鼓,厚实有力,穿透四方。

「凶器?」闻言,凤扬尘挑眉。

「姑娘的脸差点被它毁了。」方才在门边若非他及时反手一接,后果不堪设想,人伤血溅,花颜失色。

凤扬尘眼露恼色,善于看脸色的乌参立即送上新酒挡住其他酒客视线,让他不动声色的藏起锋锐。「那倒是爷的不是了,快过来,爷的小心肝,爷这大腿就赏给你,过来坐吧!」

向晚没理会他,向在座的人行礼。「大爷,各位老爷,向晚这厢有礼了。」「不敢,不敢,姑娘客气了。」看美人看直了眼的常胜慌忙的回礼,一口酒差点因过于兴奋而喷出。

传闻中凤氏的四大美婢之首,果然人比花娇,貌若天仙,那谦冲自牧的气度不遍大家闺秀,传闻并未夸大,她美得叫人心痒难耐又自惭形秽,如此佳人岂敢亵渎。

「有礼。」穆清三简短的一回,十分谨慎。

「向晚,咱们也不是外人,用不著客套,你家二爷就是个牛脾气,别和他呕气,砸伤了没?有没有惊著了?我瞧瞧……」

「她胆子大得很,被我养出的娇气连我也不怕,大哥可别宠她,否则都要爬到头上来了。」凤扬尘笑著拍开大堂兄的手,手腕间一使力,活色生香的美人儿落入他怀中,他还轻佻地以指轻抚她雪嫩香腮。

见状的木湛本想出手,但是在看到向晚制止的眼神时,他文风不动地退到一旁,与搓著小胡子看热闹的木清同站角落一处,一冷一热,颇为对比的趣味。

「二爷,你的一万两黄金太重,向晚人虚胳臂细,搬不来。」凤二爷,你到底在玩哪一出把戏,待会若没交代清楚,你休想我与你善了。

收到她眼里的不豫,凤扬尘笑得更春风得意,大掌扣在她腰上其手。「他的马,爷买了,快叫疏雨弄桌好菜来,爷要大快朵颐。

第六章

「什么,赔你们一千两?!」常胜大叫。

凤寒波皱眉,穆清三讶异,乌参是傻眼,奚世还是根木头,唯有凤扬尘心情愉快地眯起眼,享受著春风拂面似的伺候,平时理都不肯理他的小女人正安静地待在他怀里,斟酒、喂食,人生还有比这更快意的吗?

不过他还是要做做样子,配合配合她。拍桌子,一脚踢翻三足圆凳,当场摔酒杯砸碗盘,把纨裤子弟的嚣张和火气发挥得淋漓尽致。

「常爷不妨过府瞧瞧你那匹汗血宝马,分明是著了瘟的病马,一到凤府便四肢无力的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抽搐不已,向晚一惊,连忙著人请来专治牲畜的大夫,你这不是害人嘛!」想要凤府的一万两黄金也行,只要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说服她。

「怎……怎么可能,那是专给国主的大宛名驹,一年最多不过五匹,毛色鲜亮,骨架健壮,四肢修长运劲有力,没五千两是买不起……」啊!说错话了。

「五千两?向晚明明记得二爷开口的数是一万,莫非向晚记错了?」马是好马,却不值黄金万两。

「呃!是……一万两,我和其他马搞混了。」常胜神情一慌,看向凤寒波。「可是这马病了,奄奄一息地只剩下半口气,常爷这不是坑人吗?要是我家二爷吃了马肉,你担待得起错杀凤氏家主的滔天大罪?那不只是一条人命,还有凤氏族人的兴衰。」敢把口开大了,她就能让他反吐出来。

「我拉来的时候没病,满街上的百姓都能作证,大家围著马品头论足,直夸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好马。」他有点恼羞,嗓门也大了。

瞧他扯了嗓,向晚不疾不徐地轻启樱唇。「那就是你心有不甘,给马下毒了,意图不轨想毒死凤氏家主。」

轻轻一句话落下,却足以压死一票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意外无可避免,马儿吃错草料染上疫疾谁也预料不及,吃了它的肉而生病只能算吃的人倒霉,谁叫他嘴馋吃了病马,若真有事,也不能全怪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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