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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有罪(不婚大丈夫之一)(2)



丁晓君算是业界小有名气的插画家,今年二十五岁,可是从事这一行却有八年,从她十七岁便开始涂涂抹抹,自食其力。

说来也好笑,她不缺钱,却常常处于无钱可用的境地,光看她继承的这一片土地,市价少说有四、五亿台币,可是她宁可年年挤钱缴税也不卖,空着养蚊子,顺便当她的隐世居所。

一个别人眼中的怪女人。

“唉!肚子呀,你别叫了,我知道你很饿,可唇亡齿寒,我们要同舟共济,没把这几张图赶出来,惨无人道的编辑会拿刀砍我们的……”振作振作,不能再恍恍惚惚了。

饥肠辘辘的腹鸣声不断地扬起,思路堵塞的丁晓君一面跟肚子喊话,一面拿起桌上的胚芽饼干,配着减肥用的蔬菜一起克难食用。

不是她不想吃得饱饱的,冰箱里也塞了满满的食物,但是她这人有个要不得的毛病,那就是一旦吃饱了就想睡,睡意一来,什么急如星火的工作,她一古脑往后抛。

歹命人呀!必须在半饥饿状态才能画出东西来。

“嗯!吃点泡面应该没关系,小小碗的,三口见底……”

实在饿得受不了,执画笔的手微微发抖,怕血糖降得太低的丁晓君决定先祭祭五脏庙,休息一下再来和画稿奋战。

基本上,她是相当宠爱自己的人,很容易就和口腹之欲妥协,吃是她人生中最难抵抗的诱惑。

她拉开塞满杂粮的橱柜,拿出一碗快过期的泡面,心情颇为愉快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撕开包装和调味料,冲入开水。

“唔……是有台风吗?这风吹得有点大,雨势好像在转大中……”不知道屋顶会不会被掀掉。

赤着脚,丁晓君随心所欲的端了泡面走出屋子,蹲姿难看地窝在风雨淋不到的檐廊下,长长的走廊采日式风格,离地三尺铺上防水的桧木,即使时日已久仍有淡淡的木头香气。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到,她愉快地掀起覆着的纸,筷子搅拌了两下,嘴巴一张,大吸一口……

“哇!好吃、好吃,真好吃,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好吃……咦!那是什么?”是熊吗?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刚吃第二口面的丁晓君顿了下,微眯起三百多度的近视眼看清楚,想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她不怕鬼,但最痛恨宵小,明明是穷乡僻壤也来偷,简直太没道德了。

不过呀!她真要同情小偷的不长眼,哪里不去偏往她这儿来,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也怨不得她,人人处处有意外,这里特别多。

她呵呵地低笑,呼噜地吃她汤多料少的补给品,享受着风狂雨骤的时光。

说穿了,这是丁晓君个人的恶趣味,只有她晓得住家四周暗藏了多少陷阱,并非刻意制造,而是在经年累月自然形成,若对进出路径不熟的人,下场通常悲惨不已。

尤其是下了三个多小时的雨。多年前建的排水系统,如今是鱼虾栖息的生态区,雨水一涨满沟渠,那惨况可想而知。

更别提偶尔穿梭的毒蛇、小兽,若有人踩坏它们避雨的窝,那就……有趣了。

正当她喝完最后一口汤,打算回屋继续奋斗时,耳边清楚地听见男人低沉的诅咒声,以及陷入泥地里,猛拔脚的扑通扑通声。

真的与她无关,一切咎由自取。

嘴角微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丁晓君无事人般地转过身,打算在周公找上她前先画好一、两张图。

“等……等一下……”

等一下

吓!这年头做贼都这么大胆吗?出师不利还敢叫住屋主。

丁晓君抱着一丝好奇回过头,一头乱发盖住大半张脸。

“我……我的车子抛锚了,想跟你借……借电话……噢!我的脚……”又陷住了。

黑影才拔起右脚,左脚又被烂泥巴拖住,他还没说完就先跌一跤,整个人狼狈地跌坐枯草和泥水里,非常笨拙地挥动双臂。

“需——要——我——拉——你——一——把——吗——”丁晓君故意一字一字的拉长音,装神弄鬼。

为了遏止不时来探头探脑的路人,这一招十分管用。

尤其是屋里只有点一盏台灯,从内而外透出的光线并不明亮,站在檐廊下的她背着光,一抹暗影隐隐约约,形成鬼魅错觉。

明显的,男子微僵四肢,求援的声音稍弱,迟疑了半天才开口。

“你……你这里有电话吧?”他迫切离开这个又脏又乱的鬼地方。

“有——十——几——支。你——要——拨——给——上——帝?还——是——阎——王——殿——当——差——的——小——鬼?”天堂和地狱随他选择。

瞳孔一缩,男子勉强扶着树干起身。“你是人是鬼?”

“呵呵,在——这——种——地——方——会——有——人——吗?”呵,快破梗了,难得看到没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人。

丁晓君玩上瘾了,笑声特别愉悦。

他定住,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不论你是人是鬼,先告诉我要怎么走出这片林子。”

“我——有——什——么——好——处?”有求于人还高高在上,可见这人习惯于上位,应该不是贼。

那是迷路喽?

“你要好处……”他吐出一片飞进嘴巴的树叶,神色多了一丝阴黯。“我烧一车冥纸给你,再送你一对金童玉女伺候……”

“呸!呸!呸!晦气,你留着自个用吧!我家的人死得差不多了,用不着你的毒言诅咒。”真是的,玩到自己了。

“你是人?”他狐疑地皱起眉。

“至少肯定没躺过棺材,肚子饿了还是得吃东西才不会饿死。”她扬扬手中的泡面空碗。

“你住在这儿?”他的语气是难以置信。

“不行吗?人各有志,钟鼎山林各有所爱。”没人来吵她就是乐园。“对了,踩着树根走过来,本人皮肉娇贵,吹不得风,淋不得雨,自个自力救济。”

话一落下,丁晓君也不理会身后的男人有没有跟上,一派潇洒地走回屋里,一盏台灯依旧故我,并未因迷路客而光芒大作。

突地,又一重物砰的落地,她没回头,藉着玻璃窗的倒影瞧见落地趴伏的“乌龟”,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好个台风天,逗趣的事还真不少。

画面拉到三十分钟前。

一个俊逸男子正热吻着一名艳丽佳人,手也没闲着,挑弄身下热情如火的半裸娇胴,时重时轻地揉捻丰腴双峰,口吐赞美之词。

车外的风雨越来越剧,不妨碍车内正在进行的男欢女爱。

或者该说,在这个时候,除了肉体的欢愉,那个男人还有心思在意外头发生什么事,天崩地裂、洪水来袭也浇不熄节节升高的体热。

偏偏男女想法并不相同,在这一刻,性感美女在献出自己的同时,也要求了一件男人不愿,也不肯给的承诺。

“彻,我们几时结婚?我迫不及待想成为你的唯一。”涂满蔻丹的十指紧抓男人的背,抓出鲜明的指痕。

“结婚”他蓦地一顿,神色怪异的一瞟。“茱蒂,你是不是搞错了,一开始我们就言明是玩乐的伴,不涉及婚姻,你别开这种玩笑。”

她是他众多女友之一,也知晓他的桃花天性,不可能为一个女人定下来,在这节骨眼上她犯什么傻,存心打坏他的兴致。

“可在一起久了自然有感情,光看你对我的火热需索,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爱我。”她睁着一双情欲氤氲的大眼,一副等着他开口求婚的希冀模样。

火热……一提到他忌讳的话题,他哪还热得起来,脸色微冷地拉下环在颈背的藕白双臂。“我喜欢你的懂事、你的落落大方、你的风情万种,在某些方面,你是很棒的伴,不过,说到爱就太沉重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爱我?”美得带刺的女人刷的变脸,目光带上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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