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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难缠的女子也是你自己看上眼的,现在想抽身还来得及,反正你西帝也不愁没女人伺候。」少了她,说不定他更快活。
她说得小有酸意,女人的心胸再宽大,多少还是会在意男人在她之前的风流韵事,即使是无关情爱的枕畔厮磨,还是令人很不愉快。
南宫狂算是很节制了,身为堂堂一国之君,可是侍妾并不多,一方面是他眼高于顶,另一方面也是西临景况不容许他太沉溺女色、荒淫无道,以致后宫空虚。
而自从遇见真命天女后,他更是将宠幸车过的侍妾全遣出宫,一颗心系于北越国娇花,忠诚一片。
不过这事说出去肯定没人相信,他也绝口不提,怕灭了他西帝的威风。
「我的好清雪,你可别恼火,我说来逗趣的,哪能当真,我是心疼你肩上的重担,怕你累垮了身子,千万别往坏处想,我心里放的是谁你还不清楚吗?」除了她,哪装得下其他莺莺燕燕。
见她把话说重了,他心一急,连忙轻声细语地哄着,就怕佳人恼上心头不理他。
他这狂妄性子遇上温润如水的北越清雪,下场是百链钢化为绕指柔,纵是英雄也折腰。
「烈云,我不怕累,就怕百姓受苦,你就帮帮我吧!派些人到北越查探目前的局势。」她必须熟知一切才能想出应对之策。
莫名的,北越清雪忽生感伤,她想起已经不在人世的宫璃儿,若她还在,便可合两人之力共谋出路,克服眼前的逆境。
一听她有求于他,南宫狂乐得直点头。「清雪的要求我绝无二话,马上吩咐下去,你就安心地待在我怀里……」见她横来一眼,他轻咳一声,「咳,是静待消息。」
派谁去好呢?他在脑中琢磨着人选,陆清枫的名字第一个跳出来。
就是他了,老是扯他后腿,让他颜面尽失,不让这位损友去闯火线还能是谁,反正商人的身份本就游走各国,也不易令人起疑。
「如果可以,帮我联络几个人,我这有份拟好的名单……」这些人或许有用,他们曾经是力挺她登基的顾命大臣。
「没问题,小事一桩,我们……」南宫狂正想得寸进尺,将怀中人儿抱回房里温存,孰料几双大眼瞪着他瞧。
「看什么看,我抱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
哼!哪里对了,根本是土匪头抢亲,霸住人就不放。几双大眼继续瞪。
「你抱的这名女子不巧是我北越女皇。」他抱得还真顺手,不见愧色。
「那又怎样,她还是我妻子呢!你们眼红个什么劲。」要听更露骨的闺房事,他备有一大箩筐。
目中无人如西帝,根本无视他人的不齿目光,神色倡狂得仿佛是世间主串,凡事他说了算,蝼蚁小民没有开口的余地。
「西帝真健忘,你亲口休掉女皇,如今再来口称妻室,是否自相矛盾。」他们目泛红丝的想串了轻狂无礼的他。
南宫狂恼怒的一瞪。「你不就是东寒挂在嘴上嫁不出去的泼辣女,果然如他所言,一张嘴还真刻薄,早就过去的事还拿来说嘴,」他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蠢事,用不着旁人一提再提。
「谁是泼辣女,他才是乏人问津的滞销货……」红雁骂起人来不留情,直戳命门。
一脚在外,一脚在内的季东寒不知该不该将两只肥雁拎进屋,他进退两难的考虑一下,决定先避开战火,免得遭到池鱼之殃。
「等一等,先停一下荒谬的谗骂,李忠有话要说。」黄樱见一旁的同伴急得满头大汗,想开口又插不进话,只好出面调停。
「什么话?」
异口同声。
李忠咽了咽唾沫,扬起手上的字条。「你们是不是忘了元将军的警告,他要我们尽快离开玉歧国,春吟公主的遗兵很快就追到此处。」
刻不容缓,称得上是急件。
「可是我们还能到哪里去?」好不容易稍微安定,没想到又要开始逃命。
转动着僵硬的颈项,红雁一边扳动指关节,她想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好过,除了要找隐匿处藏身外,还得应付接踵而来的麻烦。
自始至终,她没想过有座大靠山在旁边,一个没人想去的伤心地不在计划中,谁愿意重返旧地,触景伤情。
「西临。」
不料提出的人竟是北越清雪,虽然南宫狂早有此意,却被她抢先一步。
「君上……」
「西临?」
北越侍卫露出讶色,不解女皇为何肯到伤她至深的国家,她明明非常痛恨西临皇宫。
「也许你们会有疑惑,但从我放下心中的仇恨后,我知道我这条命不属于自己所有,我要为北越、为你们而活,所以我必须考虑对北越有利的西临。」如今她是背水一战,唯有投靠烈云才有获胜的机会。
不是动听的话,却令人打从心底抽疼,北越清雪这一番话充分说明了此刻的处境艰辛,他们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路不会永远崎岖不平,黑暗的尽头是黎明,心踏实了,才能走出下一步,颠簸的生活只会消磨志气,伤心地同时也是转捩点。
★★★★★★
凉风起,卷落叶,弧寒月儿悄悄升起,点缀着星辰三三两两,一闪一闪地眨动昨夜留下的泪滴。
不知名虫子躲在石头底鸣叫,青蛙蝈蝈地从草丛眺出,唱着亘古不变的求偶歌,仿佛不知夜枭停在林梢,准备补捉他的宵夜。
风带着凉意,拂过窗边木樨,细白小花随风飘落。
西临皇宫有一点冷清,前阵子接连死了两个人,红色灯笼被取下,换上灰蓝色油灯,微微晃动着,地上阴影也跟着摇晃不定。
「唉……」一声叹息,轻而哀伤。
「叹什么气,不中意屋里的摆设吗?」一双长臂伸向前,紧紧搂住娉婷人儿。
水灵眸子往上一瞟,落入一双黑瞳中。「太冷清了,你不觉得吗?」
南宫狂嗤笑。「哪里冷清了,寝宫外站了两排侍卫,宫女、太监在外头等着侍候,我扬声一喝,起码有上百人出现在眼前。」
灯火通明,三班禁卫军日夜巡逻,要歌有歌、要酒有酒,何处及得上皇宫内院的热闹。
「我说的是感受,上回站在这里,人人面露微笑,欢喜地筹办婚礼,而今却是……唉!人事已非,灯楼映照人影空,半点春风笑多情。」该在的人不在了,徒惹伤悲。
「不许再叹气,在我的怀里只许笑,展颜开怀,我不准你为我以外的人颦眉蹙额。」她的喜怒哀乐只准给他瞧。
「霸道,哪有人连人家开不开心也要管。」北越清雪娇嗔啐道,玉颜酡着粉晕。
「你不晓得西帝我就是这么霸气吗?而且别的人我不理,独管你一人。」唯有她才牵动他的心,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娇颜轻轻漾开。「也不怕人取笑,说得这么正大光明,你这狂性究竟打哪来的,没见你谦逊过。」
「谦逊,那是什么?」他不屑的一撇嘴,字典里没那个词。
「咯咯,怎么没人教你收敛点,你不会打小就是个小霸王吧!」她想像着他小时候的模样。
「谁说没有,教西席都想拍桌挟人了,偏偏我是西临储君,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成,最后索性要我自己扛着书罚站。」
她听了有趣,笑弯了眼。「原来你从小就叛逆难管教呀!难怪长大变土匪头。」
「什么土匪头,这么诱人的小嘴不会讲好听话,要不是西临缺粮,我何必西帝不当,跑去拦路抢粮。」
总不能叫百姓别吃,勒紧裤带喝水充肌,他也有不得不为的难处。
「西临的粮荒严重到这种地步吗?没试着种旱地作物。」看到西临的饥荒,她想到北越的秋收,同是百姓,她不乐见有一人挨饿受冻。
他摇着头,眉头微拢。「土地又乾又硬,还多砂砾,根本不利耕种,何况种子取得不易,即使有心也是难以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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