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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微微一怩的南宫狂小声咕哝,「这是诈欺行为,你拐了我。」
「堂堂西帝想说话不算话?」想不认帐?他太异想天开,她北越清雪可不是让人可以打发的对手。
见她似有不快,粗壮铁臂迅速环抱娇柔纤躯。「我可没这么说,少来诬赖,夫妻一条心,听老婆话也不丢人,大丈夫一言九鼎。」
他若知晓日后会为这句话付出极大代价,相信他宁可挨上几刀好收回此言。
「你说错了,我不是你妻子,我们早已不是夫妻,你亲口说的。」她戳他痛处,故意为难他。
「这……」他懊恼的拧眉,悔不当初。
「所以呢!西帝请你自重,我乃北君,北越女皇,你这狂徒不得轻薄于我,还不放手。」她搬出尊贵的身份,不容人折辱。
他哼了一声,双臂不放松还搂得死紧。「少来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我南宫狂行事几时在意过道德礼教,你是我的就是我的,谁敢多说一句。」
他又恢复狂妄本性,不可一世。
「你刚说过要听我的话。」才一眨眼工夫他就全抛脑后了。
「呃,这个……」他脸上一僵,笑意微凝。「我是说我的事全由你作主,可是我也是西临的一份子,与我的利益有抵触者自动作罢。」南宫狂脸皮极厚的自圆其说,满嘴歪理听得人啼笑皆非。
纤纤葱指轻戳他胸口。「你这无赖,有这等赖皮法吗?」
「我……」
正待他还想偷香,回味一下久违的温香暖玉,一道杀风景的嘲讽声突地冒出
「是呀!真是无赖,竟然这么不要脸的耍赖,贬帝为民,自诏是苦哈哈的百姓,色心大过于良心。」简直是男人之耻。
「你……你几时躲在后头偷听了?」该死的,他究竟听了多少?
「丧国辱权,割地赔款,陛下,你让人好失望。」为掳获芳心,他竟然把自己给赔了。
「季东寒,你也……混帐!为什么你们全都在?!」他的脸乍红还青,分不清是恼羞成怒,或是气愤难休。
陆清枫一走出后,一个个躲在树后偷窥的人也陆续露脸,季东寒、红雁、黄樱和李忠一个也不缺,脸上皆露出极其微妙的笑意。
第十六章
「君上,收到元将军的资讯了,他说春吟公主和刘国舅已经派出一支精兵,全力缉捕你,死活不论,要你不可在同一处久待,以免追兵察觉……」
宫璃儿生前训练的云鹞原是她养来自娱的,不时带至宫中与北君一同逗弄,情同姊妹的两人将牠当宠物养着,因此养出牠认主的习性。
没想到宫璃儿死后,具备灵性的云鹞意外派上用场,牠能盘桓天际寻找主人,亦能传递消息,让北越清雪得知宫中近况。
如果牠是信鸽或许会被;刚射下,不过猛禽如云鹞,并不易被驯养,任谁也猜不到牠是有主的,因此牠成了北越与玉歧间往来的信差。
「母后与雪夫人呢?春吟有为难她们吗?」在宫内,她唯一挂念的只有她俩。
北越清雪还无法喊雪夫人为娘亲,毕竟她从小到大只知一个母后,虽然亲娘从小到大对她疼爱有加,可是她一直当她是乳娘,君臣有别,多了一层顾虑,她与她的关系不如跟周太后亲近,雪夫人一时也改不了口。
「这点元将军倒未提及,他进不了宫,没法得知真正的情形,只写了四个字:安好,勿念。」李忠在疲倦的云鹞前放置一盆清水,以及现宰的兔子肉。
「安好,勿念……」是指她们平安无事,叫她别太牵挂吗?
决定原谅南宫狂后,北越清雪又恢复昔日的精明与自负,她目光清亮,闪烁着珠玉般光华,清瘦面颊多了红润光泽。
她整个人散发难以逼视的王者之光,精神奕奕、容光焕发,失色娇颜重染丽色,绚烂得仿佛初昇的朝阳,充满勃勃生气。
她终于重新振作起来了,决心讨回失去的帝位,北越是她的家圆,绝不轻易拱手让人。
「君上,元将军手上没有兵,他虽然有意与你并肩作战,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该怎么从春吟公主手中拿回兵权,请君上指示。」她是一国之君,当由她下决策。
「无兵……」沉吟着,她寻思可用之计。「现在是谁在带兵?」
「一名副将,斐骞。」
「斐骞……斐骞……嗯,我知道这人,他是元将军的手下……」但,现在忠于谁?
北越清雪此时的处境是步步维艰,元寄阳是好友宫璃儿的未婚夫,所以他的忠诚无庸置疑,她信得过他。
难就难在他的手下,并非每个人都如他一般正直忠诚,认定一主便不更改,更多意志不坚的人容易为利所诱,转而投诚另一方。
在一切末明朗前,不宜轻举妄动,她不能连累元将军身陷囹圄,孤注一掷的结果只准赢,不能输。
「怕什么无兵可用,我西临有十万雄兵,你何须苦恼万分。」马壮兵悍,所向披靡。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从后揽住不盈握的柳腰,男人气息随之而至,吻上柔白耳垂。
「烈云。」这男人真我行我素,也不看看场面就胡来。
北越清雪在心里怨他没分寸,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贪恋他的温热,往后一仰,让他抱满怀。
「向我撒娇有那么困难吗?我不是允诺过要助你夺回帝位,区区小事何必自己烦恼,有我在,你大可高枕无忧。」西临男栗悍,战无不克,大军压境不是难事。
她无奈地轻笑。「瞧你张狂的口气,果然不负狂帝之名,但是兴兵逼宫并非小事,如非必要,我极不愿意诉诸武力。」
「怎么,你还跟她客气,顾着姐妹情谊?她都不想你活了,你却见不得她死。」西帝无法认同她的妇人之仁,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不是这个原因,两军对阵必有死伤,一方是西临,一方是北越,我不能让他们因我而兵刀相向,谁无父母妻儿呢!」
身为北越君王,她不能,也做不到派兵攻打自己的国家,百姓何辜,将士们又为何而战,她的责任是守护他们,而非血流成河。
「你真善于丢难题考我,如今情势,你要不流血拿回帝位比登天遗难,你那个趁机篡位的皇妹岂会双手奉上,让出帝君宝座。」
北越清雪不悦地横睇一眼。「所以才要用用脑子,不可鲁莽行事,若是宫中有兵可用,复辟之路便下艰难,反之,我得艰辛点,另觅他法。」
里应外合,方为制敌之策。
「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攻进去不就得了,擒住北越春吟就地正法,其他人也休想逃走,一并一网打尽。」以势压人,谁敢妄言。
他的霸淩手法令她摇头。「行不通的,我要的是百姓的认同,他们不承认我是北越君王,我拿下帝位又有何用,我不想当个失去民心的专制暴君。」
君王为轻,社稷次之,百姓为重。
一个国家若无百姓的支持,只管以高压手法统治,严吏苛政,人民迟早会群起反抗,让不胜任的君王下台,另立新主。
她希望成为一位仁君,父皇临终前握着她的手殷切叮嘱,要以仁爱治国,爱民如子,她一刻也不敢或忘,谨记在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头痛了,平坦易行的路你不走,非要翻山越岭绕远路,这世上最难懂的就是女人了。」他咕哝地埋怨着。
南宫狂的办法绝对是最快、最简单的捷径,兵临城下,直捣黄龙,让北越的大臣莫不心惊瞻颤,高举双手投降。
偏偏只要烽火一起就一定有伤亡,战争是残酷的,多少爹娘唤不回儿,无数孩子成了没爹的孤儿,伤心欲绝的妻子终究等不到她们的丈夫。
而这正是北越清雪极力想避免的,她想给百姓的是安居乐业的生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开怀的笑,一家老少得以温饱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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