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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请专人整修的花圃正盛放著向日葵,黄金般的光泽追逐著太阳,向世人炫耀它的光彩夺目。
但以金钱堆彻起的城堡讨不了这家主人的欢心,它无法感动水惑封闭的心,悲伤地任岁月来去,花开花谢又是一年。
玩腻了追蚱蜢游戏的圣伯纳犬涎著口水回到水惑脚边,它用润湿的鼻子顶顶他的鞋,希望不肯开口说话的小主人能陪它玩玩球。
可是它的谄媚动作只换来他轻搔它下巴的动作,一样静默的不看它一眼,像是书上的情节引人入胜,他连一刻也不愿分心。
风吹树叶发出沙沙声,飘落几许落寞,他还是一无所察地保持阅读的姿势。
蓦地,狗的耳朵一竖,兴奋的汪汪声下断,摇著尾巴迎接另一位久未出现的主人。
“你又躲在树底下看书,不怕太阳晒黑你的皮肤吗?”虽然入了秋,但天气仍然炎热,台湾的气候四季不分,看不出季节的变迁。
水惑并末擡头地继续专注书本上,目不转睛的无视身侧艳丽女子的关心,依然故我地维持沈默。
“使了一年的性子也该够了吧!我们爱你却不能一直纵容你,你才十七岁,有太好的未来正在等著你,你怎能再自暴自弃地关在狭小的世界让我们担心。”
波浪般的长发被风轻轻扬起,娇艳无双的女子一脸恼色地劝解自我封闭的么弟,不愿他断送自己的前程,埋葬年轻的生命,他是他们水家最引以为傲的宝呀!
气自己也气他的水湄苦笑不已,为他的无动于哀感到痛心,身为长姊的她居然无力拉他一把,让他由活泼好动的小男孩逐渐封闭自己,敛去开朗的笑声转为离群索居,欢笑由他脸上彻底消灭。
她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致使他逃避现实,平时的活泼好动完全收敛,好像他的生命力在一夕间枯萎,不管别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全听不进去,一个人独来独往,隔离所有的关怀。
这一年来他不曾走入人群,辍学在家以自修的方式完成课业,她真担心他未来怎么办,任他一人自生自灭吗?
毕竟血浓于水,真要放下他,她实在做不到。
中外名医一个接一个的放弃,无数的心理医生摇头说抱歉,她真的无法可想,不知道该如何找回弟弟昔日爱笑的模样。
“恭喜你又成功的逼走第二十一位家教,以后不会有人在你耳边唠唠叨叨,用尽心机地逼你开口学习,你总该开心的回我一句吧!不要再用沈默考验我的耐性。”
她早晚会被他逼疯,如果他依旧关起心房不让旁人进入,她真会考虑用古老的方式捉魔驱邪,唤回他原本的热情。
化上淡妆的水湄是一位颇具知名度的演员,她演过几档连续剧,档档收视率居高不下,配合自家产品的促销广告上市,她已是家喻户晓的大红人,接到手软的工作排满整个行程表。
但她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他聚聚,看看他过得好不好,自闭的情形是否有改善。
只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归,想不通为什么他能预见别人看不见的画面,难道真中了邪不成。
她是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她又不得不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态度向人求救,期望有一天能出现一位能人将他拉回现实社会。
“惑,你看姊姊一眼成不成,书本会有我好吗?”她一恼的拿走他的书,不让他继续忽略她。
水湄的行为并未达到目的,水惑的头轻轻一转,少了焦距的眼变得茫然,他看向遥远天空似在寻找什么,不发一语的发呆。
他的世界只有他懂,亲如兄姊也无法瞭解他眼中的空洞是为了什么,他只是木然的坐著。
“别再逼他了,湄,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另一道沈重的男音由树后传来,其中的苦涩难以言语。
健壮的男子定到他们面前,疲累的双眉间有著化不开的浓愁,企业的经营和压力令他愁眉不展,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已出现早衰现象,鬓角的发开始泛白。
他的表情是严肃的,不苟言笑的神情让他看起来有几分严厉,符合他企业家的形象。
“什么叫无能为力,我不甘心,他怎么可以连我们都不要。”激动的水湄微带哽咽的红著眼眶,她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
“他病了,难道你看不出来。”除了认命,他们无法为他做些什么。
水湄已悲观地认定他无可救药,父丧母殁的打击已让他对这世界不抱任何希望,可是天要水家走得不顺他又能如何。
“不,他没病,他只是在逃避。”吸了吸鼻子她将泪眨掉。“我找了个通灵的驱魔师,这几天应该会出现。”
“驱魔师?!”眉头一皱,水淄不赞成的一叹。“不要连你也疯了,听信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
“我不在乎会花多少钱,就算明知会被骗我也要试一试,我不会让他浑浑噩噩过一生。”倾其所有孤注一掷,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放弃。
兄妹俩的个性刚好相反,一个积极进取,一个消极守成,他们都在工作岗位上获得极佳的成绩。
“你总是这么任性……”他表情一暗的看向两人共同守护的男孩,眼中微露不忍。“诗韵来了,你要不要见她一面。”
水惑僵直的身子匆地一动,转动脖子朝他方向望去,在水淄以为他终于有所进展时,水惑起身接住他身后的落叶,嘴角抿紧地走向林中最深处,头也不回。
肥胖的圣伯纳犬汪了一声吐吐厚舌,肥肉一抖一抖的跟著他,寸步不离。
“看来那行动不便的女孩也打动不了他的心。”残而不废的椭神还是影响不了他。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人家坐著轮椅不辞辛劳地来看他,他却避而不见。
幽幽的叹息飘送在风中,水惑的步伐顿了一下,一闪而过的愤怒、怨怼和痛恨转眼逍逝,没人发现他握起的拳头微微颤抖,他用沈默来抗议上天的不公。
天使,只是一则神话,他再也不相信爱是一切力量的起源,他的世界只有荒芜。
远处一辆红色跑车驶过树旁的小路,他突地一震地睁大双眼,那雪白的身影似乎多了一对翅膀。
是错觉吧!他想。
天使不再眷顾地面上的人们,他们从人间绝迹。
水惑弯下腰拍拍陪伴他乡年的爱犬,清冷的眼淡漠得没一丝情绪,他凝望的方向始终是遥远的天空,那蓝天之中只有一朵朵无心飘过的云。
什么都没有了,世界开始凋零。
他的眼看不见希望,呆立著。
一旁的圣伯纳犬连连打喷嚏,将一根白色羽毛压在脚下玩耍著,浑然不知天使刚错身而过,停在三里以外的蓝色别墅。
第五章
狡兔有三窟。
聪明的上官可怜也学兔子的精明另外置产,他将赚到的钱一部份用在车子上,一部份拿来买屋避祸,免得他那个钱精妹子上官微笑想尽办法要从他身上挖钱。
可见他有先见之明,懂得居安思危的道理,趁手头上有些闲钱赶紧加以利用,在房价低迷时购进刚推出的新屋,不然他肯定被多事者烦到头大。
那间泡水的房子就留给清洁公司去烦恼,要不是他怕麻烦惹来一群无聊鬼,他真想叫洁癖狂来玩玩水,他见不得淩乱的个性最适合当清洁工。
想想他还是挺有胆量,居然敢违抗太后妈的懿旨,一听见她宣见连忙开溜,连行李都不打包地先走人……
呃!他是带了一件“行李”,高一百六十七公分,重四十七公斤,外形似人,多了一对翅膀,会呼吸,有行动能力,好奇心特别旺盛。
好大的一个包袱呀!差点被热心的左邻右舍发觉,他必须用棉被将她包得密不透风才能掩人耳目,幸好没把她闷死,否则他的罪过可大了。
好笑的看著一只“鸟”拿著调整型内衣在胸前比画,他实在很想告诉她用不著比了,他的手已替她量过了,秾纤合度恰到好处,正好一手盈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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