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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第一娘子汉(14)



她会煮白米饭,因为军队里要埋锅造饭,也会烤几种当做干粮的饼,方便行军时携带,除此之外她没进过厨房,也没拿过锅铲,煮个汤都会下错调料。

听到她的话,韩重华整个呆住了。“你不会做饭?”

“谁说不会,我煮的饭可香了。”没有沙子的白米饭,她一顿能扒三碗,好吃到她都想哭。

一旁装老成的乔弘书手负在身后走过来。“我娘她只是不会烧菜而已,自从她生病好了之后就忘光光了。”

以前他娘可会做菜了,她会做糖醋肉和醋溜鱼片,还有好多他叫不出菜名的菜,都非常好吃。

生病好了以后……她是生多重的病,连原本的厨艺也给忘了,他还想搭伙呢!韩重华不禁问道:“那你们这些时日都吃些什么?”

用这种菜色荼毒孩子,他们还能活着真是万幸。

“吃饭。”

“吃饭?”好怪异的回答,听听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娘给我们一人盛一碗白饭,然后将腌过的鱼和肉烤热,切成一片片放在白饭上,娘说有鱼有肉,我们太幸福了。”他喜欢吃饭配咸肉,咸咸的有肉味,越嚼越有味。

闻言,韩重华脸皮一抽,不敢置信地看向理直气壮的女人。“菜呢?你不炒几盘青菜吗?”

“我……”她说不出口炒出的菜是黑的,又苦又涩难以入口,她看了一眼就把它倒了。

没人说吃饭一定要配菜,肉也不错,还不用撒盐巴。

“我娘煮过野菜汤,可是野菜烂糊糊的,夹都夹不起来,只好用汤勺舀,菜汤的味道喝起来怪怪的,有点甜。”因为是娘辛苦煮的,所以他捧场地喝了半碗,妹妹喝两口就不喝了。

“乔立春呀乔立春,你简直是……”

她连自个儿都照顾不好,如何顾好两个孩子。

此时的韩重华是心痛,心痛她为难自己,要当一个好娘亲不是容易的事,她要学的还很多。

“不会烧菜又怎么了,能吃饱饭就能活下去。”她本能的防御顶嘴,他们一家三口可没饿着了。

“但你得替孩子想想,长期只吃肉不吃菜,他们的身子会变差,动不动就生病,严重点还会四肢无力。”什么都吃才会长得健壮,百病不侵,神清气爽,康康泰泰的。

“这是大夫的话?”如果是,那就真该注意了。

“是,我是大夫,我说的话绝对没错。”他不能任由她把孩子的胃搞坏,留下病灶。

韩重华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觉得他家的“猪食”美味无比,和乔家的饭菜一比,那简直是珍馐。

外表贤良的乔立春厨艺竟不如两个大男人,这事说来也悬疑,她未嫁时听说也是厨房一把好手,不然父女俩吃什么?

大概也真只能说重病害人啊!

“可我也尽心了,这煮饭烧菜真不是人干的,我都烫出好几道燎泡了。”比一刀砍下敌人的脑袋还困难。

“什么,你伤了手?”一听她受伤,忧色一浮的韩重华立即医者魂上身,二话不说的掏起她的手一瞧。

不严重,但也需要上点药,手背和指头烫出几个水泡,左右手都有切菜切到手的痕迹,叫人忧心忡忡的小刀口。

隔着围墙,韩重华让弟弟将他的药箱递过墙,打开药箱取出一瓶青色小瓷瓶,浅绿色的膏状物有股青草香气,他倒出米粒大小的膏药先在手心匀开,再——涂抹在她原本细嫩白晰的小手上。

看得出这些时日做了些粗话,手指间出现淡淡的薄茧,凝白的肤色少了水嫩,多了劳动过后的粗织。

“喂!你们在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轻喝,让两人同时怔了一下,不约而同看向推门而入的中年男子,以及随后入内的周婢。

“啊,是村长呀,乔家妹子受了点伤,我在给她上药,好歹是个大夫,这点小事是举手之劳。”韩重华神色自若的摇摇手上的瓷瓶,表示他正在为伤患处理伤口面上不豫的村长瞪着眼。“这又是怎么回事?大老远就瞧见了。”

他指的是厨房冒烟。

“烧火不慎,用到湿柴火了,火没烧起来直冒烟。你也晓得乔家没男人,她一个妇道人家哪能拾什么柴,看到路边有倒树就将就着用,也没来得及晒干就急着用村长,人家家里没个顶梁柱,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别为难人。

这才是睁眼说瞎话吧!白的都能说成黑的。乔立春暗暗佩服邻居的能言善道,让难缠的村长少找她麻烦。

当初她要搬回周家村是受了些小小阻碍——根据我朝律法,村子里的空屋若超过五年无主入住,加上原主未加以打理任其荒废,村子能将此屋收为公产,再低价转卖他人。

而村长看上这间屋子很久了,巴不得乔家人全死在外头别回来。他有五个儿子,家里的屋子不够住了,若全娶了妻再生下小孙子,十几口人住在一起就不够了。

所以他也在找新住处,打算先占为快“借住”乔家屋子,等五年期满再从中动点手,将乔家顺利转到他名下。

谁知就在他刚有动作时,乔家和离的小女儿回来了,还带着一双儿女在村人的帮助下重整家园,坏了他的好事。

说起来他能不气不恼吗?

“女人家就是办不好事,老是生事,都老大不小了,再找个男人嫁了吧!你要没物件就找大山家的,她娘家有几个外甥还没娶老婆。”人要嫁了,屋子就空出来了。

觉得这主意不错的村长笑了,面色变得和善许多。

眼眸一冷的乔立春笑意不达眼底的轻启樱唇。“村长来找我有什么事,我家那几亩地要还我了吗?”

一说到还地,村长的脸色微变。“呃!呵呵……大壮说等田里的粮食收了就还,为了这两年你没收租,他们家收完稻后会替你松一遍土,撒些麦种。”

大壮是村长的侄子,乔夫子死后,他那三亩地就没人耕种了,刚好这块地紧邻大壮家的田,他问都不问就拿来种,春天下稻种,秋收后再种小麦、玉米,收成所得尽归己有,连一粒米也没送给镇上的乔家闺女。

刚回村子的乔立春也不晓得有这回事,她连家里的房契放哪儿也不知道,还是一日在给儿女铺床时发规炕头边有个暗柜,她撬开一看,赫然是房契、地契还有十几两碎银,以及父亲留给儿子的信。

可惜长子乔立秋已失踪多年,到处找不到他的人,村里的人都当他死了,所以乔夫子一死,乔家的一切都该归公。

可是乔立春回来了,这如意算盘便拨不动了,她直接拿着地契找上村长,要求他代为处理。

一开始村长有些不情愿,说了些损人的风凉话,伹在乔立春冷厉的目光下,他莫名地生出惧意,这才找上大壮家商谈。

这家子也绝了,只说还地,未谈及两年的租子。

不过乔立春也不在意他们给不给银子,她只要地,有了地后就能种植,她勤奋一点就不怕没饭吃了。

“两亩种麦,一亩撒上油菜花籽吧!我好收了菜籽榨油,油铺子的油太贵了,快吃不起。”她力求自给自足,不求人。

因为孩子还小,乔立春不想离开他们太久,她又要上山又要下地的,若还要往镇上买些油盐等杂物得耗上不少时间,她宁可挪出空闲来陪陪两个乖巧的孩子。

再说仍是那句老话——她也不想碰上前夫,平安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有上千口人,可也不知是不是应了冤家路窄这句话,她三次入镇都不巧遇上他,他还假仁假义的上前问她日子过得好不好、缺不缺花用,要不要他周济周济。

看到那副恶心的嘴脸,她真想踹翻他,他还装什么深情,真要有心就掏出千儿百两的银子,用实质的方式表示关心,而不是口头上说得好听。

乔立春心想,她也该把野物送到县城卖,以后她打的猎物会越来越多,平安镇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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