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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情霍香蓟(花缘记事簿之四)(6)



他就是要别人怕他,孤单了近三十年,唯一学会的一件事——在旁人伤害你之前先下手伤害人,这样自己才不会受到伤害。

世界原本冷酷,欧尼提斯全力断绝心头萌生的期盼,他禁不起再一次的失落,那比遭亲生父母遗弃还要难受。

无心就不会痛。”

“请问一下,吸人血有什么窍门?”人体内有好几升的血,全吸光了不会胀气?

“嗄?”她……她的父母是怎么教养孩子的?净问些怪问题。

不回答?“你有权保有隐私,我只想问一句,血好喝吗?”

“你……你到底是谁?”他快被她搞得失去冷静,只觉血管里的冰血隐隐加温。

霍香蓟好笑地下了床,光着雪白裸足走向固定的琉璃窗,孩子似的天真着着堡内的风光。

“你是恶魔那!掐指一算即知我的生平,何必多此一问。”

“我还没有那么无所不能。”他自嘲着。

“所以说喽!你是个有缺陷的恶魔,对至高无上的恶魔一族而言是种羞耻,以后别再动不动自称是恶魔,免得自己讨难堪。”

不止欧尼提斯面色一青,连敌视外人的莫克都失了戒慎,仿佛她是千年难见的怪胎,净说些惊世骇俗的话。

很少碎嘴的霍香蓟蓦然回头。“你家的小鬼呢?告完状以后跑去躲起来?”

“他说你打了他一顿,”欧尼提斯冷傲的眼底有着薄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他该揍,小小年纪就学会欺骗大人,将来肯定没出息。”不可爱的小孩。

他不必有出息。“他不是告诉你他三十岁,不算小了。”

“他是你儿子吧?”父子一个德行,荒字爱加言。

“不是。”欧尼提斯紧绷的脸部肌肉微微抽动。

霍香蓟一副少骗人的模样,“拜托,你们父子长得像拷贝品,难不成还能是兄弟?”

“他的确是我兄弟。”欧尼提斯嘴角有抹可恨邪笑,准备让她“惊喜”。

“是唷!你干脆说他是你死了二十几年的双胞胎兄长。”聊斋志异是中国出品,八卷四百三十一篇是蒲松龄的作品,她早在国二那年就读烂了。

“安琪儿,你的光环不折断很不甘心是吧?”他乐于效劳。

她俏皮的用手在头顶打几个圈。“恶魔与天使,很好的教材。”

欧尼提斯的银白长发往后一甩,紫色瞳眸骤然一沉,迸射出火一般的光芒。

顿时——整个房间天摇地动,家具飘浮在半空中,似明似暗的旋涡在角落处回绕,纸张随之飞舞,脚下颜色暗沉的罗马式地毯左右波晃,似要起飞冲天。

脸色呆滞的霍香蓟因此呼吸不稳,在掌抚上跳动的心口,瞠大惊愕的双眸。

就在格威特主仆以为她被吓着之际;她大笑的反将一军,“哇!原来你有超能力呀!恶魔伯爵。”

闻言,两人当场傻眼,只差下巴没掉。

第一仗,败得可笑而无力。

第三章

“喂!你们不用吃饭可以活很久,但是我面黄肌瘦,一餐错过就可能香消玉殒,你们良心也会不安。”

一主一仆漠视霍香蓟的要求,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搁在电脑旁,欧尼提斯全神贯注在操控欧洲股市的起落,十指优雅如鬼魅般虚福

莫克手提一壶咖啡,不时地添满快见底的白瓷咖啡杯,丝毫不马虎。

那个自称是面黄肌瘦的美人儿也太夸大其词。

面黄,因为是黄种人的缘故,再怎么漂白也不可能比天生白皮肤的欧洲人白皙。

肌瘦,哪个富家女不刻意减肥,为了小腹的两、三两赘肉,特地跑到瘦身公司受苦半年,减下两公斤的脂肪,所以身瘦见骨。

总之是加强用语,她赖皮到底。

“莫克总管,你太不体谅主人了,咖啡有咖啡因,喝多了胃会穿孔,你要谋财害命吗?请算我一份。”

“我是管家不是总管。”莫克很用力的瞪了无赖女一眼。

霍香蓟仪态大方的说道:“有差别吗?偌大的城堡只有你一名仆人。”

真是不可思议,城堡大得没天良,一共有七层,不包含地窖,上面四层完全不住人,积满一堆堆厚旧的灰尘,蜘蛛网密怖满地发臭的老鼠屎。

本来她是基于“住客”原则想帮忙打扫一下,一拉开第一扇门她就打了退堂鼓,毕竟千金小姐好当,女佣难为,还是认份些。

三楼是书房和健身房,一间颇大但是摆饰极少的办公室,就一张古老檀木桌,十六世纪雕花兽的改良式沙发铜椅,一组路易十四年代的巴洛克风格沙发,充满贵族宫廷的霸气。

旁边还有座路易十六嵌铜镶花七个抽屉的高框,搭配手工雕刻,金碧辉煌的直立镶钻计时钟。

真钻那!不是市贩的廉价水钻。真是的,有钱也不能如此挥霍,哪天掰个人合伙来“搬家”,让他欲哭无泪。

二楼正常些,一间男主人房,一间女主人房,一间应该是育婴室,里面空旷一片未置物。

这儿是主屋,佣人房建在离主屋后方一百公尺处,规模较为简陋,两层楼而已。

听说还有地牢,不过她胆子还没养大,暂时放它一马不骚扰。

“人是铁,饭是钢,你有特异功能护身,而我是世俗女子,禁不起人体自然反应。”她饿了。霍香蓟伸手挡住电脑萤幕。

“拿开。”欧尼提斯面色一冷的低喊。

“我是客人,你有责任填饱每一张需要喂养的口。”她很固执的张开十指遮住萤幕。

欧尼提斯冷睨她一眼。“我不记得有邀请你人堡参观。”

“你在指责我厚颜无耻吗?”她拂拂穿了一天的长裙。”我要求你向淑女道歉。”

“淑女?!”他差点发笑停下手。

“你那什么眼神嘛!在我的国家,他们封我为最端庄的玉女呐!你想和两千三百万人民相抗衡吗?”分明瞧不起人。

“盲目。”他们一定没看清她的本性。

霍香蓟不畏惧地轻推他的肩膀。”人身攻击,你不是英国绅士的楷模。”

“我的荣幸呀!小姐,你不知我矢志做个无缺陷的恶魔。”经她一挑明,他始自叹是失格的恶魔。

“来不及了,你有人性。”欧尼提斯挑挑眉,不语。

没人说他有人性,她是第一人。因为害怕寂寞,所以他留下她,或许正确的说法该是她不肯走,准备把人人惧怕的鬼堡当度假中心.而他由着她去,反正意义相同——她走不了。

当见识过他的”惊喜”后,她便喳呼老半天,把他当马戏团的杂耍吆喝,非要挖尽他致命、骇人的能力才肯罢休。

等逛了一回古堡,好不容易他得了空可以清闲一会玩玩股票,她又开始为肚皮请命,扰得他有些后悔纵容她胡作非为。

纵容?!

多可笑的字眼,一个对自己严厉的冷血恶魔居然会纵容女人在他的地盘胡闹?

若在今天之前有人对他说起此事,下场必是凄凉。

她像生命力旺盛的野地小白花,看似无忧却能在无意中点开他胸中郁邑的结,将欢笑带进这片冰寒已久的地方,教他不忍松手放她离去。

他盼了多久啊?似乎久到他不复记忆,忘了除去鬼堡内哭号声外.还有一方净乐是属于人间笑声。

它的珍贵胜过四方宝石,让他渴望收着、藏着,不与外人分亭。

“欧尼提斯,等我死了请将我的尸骨送回台湾。”她轻叹地抚抚小腹。

“胡说,你不会死。”欧尼提斯厉声责道,不爱听她无稽言死。

“我会,而且死因是饿死。”多可怜,客死异乡,四个坏心的好友大概会合哭掉一盎司的眼泪吧!

他嘴角微勾地浅浅一笑,让霍香蓟看呆了,有股冲动想抱着他狂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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