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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追情(十二客花图冬之藏之三)(11)



雪,也即将来到。

★★★

若有人说她的车破到不堪使用,那么她会建议他们来看看她所乘坐的古董车,几近解体的车身居然会动实在叫人感到不可思议。

车窗少了一片,车门把要掉不掉地半连着,稍微使点劲可能会帅气的说拜拜,车牌上的字迹模糊不清,要有人猜得出什么字可说是天才。

如果不去看它的外表,她会以为这是一座形似车子的小坡,嫣红娃紫好不热闹。

有谁看过车项长满花花草草?

没有是吧!

除非刻意标新立异引人注目,否则没人会把爱车当盆栽用。

而他,她心目中形象已破灭的言医生并非故意洒上种子让它们发芽,而是他的车子不知去哪里打了一场泥战没清洗,任由泥块陷入车子凹缝中日晒雨淋,然后泥土中的芽根自然抽出叶。

后来大概是小鸟在上面拉屎,各种野生的花草蓬勃发展,迅速地占领整个车顶,让它看起来非常滑稽,像人坐在一片草地快速滑行。

若不是身侧有个哭哭啼啼的妇人直抽噎,她大概会大笑三声嘲笑他的懒惰。

「待会下车后你走我后头别太急,我叫你蹲你就要蹲,千万别傻呼呼的站着。」言笑醉仔细的叮咛。

希望她别被吓着才好。

「为什么?」她怎么有种深入龙潭虎穴的感觉?

「不要问那么多,自个留神。」说多了怕她不敢下车。

「花花草草」停放在一幢放牧羊群的平房前,言笑醉一马当先,如头大熊的护住身后两名弱女子,小心的前进不忘观察左右。

如果不说人家会以为他是警察,行动敏捷的前进,在门前停了一秒闪身门侧,左脚一抬用力的踹开大门。

「蹲下。」

没有犹豫的袁素素立刻拉着妇人闪到一旁蹲下,一阵风由头顶飞掠而过,她正狐疑是何物时,玻璃瓶破裂的声响着实吓了她一跳。

真可怕,差点就砸到她了,里面藏了杀人要犯还是凶神恶煞,怎么没问一声就往外丢危险物品?

她有点担心那头大熊。

「该死的,是谁又给他酒喝?」他不是严禁山下的商店不准卖酒给他,是谁偷偷地出售。

最好不要让他查到是何人昧着良心卖酒,否则他要那间商店关门大吉。

「是他当兵的朋友带了两瓶高梁来,两人久未见面一高兴就喝起酒来。」她挡也挡不住。

「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看他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

妇女呐呐的含着眼泪回答,「一开始他的情况还不错,和朋友有说有笑的聊起军中事,我以为会没事……」

「以为会害死你,你被打得还不知教训吗?」教过那么多次仍是教不会保护自己。

「我真的不晓得为何他朋友一走,他马上变得凶恶地四下砸东西,还动手打我们母子……」她吓得人都呆了哪记得通知谁。

「你儿子呢?」

「在厨房。」她叫他躲在碗柜里以免被打死。

满目疮痍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情景,桌椅倾斜还算是小事,硬生生的被折断才叫恐怖,茶车凹陷满地茶渣,血迹斑斑活像战后惨况。

更叫人痛心的是他们从半密封的碗柜将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抱出时,他面容惨白的只剩下一丝气息,汩汩而出的鲜血将地面染成一片红。

不看他脸上、身上其他大小伤痕,光是大腿的血再不止住,他就算不被打死也会失血而亡。

「你……嗝!你们是谁……敢跑到我……我家乱……乱来……」

一开口,冲天的酒气就令人受不了。

言笑醉皱眉大喊,「老古,滚开,我要救你儿子。」这死酒鬼,叫他戒酒偏不听。

等他酒醒之后肯定追悔不已,又哭又闹的吵着要去死。

酒意染红了眼的老古用力地挥挥手。「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我是言医生,你给我一边好好反省去,别阻碍我救小强。」言笑醉一把推开他,将桌子扶正充当平台。

酒会让人迷失心智,被推了一把的老古不高兴的发起酒疯,火大的大吼,「你一定是我老婆的姘头故意冒充……嗝……言医生来骗我……你……你没有胡子……我打死……你这个……冒牌货……」

他跌跌撞撞的冲过来,抡起拳头就想打人,气得自认为脾气很好的言笑醉都忍不住发火。

「素素,你先帮小强止血,我药箱里有强心针先给他十CC,然后剪开他的裤管等我一下。」

「是。」

训练有素的拉开三角巾先作简易的止血处理,依照他的指示消毒、注射,不敢迟疑的袁素素直接沿缝线剪开,露出的狰狞伤口让她不禁倒抽了口气。

是怎么样残忍的父亲狠得下心伤害自己的孩子,报仇似的想打断儿子的腿,透出皮肉的断骨足足有两寸长,若接得不好他的一生就毁了,终身跛着足无法快行。

他才几岁呀!为什么得受这种苦。

反观款款幸福多了,有亲人在一旁呵护,还有医护人员的细心关怀,就算双眼即将看不见了也还有希望治愈,而他却在受至亲迫害的苦难。

家庭暴力谋杀了一个美满的家庭,稚儿何辜,父亲下手之残泯灭天良,毫不顾忌是亲生子。

叫人看了心碎不忍,天伦河在?

「你哭什么哭,当了几年护士没看过死人吗?」真没用。

「谁说我哭了,我是瞧了心酸想杀人,气红了眼眶。」反嘴一顶的袁素素退到一旁由言笑醉接手。

「强词夺理,我明明看你眼眶蓄满了泪水还不承认。」标准水做的女人,泪线特别发达。

「你救你的人干吗管我哭不哭,他的情况很不稳定,大量失血有失温的现象。」严重得随时有可能停止心跳。

「我知道他的情况不乐观,你先帮我将车上的大黑包抬下来,我来找血救急。」他至少需要500CC的血才能维持基本的送氧状态不致脑死。

「你上哪找血?」难道他要挽袖救人吗?血型不符反而把人害死。

「少哕嗦,快照我的话去做。」当务之急是先保住他的命。

「尽速送到大医院比较妥当……」呃!她说错了吗?

只要一提到大医院,他的情绪就会失控。

「袁素素,以你的专业素养判定他能撑到医院吗?」这个笨女人居然不相信他的医术,一心要往大医院冲。

「呃,这个……」

他说对了,少年的伤太严重,撑不过三小时的车程,贸然下山只会枉送生命,反而不智。

袁素素心情沉重地持下言笑醉所谓的大黑包,心想这男孩大概救不成了,偏远的山区哪有血库可应急,他最终会死于失血过多,而他们无能为力。

当她认为又是一桩人伦悲剧时,蓦然人一傻的注视言笑醉找血的方式。

原来他将孩子的父亲打晕捆绑四肢,再把人托高以坚固的晒衣架固定,左手抬高划开一道口插入橡皮管,另一端则顺流而下,流至男孩同样划开的手腕上进行输血。

她诧异极了,油然而生的敬意充斥心坎,原来他真有把握救活他而不是空口说白话,她太小心眼了。

「还发什么呆,趁酒鬼的血没流光前赶紧救人,我可不想救了一个却害死一个。」白费工夫。

「但是他血里的酒精浓度非常高,适合输血吗?」不是连男孩也一并醉倒。

「谁说不适合,省得我用麻醉剂。」一说完,言笑醉将男孩的断骨推了回去,拉直弯曲的腿骨使其并拢。

「啊——」好痛。

严厉的眼神一瞪,医生锐利的精芒一射。「你叫痛快的呀!受伤的人又不是你。」

「我……」替他痛。

感觉就是很痛嘛!袁素素咬着下唇。

可是男孩根本不知痛不痛,他已昏过去了,痛到麻痹。

第五章

「你究竟是医生还是神,要不要早晚三枝香外加三牲五果祭拜……」哎呀!他动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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