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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追情(十二客花图冬之藏之三)(10)



可是他翻来覆去苦恼了一整夜,最后决定心平气和的面对她,除非她又说出气死圣人的话。

「幽默,没想到熊也会开玩笑。」哀素素趁机消遣的越过他,想看看他弄了什么早餐。

言笑醉瞪了她的背影一眼,无奈的笑开了,跟随在她后头。熊就熊吧!她高兴就好。「你的衣服还没干,我向以前的护士借了一套放在房里,你吃完饭后再去换。」

「喔!你说话的口气真家我老爸。」唠叨东、唠叨西地就怕她丢三落四。

「我不是你老爸。」他口气恶劣的说道,放弃替她拉椅子的体贴动作。

「你当然不是,他作古多年了。」嗯!闻起来很香,不知道味道如何。

盛了一碗稀饭吹凉,她勺了一匙放入口中细尝,脸色微变的又吃了一口。

居然拿他和死人相提并论,他离死很近吗?」还可以吧?」

「唔!不错,甜得很顺口。」蛋也有煎熟,稍微焦了一点不算太差。

「我煮的是咸粥。」言笑醉表情难看的尝尝味道,当场脸臭得像有人欠了他一身烂账。

「我们家习惯吃甜粥,只是不放葱,蒜和肉片。」她用碗挡着脸偷笑。

人家好意煮了一顿早餐要感恩,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大厨料理,但意思到了总是一份心意,不好太苛求。

「我知道。」有谁煮甜粥还放那些东西,他洒错调味料,误把糖当成盐洒了一大把。

他果然不是当厨师的料!言笑醉阴沉沉的想着,像和人有仇的拼命扒粥。

一大锅应该是咸粥的甜粥,三盘走色的青菜,几个煎成蛋糊的荷包蛋,还有看不出是圆或是方的火腿包着培根,大致看来还是可以塞入胃中消化,没有致命的可能性。

以一个不常开伙的男人而言,这样的早餐已经不容易,既然他以前没毒死自己,想必这一顿也不会殃及无辜,顶多拉肚子而已。

暗自观察他的袁素素笑在心里,瞧他一脸很不甘心的模样,她仿佛看见一头别扭的大熊猛啃树皮,气恼蜂蜜被狗熊偷吃了。

她从没遇过比小孩子还可爱的大男人,一点小事就生起闷气,而且是自个跟自个生气,实在非常有趣,让人不自觉地多瞧他一跟。

少了那片大胡子的确像个人了,五官削瘦棱角分明,看来比实际年纪小了几岁,照片中的拙男与现实里的他不太一样,多了些傲然的男人味。

「稀饭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用不着用力戳它,它已经死透了,尸身糜烂。」忍笑忍得很辛苦的袁素素一表正经的劝他不要糟蹋食物。

抬头看了看她,言笑醉和自己赌气似的夹了一培蛋配稀饭。「你不要害我吐出来。」

什么尸身糜烂,她当是醉醉那个变态,活人不玩偏爱「肢解」死人,怪得无药可救,简直是医学界之耻。

自己怪还嘲笑别人怪。

「那你慢慢吃我不打扰你。」嘴一拭,她文雅的推开椅子离桌。

「你要去哪里?」他连忙拉住她的手怕她走掉。

她不解的偏着头,视线落在右手腕上的大掌。「上楼换衣服。」

「喔!」言笑醉悻悻然地放手,跌回坐位继续他的民生大计。

追女人他是第一回,投怀送抱的机会太多了,根本不必他出手便有人排队等着补位,他从不烦恼身边没女人,随手一招满坑满谷,他比较担心推不掉女人的纠缠。

自从蓄了胡之后,女祸明显的减少了很多,不像以前回家一开门就会发现被褥隆起,光裸的美女正含笑带媚地释放电波。

五年来他的性需求降到最低点,一来诊所不时有病人上门求诊,不分昼夜地让他走不开,二来来回走一趟山路实在太远了,除非真的非找女人发泄不可,否则他待在山上的时间几乎「全年无休」。

而她,一个和怪法医同住一幢怪大厦的女人显然也不太寻常,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她居然不怕他化身为魔,拿她当点心一口吃掉,反而睡得香甜的令人嫉妒。

是他缺乏男性魅力还是她太高估了他的自制力,他想了一夜快想破头还是想不出所以然。

最后他像傻子地爬起来照镜子,东瞧西瞧狠下心的把胡子刮掉。

谁知她的眼不但不冒出心型的泡泡,反倒第一眼喊出「鬼呀」,真是太伤男人的自尊心,他要吃饱些才有力气和她斗。

「言医生,能麻烦你载我去取车吗?」

袁素素客气得近乎淘气的声音让言笑醉呛了一下,原本回头要责骂她两句的他两眼一眯,惊讶地露出一丝傻笑。「你穿这样真的很漂亮,美得脱俗。」

我知道!她是故意丑化自己好逃避无聊男子的追求。「谢谢。」

「你要常常穿得这么清灵秀雅才有人追……呃,不对,你还是穿丑一点安全些,否则被人追走就惨了……」他嘀嘀咕咕地像是耳语。

他在说什么?喃喃自语。「言医生,可以麻烦你动一动吗?没有车我就回不了家。」

她不认为高山峻岭还有公车通行,谁会绕一大圈山路上山看病。

「回家?」言笑醉的眼神变得深沉,只留意这一句。「你要回家?」

「总要回家吧!如果你是好商量有仁心的医生,我绝对不会再打扰你,还你一个平静的生活。」她还有两份工作要做。

「休想。」他欢迎她继续骚扰他,最好把他的生活搞得越乱越好。

才一夜他已经舍不得她了,以前他从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狗屁话,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是再好也不过了,老天终于也想到要眷顾他了。

先前的烂桃花不提也罢,提了令人伤神,总该补偿他的损失吧!浪费三四年时间在一个不对的女人身上,想想也挺苦闷的。

袁素素忍不住动怒的一吼。「你是牛呀!怎么讲不通,要你救命又不是要你杀人,你干吗拒绝得那么果决。」

「喔!原来你说的是这件事呀!」他以为她急着下山呢!

「不然你以为什么事?」袁素素一脸古怪的瞧着他,不解他为何别过头去。

言笑醉假意收拾碗盘地藏住一丝愉悦。「气象报告说今天有可能会下雪,几十年来难得一见,你可以多留几天,说不定能有机会赏雪景。」

要真下了雪她就别想下山了,天雨路滑又加上一层薄雪,任谁也不会冒险硬板山关。

「可是我刚从日本回来呀!」意思是她赏够雪了,不想再被雪困住。

每年她都会到日本几趟,定居日本的爷爷、奶奶只剩下她一个亲人,每回她要回台湾他们总是一再挽留,万不得已才放行。

雪对台湾人来说很稀奇,但是她一到日本就得自个铲雪,那种苦头可是罄竹难书,即使手冻得发红发僵还是得一铲一铲的将车道的雪铲干净,否则会出不了家门。

她不喜欢雪,甚至厌恶飘雪的季节,冬天是她最憎恨的一季。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恶。」哪壶不开提哪壶,台湾的风景会输给日本吗?

叛国贼。

袁素素又笑了,笑他使起性子。「送我去取车吧!不然你得先吃几颗伤药。」

「我偏不。」他宁可得内伤。

「你……姓言的,你很欠扁呐!」这也不,那也不,存心和她唱反调。

「我叫言笑醉不是姓言的,护士对医生要尊重些。」被她捶几下不痛不痒,说不定他反过来心疼她手痛。

袁素素很无力的抬高下巴睐他。「有见死不救的医生吗?」

「我……」高兴怎样。

正当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一名着急的妇女满身是血的奔了进来,眼泪不停的往下滴落,直催着医生赶快跟她走。

专业的素养让两人停下争执,以最快的速度先检查妇女的伤势严不严重,确定她并无大碍才行动一致的准备医疗器材。

低重的山岚越聚越多了,冷飕飕的风一阵一阵的吹来,今年最强的冷气团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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