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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的是止痛药,治标不治本,药效退了一样会痛。”他举高手中的工具解释,“这是牙科口镜和检查用的探针,绝无任何危险性。”
到目前为止还没人因此丧命。
“任一项不属于食物的东西,放进嘴巴里都属于危险物品,你的幼稚园老师没教过你吗?”她一副谆谆教诲的表情,两片唇瓣的距离是零点五公分。
“但不包括医疗器材,我的幼稚园老师告诉我,好孩子要听医生的话,不然没有糖果吃。”商左逸好声好气地说道,不见一丝不耐烦。
“你不是医生。”并非每个穿白袍的人都有一身好医术,她一直有这样的认知。
“牙医也是医生,否则你的健保卡就派不上用场。”第一次有人否定他的专业知识,真叫人有几分伤心。
微眯着眼的乔品真盯着他直逼近的手不放,紧抿双唇。“你确定它们有彻底消毒吗?听说共用一组口腔医疗器材也是爱滋病的传染途径之一。”
“咳!咳!保证高温杀菌,乔小姐,你大可安心信任你的医生,我在学校的品格操守是满分,是个值得你信任的好医生。”就算她要说月亮是方的,他也会变出四四方方的豆干月亮。
美丽的谎言是救赎的甘泉,他绝对不会承认他的操行成绩从未超过七十分,通常是以六十分低空飞过。
“你怎么晓得我姓乔,我们以前认识吗?”她抗拒的态度十分明显,人都躺在治疗椅上仍有想溜的念头。
实在忍不住的商左逸轻笑出声,拿高她的病历表让她看个仔细。“你亲手填下的资料卡,你应该不陌生。”
“我不识字。”她耍赖的偏过头,不让他有机会将“武器”放入口中。
“你……”他大笑的取下口罩,为她的任性而莞尔。“你乖一点,我动作快点帮你治疗,待会带你去阳明山赏月。”
追求的第一步——邀约。虽然眼前的情景有些令人啼笑皆非,不过大部分的女人都吃这一套,让他无往不利地达成目的。
可是商左逸误判了一件事,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有颗纤细敏慧的心,在男人堆里长大的乔品真根本无男女性别之分,对待每个人一律平等视之,即使人家端着整颗心到面前,她还是无动于衷。
所以他帅气的外表勾引不了她,反而眼一眯地多了防备。
“你在哄小孩呀!这时候的阳明山看的不是月亮,而是光着屁股嗯嗯啊啊的车床族,你真的是医生吗?有没有执照?开业多久了?有几件医疗纠纷?医死几个人……”问清楚才不会吃亏。
他表情为之错愕,继而失笑。“乔小姐,你的牙不痛了吗?”
他有种被打败的感觉,更加确定她就是他灵魂的另一半,他对她的兴趣越来越浓烈了,巴不得马上带她去花前月下浓情一番,倾吐心中的恋慕。
酒是越陈越香,不能急着出手,要不然缸破酒洒就没得喝了,先做大概的了解才能直捣黄龙,以捉蛇三分的力道来撷取甜美的爱情果实。
“痛。”她恨恨地一瞪,怪他唤醒她痛得快麻痹的神经。
“长痛不如短痛,只要轻轻地划一刀再上点药,明天你就会生龙活虎像个没事人了。”他不想强迫她,但……
牙痛一定要医。
乔品真不客气地说:“我不相信你。”她摆明了不肯合作,认为他的医术肯定很烂才不肯给予药物治疗。
商左逸的笑有点变色,变得阴沉沉的。“请问我有哪个地方让你觉得不值得信任?”
她要是说不出个好理由,他用绑的也要将她绑在椅子上,强制执行医生的职责,拔掉那颗作乱的牙以绝后患。
“你太年轻。”看起来不够稳重。
“谢谢你的赞美,其实我年纪很大了,一天得用两瓶欧蕾才能青春永驻。”
原来年轻也是一种原罪,他记下了。
“你长得太好看。”好看的人通常没内涵,只用一张脸皮招摇撞骗。
“那是父母的功劳,我不敢居功。”基因使然。
乔品真拼命挤出拒绝看诊的理由。“你……你乱搞男女关系。”眼见为凭。
“不,你错了。”商左逸露出花花公子式的调笑表情,轻轻抚过她嫩如豆腐的脸颊,“我不搞男女关系,只搞男男关系。”
洗完澡,下楼泡杯牛奶的将司微拧着双眉,目光停留在长针指六,短针非常规炬地朝十二迈开一大格的壁钟上。
创业维艰,刚回国的他们暂居诊所楼上,就等年后初五开市,搬家公司来替他们各自搬家。
虽然他有时也会吊儿郎当地把性向当游戏般戏耍别人,但他现在为了追求心爱的女人而费煞心思,根本没心情陪商左逸闹,于是不反驳不抗辩地由着他胡搞,他相信有一天他一定自食恶果,被自己布下的网给缠得难以伸展。
“你……你洒香水,我不让娘娘腔的男人看诊。”牙疼得厉害的乔品真本性显露,朝他一吼。
将司闻言差点一口喷出鲜浓的牛奶,目光中多了一丝忍俊,他不急着上楼休息,捧着温热的杯子转过身,就着阶梯坐下看戏。
至于那个被称为很娘的男人则笑得有些危险,故意弯下腰平视不为他俊容所惑的患者,脸上有抹邪肆的阴暗幽光。
“这叫古龙水,是男人的味道。”商左逸朝她耳边吹气,他不介意让她闻个过瘾,好分辨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眉一蹙,她坚决地回道:“这是香水,汗臭味才是男人的味道,真正的男人不会在身上喷女人用的东西。”
打小她所接触的男人,清一色是道上的狠角色,浑身刺龙刺凤,扬散着很重的体味,一个个黝黑粗壮像刚放出来的黑猩猩,要狠好斗的以力量展露男人强悍的一面。
男人就是要豪迈粗犷,以最真实的面容展现自己,不借任何外在的物质来遮掩,人要自然才能让人感到真诚,而非借由令人心生反感的添加物。
在乔品真的想法中,古龙水和香水没两样,它们都是喷洒在肌肤上,借由体温散发香气,达到某种程度的诱惑。
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味道,喷什么难闻的香水,不过既然他是Gay就另当别论,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这点她勉强能包容。
玩火自焚的商左逸没想到他已经被贴上同志的标签,他的追求之路注定会坎坷无比,比国父的十一次革命还要困难重重。
“品真,你真的觉得我不像男人吗?”他直接称呼她的名字。
不觉有异的乔品真只顾着捧着发疼的下巴,没发觉他越靠越近的脸。“你像不像男人有什么关系,我只要一个能治好我牙疼的医生。”
说到最后她几乎要捉狂了,拳头握紧好避免自己一巴掌挥过去,疼痛会让人失去理智,而且她原本就没什么理智,何况现在面临即将崩溃的临界点。
其实她打下午就走过这间牙医诊所不下十来回,每次稍一靠近就为之怯步,打退堂鼓地催眠自己一点也不痛,不需要看医生。
可是那要人命的痛根本不肯放过她,在她决定放弃时又不轻饶地找上她,一次一次将她后退的脚往前推,逼她面对穿耳心惊的钻牙声。
她很明白这颗不听话的智齿早该治一治了,但是对于牙医的不良印象,让她犹豫再三,一拖再拖,直到她痛得真的受不了为止。
说实在的,要不是看着每一个进去的苦瓜脸都变成笑脸走出来,她还真鼓不起勇气跨进一步,虽然她还在挣扎当中,考虑要不要接受治疗。
“真……真的吗?”她又瞄了一眼发亮的器具,惊惶的笑容显得异常虚弱。
他没回答,直接表现在行动上,以橘黄色绒布覆盖其上以表诚意。
“呃!好……好吧!你……你上吧!”眼一闭,她豁出去地一喊。
你上吧!
多么引人想入非非的字眼,让好笑又无奈的商左逸差点撕掉文明外衣,如她所愿地化身野兽,扑上她那骄嫩的身驱一逞兽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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