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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今世不当妾(缘来是重生之二)(5)



她没说的是云惜月身边的丫头春莺那时正好快步的走过她身侧,且身形略壮的春莺走得很快,一下子就没了踪影,好像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落水了,急匆匆的扬长而去,连头都不回。

云老夫人问:“那时谁在你身边?”没找出那个有心相害的人,她心底不安,今日能推孙女,明天还不把黑手伸到她头上。

云傲月回想了一下方道:“绿腰回屋子帮我拿罩纱,青玉提着点心走在前头,我自个也没瞧清楚就掉下去了,也许是我脚滑没站稳,风一吹就失足,风太大让我以为有人推我。”

“你真没瞧见人?”这丫头是不想追究吧!终究是心善的,狠不下心看人受罪,和她亲娘一样心肠软。

“是真没瞧见呀,祖母,您让齐家哥哥起来,别跪了,跪坏了身子怎么考科举,我们不能坏了人家的功名。”云傲月一边娇嗔一边拉着云老夫人的手,轻轻的摇呀摇,满是小女儿娇态,令人好气又好笑。

她挖出脑子的记忆才想到,齐亚林十四岁高中,是安康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秀才,还是案首,三年后,也就是今年再考乡试,依然是头名解元,再过三年赴京赶考。

在殿试的评比上,他本来是状元,但是第三名的探花实在太丑了,又年高五十七,皇上看了不喜,认为探花顾名思义便是要个美貌的少年,便开口把第三名的探花往上挪至第一,齐亚林也因此从状元郎变成了探花郎。

离齐亚林成为探花只差一年,她及笄后便被贺重华纳入后宅,离成为官夫人只有一步,那时贺氏不断劝她早日入门才能早日怀上孩子,一旦有了儿子,她便能站稳脚步,临川侯府任她翻手云覆为雨,无所出的朱月婵只有往边边站的分。

她太想摆官夫人的威风,二话不说答应了。如果她肯再等一等,也许会有不一样的际遇,她后来也不会过得那么苦,在人牙子手中一再被转卖,磨去她的傲气。

云老夫人叹道:“就你这脾性,老婆子瞧了都头痛,说风就是雨,以后谁受得了你的性子。”小月儿都十三了,是该好好挑户人家,早点定下来也好定性。

她不咸不淡的看了挨了十板子的齐亚林一眼,对他就没有对自家孙女那般亲热,略显冷淡的叫他起身,“虽然是你救了小月儿,可是男女终究有别,这件事就埋在土里,谁也不许碎嘴,我家小月儿还要议亲呢,别坏了她的名声。”她这是警告,也是忠告,瞒得好便一笔勾销,谁也不会在这件事当中受到伤害。

是他救了她?云傲月心中一阵讶异,对他的愧疚又加深。

原来是他不顾自身下水救人,若非她及时醒悟走这一趟,她真是到死都不知晓救命恩人是谁。

“君子坦荡荡,不毁人名节,即使老夫人不提,小辈也不会说漏半句。”被小厮扶起的齐亚林显然伤得不轻,他后背墨青色的衣袍隐隐沁出血丝,面色较以往白了几分。

云老夫人点点头,“好,很好,不愧云娘收留你一场,你没有辜负她的疼惜。”当年他到云家时也就四、五岁大,依亲而来,那时的小月儿刚会爬,两人像兄妹似的玩在一块,叫人看了也欢喜。

一眨眼功夫,不到腰高的小萝卜头都长大了,身形挺拔,才智卓尔不群,外表翩然俊雅,一下子窜高的个头让她得仰头一看。从这些孩子身上,她看见逐渐老迈的自己。

齐亚林目光澄澈正视着前方,“莫敢忘却云娘姑姑对小辈的大恩,今生今世将牢记心头。”

云傲月轻声道:“齐家哥哥,用不着记上一辈子,我娘施恩并未想过回报,她只是在能力所及内照顾同族子侄,你真的别放在心上。”别恨我呀!齐亚林,我已经开始努力消弭我们之间的仇恨,你要给我时间改变。

二十七岁就入阁的年轻首辅,那得多招人仇恨呀!那么多人眼红,他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爬到那个位置?

一定是太劳心劳力了,夙夜匪懈,为了朝廷不眠不休才会把身子搞坏了,年仅三十三便死于急症,若让他多活几十年,封侯赐爵不在话下,以他在民间的声望,定能名留青史。

云傲月有一丝丝的心疼,她忘不了半人高的墓碑上刻着齐公亚林之墓六个字,心痛仍未平复,心想着他若能活过来,她会好好地对待他,绝不再使花招整他。

听到娇软的嗓音,齐亚林这才转过头看向她,“看来傲月妹妹已然无恙,亚林未愧对云娘姑姑。”看到她没事,能站能走,他心里着实松了口气。她幼时好歹也甜糯糯地喊了他几年哥哥,他不忍心看她出事。

只是她突然改变的态度,该不会有诈吧?这丫头要使坏时还是有点小聪明的,他对她从不设防,常无意中走

入她布好的陷阱,一见他出丑,她就乐得哈哈大笑。她整他整上瘾了,乐此不疲。

瞧见他眼中的防备,云傲月苦笑在心,面上柔声道:“多谢齐家哥哥的搭救,要不是有你的奋不顾身,月儿早沦为波臣。”

齐亚林身后的李新不满地道:“我家少爷根本不会泅水,差点和小姐您一起沉下去……”他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李新,住口!”齐亚林冷斥。

齐亚林在云家借住,云家该给的基本体面一样不少,因此五岁的齐亚林被送到云氏家学中读书,云家还给他一名小厮和一个月五两月银,以供他买些笔墨纸砚。

云家有的是银子,不缺这点小钱,这般做至少名声上过得去,只是相较其他主子的待遇还是有所不同。

李新是齐云娘为远房侄子找的小厮,她过世前便把卖身契给了齐亚林,表面上李新还是云家的下人,拿的是云家的月银,但事实上他已经换了主子,不再奉云家为主。

李新应道:“是,少爷,小的不该多嘴。”可他憋着不说,心里难受,小姐前前后后欺负了少爷多少回,少爷都看在前云夫人的恩情上忍下来,不与她计较,她却越做越过分,完全不停手。

“退到一旁去。”齐亚林勉力站直身子,不要人扶。

“是。”李新一脸委屈的退开。

云傲月想到十来年后李新变成身材壮实、孔武有力的禁军统领,再瞧瞧今日瘦瘦小小的小个头,不自觉地莞尔。

未料她嘴角扬起的小小笑容被不经意抬头的齐亚林捕捉到,他心口一动,暗想她又在打什么主意,心下设防。

“齐家哥哥,你背后流血了,要不要我帮你……呃,找个大夫瞧瞧?”她咬了咬舌,差点脱口而出说成我帮你瞧瞧。

在那恶梦一般的前一世,她被朱月婵卖给人牙子时,心思恶毒的朱月婵竟反过来给人牙子二十两,用她仅剩不多的嫁妆银子要人牙子将她卖给最贫穷的村子,嫁给贫老病残的汉子为妻,想害她一辈子在山坳中讨生活,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

她偷听到朱月婵的管事嬷嬷私下和人牙子之间的交谈,于是她在半途中想办法逃了,学着如何活下去。

后来有间绣坊在招绣工,连件肚兜都缝不好的她依然去了,为了讨口饭吃,她拚命地学习她以前看也不看一眼的绣功,低调做人,试着融入绣娘里,努力提高生疏的绣技。

或许是她天资聪颖加上她没有退路的努力学习,她在短短的两年内学会了湘绣、蜀绣、双面绣,成为绣坊内最受东家喜爱的绣娘,工钱也领得最多。

可是她再怎么隐忍,还是不经意地得罪了人,别人看她银子赚得多难免眼红,何况她又博得第一绣娘的封号,绣坊里有些做了十来年的老人心生妒嫉,开始挖她的过去,发现她并非自由之身,开始造谣。

更无耻的是,她们假意和她交好,却在一次聚会中将她灌醉,然后烧了东家即将要交货的绣件,一口咬定是她酒后失了神智将未喝完的酒倒在绣件上,再点火燃烧,三人成虎,她百口莫辩,东家一怒之下命人将她打了一顿,又适逢人牙子找上门,她来不及取走自己存的银子就被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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