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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今世不当妾(缘来是重生之二)(4)



表面上贺氏不动声色地娇宠着元配嫡女,对云傲月比对自己的儿女还好,私底下却一再怂恿涉世不深、心性单纯的她要嫁给高官成为官夫人,如此既风光又威风,没人敢再瞧不起商家出身的她。

受了蛊惑的云傲月根本不愿“将就”云老夫人选定的人选,她要自己选丈夫,在贺氏的牵线下,认识了临川侯世子贺重华,便自以为是“一见钟情”,闹着非他不嫁。

云老夫人被她闹得气病了,只好由着她去。

因为两家家世不相当,一为侯府世子,一为平民百姓,对方无法娶她为平妻,只能纳她为妾,一开始她也很犹豫,因为贺重华已有妻子,她有些不能接受,但贺氏劝她说她以贵妾的身分入门,只要赶紧生下孩子,再凭着庞大的嫁妆,日后地位自会凌驾于主母之上,要让贺重华休妻也不无可能,于是她欢欢喜喜地应了。

只是婚后的日子并未让她如愿过上官夫人的生活,且她因行事作风太张扬,被正室朱月婵及其他妾室记恨上,不知是谁在她的冰糖莲子汤里下了绝子散,从此她再也不能生孕。

之后过没多久,云家不晓得得罪了哪位贵人,教他们接连出事,或关或败落,渐渐失了往日的荣光。

云老夫人因病过世后,云家一夕垮掉。云傲月在侯府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娘家人许久没来见她,嫁妆又被贺重华花得差不多了,使她没钱打点。没娘家可依靠的她很快就被朱月婵发卖掉,这才彻底地体会到人情冷暖。

“小姐,您肚子疼吗?”青玉看到云傲月抚着小腹发呆,以为她是癸水来发胀,关心地问着。

云傲月来初潮时是十二岁,她吓得大哭,以为自己要死了,把云老夫人逗得哈哈大笑,一边抹泪一边解释她长大了。

回过神,她两眼亮闪闪的盯着眼前的丫头,问道:“你们活着,我也没死,我只是作了一个可怕的梦,是不是?”

青玉、绿腰对视一眼,一同点头,一个喂药、一个用拧干的湿巾为她擦拭额头和香颈间的薄汗。

“嗯,很好,大家都在,我很高兴。”从醒来之后,她第一次绽开一抹如百花盛开般甜美的笑靥,眼儿发着亮光。

现在什么都能挽回,她不会再做错事,祖母依然身体康泰,不会再因她的顽劣而一病不起,落下难以痊癒的病根。

此时一道声音响起—“高兴什么,是病好了又能淘气了是吧!瞧你把老夫人吓得,她这一回可气得不轻。”居然没死,她运气真好。

见着莲步款款而来的娇艳女子,云傲月嘴边的笑意一隐,故作伤寒未癒的病重模样,叫道:“母亲,我头疼。”

“不是喝了药吗,怎么还没好?该不会是你们这两个丫头偷懒,没好好照顾小姐吧。”贺氏一捉住把柄就开始喝斥这两个她掌控不了的丫头,想趁机换掉,好换上她自己的人。

青玉、绿腰连忙屈膝一跪,表明尽心尽力。

“奴婢不敢。”

“小姐刚喝完药。”

云傲月微微皱眉,“没她们的事,别罚了,我看了头更疼。”她的人还轮不到别人做主,她已经害了她们一次,如今重来,她定要护全她们。

贺氏面露慈祥的一挥手,“起来吧,别跪了,你们该庆幸自己遇到一位心善的主子,否则没侍候好,被活活打死都有可能。”

“是,谢小姐、夫人。”丫头低着头,起身退到一旁。

“母亲,甭再吓她们了,我头疼得厉害,您帮我揉揉。”你想装贤良我就让你装,看你能装到几时。

“我帮你揉……”贺氏目光一闪,低视着刚上了蔻丹的纤纤十指,“你哟!一生病就娇气,要人宠着才安心,来,躺好,母亲帮你揉一揉,一会儿就不疼了,先忍着。”

一同进来的云惜月开口,“娘对大姊真好,我上回生病时要喝苦苦的药,我不喝娘还骂人,说要用竹板抽我,可是一碰上大姊就好声好气的哄着,我吃味!”云傲月凭什么占得所有好处。

已经九岁的云惜月长相秀美,精致的五官有七分肖母,但眉毛太细,嘴巴有点大,不及云傲月的三分娇色。

“呿,还吃味呢,就会说孩子话,你们哪个生病做娘的不心疼,你看你大姊多乖,一生病就吃药,哪像你,怎么哄都不肯喝药。”贺氏看向她的眼神充满疼爱。

“那是药太苦了,我吞不下去嘛!若是有甜甜的药,我一定吃得比谁都快。”她眼一眯,笑得好似天真无邪。

“良药苦口,不苦的药还能治病吗?你若像你大姊一样乖,娘也就省事多了。”贺氏不轻不重的揉着,手法熟练。

她便是用这一招揉按把云老爷哄得服服帖帖,少去妾室的屋子,常宿于她那里。有一子一女的她并不安心,打算再多生几个儿子好固宠,一心想着将来云家的财产都要归她儿女所有,旁的人休想分一丝一毫,这旁的人也包括云傲月。

若云傲月哪一日真的招赘了,这偌大的家业她儿子接得了吗?只怕会落入外人手中。一定要尽快处理,不能留她,连“嫁”都不行,不然光是那嫁妆就能把云家的家底掏空。

“谁说大姊比我省事,您瞧她走个路都会被撞进湖里,好危险呢!要是是我,肯定直接沉到湖底。”云惜月仰着巴掌大的小小脸蛋,说话时有意无意将话题引到某个方面。

贺氏叹口气,在自家女儿后边添点柴,把祸水引过去,“唉,也不晓得齐家那孩子在想什么,好生生地干么撞你,就算起点小口角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啊,咱们云家好心地收留他,他却反过来恩将仇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齐家那孩子?齐家……齐亚林?云傲月蓦地睁目,想起前世她小病装大病,诬赖齐家哥哥,害他被罚跪在祠堂一整晚,而后染上风寒,差点赶不上今年的秋闱。

“母亲,我困了,想睡觉。”她不能让无辜的人受罚,前一世他为了寻她而终生未娶,她有愧于他。

贺氏假意在她额头一覆,摸摸她体温有没有降低,“嗯,不烫手了,你好好休息,晚点母亲再来看你。”

“嗯,我睡了,青玉,你送送母亲。”她要确定贺氏离开才成,不然贺氏来个回马枪当场揭穿就糗了。

“是,夫人慢走。”青玉送她们离开。她是老夫人给的人,若无犯错,贺氏也动不得她。

贺氏一走,云傲月就如摆脱枷锁的野猴子,顾不得胸口还有点闷,扶着床头柱子想下床更衣。

“小姐,你想干什么,吩咐奴婢一声就成了。”绿腰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一扶。

云傲月沉声道:“我要见祖母,要快。”迟了就来不及了。

前世时贺氏在祠堂外上了锁,不到天亮不开锁,生生折腾人,她绝对要阻止齐家哥哥入祠堂罚跪。

第二章

“你说不是他推你的?”正准备罚齐亚林入祠堂罚跪的云老夫人惊讶地问着。原本她想说他心术不正,害了她宝贝孙女,总该惩罚一番,没想到小月儿会突然这样说。

云老夫人看了看面色苍白的云傲月,她还有些轻喘,气息不稳,当祖母的看得很心疼。

身为嫡长孙女,云傲月是众人的掌上明珠,云老太爷病重时看了她一眼才心满意足的含笑九泉,说云家有后,可见她在云家的重要性。

其实在云家,亦有女子接掌家业的例子。那位祖辈招婿一名,生有三子二女,当时姊长弟幼,弟弟成年后并未分家,两家合一家,三代后赘婿才带着后代子孙分出去,由弟弟一家独大,不过姊姊分房也带走一半家产,弟弟毫无异议。

因为有此例在先,尽管云家大房已有嫡子,但云老夫人还是舍不得将孙女嫁人,才想到招婿这回事。

“是的,祖母,齐家哥哥站得离我比较近,我一回头就看到他,先入为主地认为是他推我,可是孙女事后想了想,我是被人从左边推了一下,可他站在我右手边,我想他的手没那么长,可以绕到另一边推我。”她故作苦恼的颦眉,似在想谁这么神通广大的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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