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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们解决了一个问题。”对方也不是善茬,真要对战起来,己方免不了有些死伤。
“但也引发另一个问题。”她苦笑。
萧景峰吻着她艳浑的唇,心中有着满足。“迟早一战,避免不了,陈戎将军已请求粮草支援。”
“所以你要走了?”她捉住他的手,很舍不得。
“……嗯!”他艰难的一应。
“我等你回来。”她语带酸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噙着泪,笑看映着他身影的双瞳。“我会回来的,等我。”
“好,等你。”她唯一能做的事是等待。
三个月后,一切准备妥当,大军开拔。
那时是阳春三月,桃花盛开,蝶儿飞舞,蜜蜂采蜜。
李景儿没再上山了,但她仍念念不忘石屋前那口涌泉,萧景峰以操练之名带了一千兄弟去捕猎,他让每个人都提了一桶水下山,倒入院子前挖开的小池塘里,又猎了不少山禽野兽换银子,给家里留下一笔数目不小的家用。
不习惯闲着的李景儿用那笔银子买了十亩河沙地,雇人整理一番后她养鱼、养虾、养螃蟹,又种上莲藕,等鱼虾大了就放鸭,小鸭们成群结队在水上游来游去,给藕田施肥。
秋天一到是丰收的季节,她收藕、卖鱼、卖虾、卖螃蟹大赚了一笔,鸭子长大了不卖,她开了冬季烤鸭店,只在冬天才卖。
肉质肥美的烤鸭大受欢迎,她又想到兔子。
萧景峰打仗打了两年多,回来的时候他家多了个会走会跑的胖小子,而李景儿成了兔毛供应商和兔肉批发商。
十二年之后
“李解元,你为何不去考状元,以你的资质定能三元及第,受到皇上青睐,日后高官厚禄少不了。”
皎若明月、灼灼其华的朗目少年温文有礼的一拱手,笑说:“我娘说考功名是为了什么,一是中进士,要嘛入翰林,将来一路斗心计的坐上首辅之位,否则外任地方县官,运气好呢去富地,运气差只能挑贫县,这边待三年,那边待三年,混个经历等升官,运气好做□京官再跟人一路斗心计的往高位爬。”
“有什么不对?”读书人不都是这样,先金榜题名再入朝为官,从小官做起再一步一步往上升。
“是没什么不好,但我娘说太浪费时间了,人生苦短,有太多的事可以做,为什么要白费在求取功名上呢?我不考状元也能为朝廷做事,无官职在身乐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约束。”当官的要被更大的官管,大官归皇上管。
“不懂。”他说得太深奥了。
“不懂我来解释让你懂,我娘有储粮的好习惯,储一年够本朝三分之一的百姓吃一年,储两年三分之二的百姓吃到饱,储三年粮食,大家都不挨饿……”
“所以呢?”还是没听到重点。
“七年前,温州大旱灾,皇上急得跳脚,勒令各州官员集粮救灾,可那几年收成都不好,不少官员因此获罪降职,还有官收了粮不救灾而被满门抄斩,我娘就拿出十分之一的粮食救灾,解了温州大旱,后来温州百姓为我娘设了长生祠,称圣水娘娘,皇上更亲笔写下‘仁善之家’的牌匾赐予我家,我娘那时多风光,连一品大官也比不上。”
不当官比当官的还神气,那当官做什么,一年赚的银子还没他娘打支簪子多,钱少事多离家远,穷乡多刁民。
李解元对其母的孺慕之情甚深,打小在母亲的糊弄中长大,即使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还是对他娘说的话深信无疑。
自己当头家,不用看人脸色,这是他娘常挂在嘴边的话。
其实李解元的娘对本朝官僚制度不太有信心,做得好是应该,做不好去砍头,还采连坐法,所以她非常不喜欢家里有人当官,责任太过重大,人当知足常乐。
可是她又不想缴赋税,想多储点粮,宁可捐粮给穷舌百姓也不愿养朝廷米虫,有善名为什么自己不搏,要便宜了只出一张嘴,啥事都不做的朝中官员。
与其争三年盖不成一条运河,还不如民间集资来挖河,出钱的占大头,来来往往的船只收费渡河,谁建哪一段就收哪一段的渡河费,朝廷最多收点税金,不能插手船运。
所以她让儿子考秀才,考举人,考……到此为止,举人身份就能省下不少赋税,不用步步高升了。
只是没想到儿子太有才华,秀才一考考上案首,举人随便考考也是榜首,年纪轻轻就被叫解元老爷,他也挺害臊的。
“那二呢?”
“二是为百姓做事,不过我已经在做了,因此考不考状元无所谓,皇上还是我家的座上宾,每年会到我家住上十天半个月……”皇上这厮太阴毒,居然要他做太子太傅。
“咦,皇上到你家?”真的假的?
“大哥,你又在开讲了,娘说你再把她的丰功伟绩四处宣扬,她考虑提前为你娶一房妻室,你说尚书大人家的赵三小姐如何?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善女红、精刺绣……”标准的大家闺秀。
“哎呀!妹妹,你要的事情我都给你做了,你少害我,娘说咱们李家的家训是男满二十岁,女过十七方可议婚,哥哥今年刚好一十七岁,三年后再议。”唉!流汗,他这妹妹天生腹黑,忒会算计人——腹黑也是娘说的,他认为言之有理。
此解元乃妈宝。
妈宝亦娘云。
“三年后赵三小姐都当娘了,你要毒死人家相公当后爹吗?”她哥太正经了,正经到让人想在他脸上画乌龟。
又来一个毒舌的。
“妹妹呀!你家哥哥就一个赵三小姐可选择吗?你怎么不看看李家姑娘、孙家小妹、钱家闺女,女子要看性子鲜不鲜活,不是端不端庄,要温良贤淑的话我还不如看一幅仕女画。”起码不会背后耍阴招,说一套,做一套,表里不一。
“哥哥呐!你到底在喊哪个妹妹,你面前有两个妹妹,你妹妹不分我们很难做。”俏皮的这个眼一眨,笑得淘气。
第一个妹妹生得清雅多姿,一身浅碧色经柳纹束腹长裙,眼就生得媚,微微往上勾,笑时带着三分娇。
第二个妹妹秀丽端妍,爱做男装打扮,藕荷色缠枝莲花直裰,加上同色腰带和纶巾,可那圆滚滚爱笑的大眼出卖了她,让人一瞧就知是调皮的女娃,肤白胜雪樱桃口,声软糯音。
一个快十七、一个十四,都生得明眸皓齿,美目盼兮,两姊妹都是美人儿,上门求亲者不乏王公贵人、高官家的嫡子,她们不着调的娘说——在婚姻市场上抢手得很。
“小月,你就不能少捉弄哥哥一些吗?我每次一喊妹妹,你们有谁不知是在喊谁。”偏来寻他开心。
“不知道,我们很笨。”叫小月的小姑娘顽皮的摇头。
“对,笨到无药可救。”只好把人毒死。
“你们呀……”他才是笨人吧!在聪明绝顶的妹妹面前,他只有望尘莫及的分,甘拜下风。
“霜明,霜真,霜月,你们爹娘在家吗?陈叔叔来玩啰!”
一匹高头大马喝声后勒住,马上是一位满脸胡子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跟了二十四名亲兵。
“陈叔叔,你怎么又来了,我娘见了你肯定又要给你脸色看了。”李霜明一脸无奈道。
李景儿不喜欢和官场的人打交道,当年和风国一仗足足打了两年多,打得她孩子都生下会讲话了,孩子的爹还未回家,她差点带着孩子到边关帮男人打仗去。
班师回朝后论功行赏,当时一战成名的萧景峰受封正四品忠武将军,而陈达生为从四品明威将军。
可萧景峰竟然在金銮殿上“抗旨”,他跟皇上讨价还价一番,可否改为实质上的赏赐,他不当武将,要回家种田。
皇上被他气笑了,还真赐他纹银四千两,良田两百顷,以及他媳妇指定的一座山,皇恩浩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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