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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就绰绰有余,把垃圾扫出去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凭他们想跟他作对,无异是以卵击石。
一脸自信的江天凭站得直挺挺的,英姿飒飒不改其色,嘴角微勾冷视他的「沙包」。
他刚好有一肚子火要发泄,拿他们来练拳正好突显其剩余价值。
「又说我们是垃圾,找死。」活腻了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怕死的汪光往后一退,手势一打,要手下们上场给爱管闲事的人一顿教训,好让他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胆敢冒犯就是自找苦吃。
眼看着就要拳头相向,一只手机……不,是穿着素面浴衣的彤乞愿,人已冲到中间,高举手机大喊。
「我报警了!」
「什么,你报警了?」
最不满的不是上门闹场的男人,而是用力瞪向她背的江天凭,脸色阴沉得像地狱恶鬼,动作极快地将她拉向身边。
怎么会有这么无知的笨蛋,居然自动送上前当肉靶,无眼的拳脚可不会因为她是女人而留情,照样让她青一块、紫一块地向阎王爷报到。
想死也不是这种死法,他宁可亲手扭断她的脖子,好过她自己找死。
彤乞愿很得意地说道:「我跟警察说有数名持枪歹徒闯入,他们看起来很像报纸上报导的十大枪击要犯。」
「你这女人有毛病呀!我们什么时候成了枪击要犯?」他是有一把黑星手枪没带出来,藏在床底暗柜。
「我……我……」她顿了顿,声音转弱,「谁叫你们一副穷凶恶极的样子,跟凶神恶煞没两样。」
未雨绸缪嘛!先占上风再来考虑要不要打,她是和平主义者,最见不得暴力相向。
「我们哪里凶了,没给你一巴掌不知道痛是不是。」妈的,竟然多了个搅局的笨女人。
彤乞愿颈子一缩,笑得有几分不安。「有话好好说不要生气,医学报告说,常发脾气的人容易得高血压和心脏病,每年死于这两种病例的统计数字……」
她真的不擅社交词令,老是说些不该说的话得罪人。眼含笑意的江天凭微露宠溺,将不知死活的小女人捉回怀中一拥,省得她死在别人的眼刀之下。
「你在咒我们早死?」汪光及其手下颈筋浮动,似有绷断之虞。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大家……呃!都能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岁,让妻子儿女无后顾之忧。」彤乞愿心急地想阐述心底的用意,差点因轻微的社交恐惧症而咬到舌头。
说起来她算是稍有进步,自从多了个鞭策有力的管家公,她的症状真的有减轻一点点,至少一次跟—个人交谈不成问题,只要时间不长。
虽然她常埋怨他是残忍的老鹰,居然把她丢进传统市场之中,让她和一群舌长三尺的婆婆妈妈处上半小时,训练她的反应能力。
要知道抢起衣服有多狠的妈妈一开口,她完全招架无力,只有节节败退的份,任由她们像长江一号一般地追问她几岁尿床、几岁交男朋友、已婚未婚、有几个小孩。
「你、你这女人真恶毒,诅咒我们还不够,连我们家小都不放过,真该死!」汪光的手下抡起拳头,恶狠狠地毒视她。
「我不是……」她有说错话吗?为什么他们比刚才还要气愤十倍?「呃!江先生。」
一看局势不对,彤乞愿退缩的一面又冒出来,语气微弱地讨救兵。
他不动。
「江先生。」她声音又大了一点。
没听见。江天凭故意不理不睬,目视前方。
「江天凭先生。」她又求助。
还是没听见,但眼尾挑了一下。
「江天凭?」他耳朵出了问题吗?怎么不理人。
他斜睨了她一眼,仍不做声。
「天凭,你感冒了吗?脸色不是很好。」她试着喊他的名字,神情紧张得像拿错行李的小孩。
这次他没有无动于衷,眉住下压地拧了她耳朵一把。「先三思再开口,我的脸色不好是害你的。」
经过泡汤一事,两人的关系早就跳前一步,要不是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深夜来访,现在的她已是他的女人,而她居然还喊他江先生,一副船过水无痕的样子,好像他吻的是另一个人,与她无关。
迟顿至此是他的罪,没能好好教导她怎么当个女人,等一下回房他会施以铁腕教育,让她从头到脚都像个女人。
「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赶紧低头认错,虽然她不知道错在哪里。
你哪—次是故意的,即使明知前面有个坑仍往下跳。江天凭无奈地叹气。
「请、谢谢、对不起三句话不准在我面前使用。」听了刺耳。
「对不……呃,为什么呢?」这是做人的基本礼仪。
「因为我说了算,没有为什么。」要等她开窍,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
她的表情很困惑,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但对方未明言,她也不好多做臆测,万一猜错了岂不是自作多情,徒增烦恼。
顺其自然是彤乞愿最终的结论,要是表错情可就难堪,弄得大家都不好受。
「你们打够情、骂够俏了没,想把我们晾在一边看你们演爱情戏不成。」居然无视他们的存在。
「怎么还在?」江天凭眉头一拧,偏过头施舍一眼。
「什么叫怎么还在,无关紧要的人先闪边,等我们处理完那对祖孙,再来和你算帐。」一次一件事,他们赶着回去交差。
江天凭嘲弄地一笑。「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他的笑真碍眼,真想一拳打歪他的嘴。
「警察快来了。」他整整浴袍,拉紧松掉的带子。
「啊!警察!」
汪光等人脸上浮现懊恼之色,将散落一地的文件一一拾起,脚底抹油准备开溜,以他们见不得光的手段不宜和执法人员打照面。
「等一下,损毁古物的赔偿金。」想走可以,留下支票。
汪光怔了怔,随即恶言咒骂,「去向上帝要,下次绝不让你好过,等着瞧!」
恶人也怕公权力,匆匆离去之际还恶意推倒屋外晾晒的鱼干,重踩了两下方肯罢休。
汽车的引擎声渐远,高挂的月儿略微偏西,蛙鸣声依旧,短针走到一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在提醒人们夜深了。
「江先生,多谢你的仗义执言,今晚的住宿算我招待。」温奶奶忍痛起身,微微躬身以示谢意。
「不用了,这点小钱我还付得起。」他冷酷地说道,故意没瞧见祖孙俩一脸的感激。
「应该的,若非你和彤小姐的机智,我们这座温泉馆就要拱手让人了。」—点回报不成敬意。
「我们什么也没做,是他们打扰了我们泡汤的心情。」江天凭不居功,一心要避开老人家多礼的感谢。
「是我们的不是,没让你们享受到泡汤的乐趣。」她又致歉地一鞠躬,身才一弯,一只男人的手立即抵住她肩头。
「他们是什么人?」忍不住发问的江天凭颦起眉,推她坐回藤椅。
「土地掮客,他们想把我们赶出自己的土地。」兴奋莫名的伊娜抢着回答,闪闪发亮的两眼多了对他英勇行为的崇拜。
「他们一定会再来。」不达目的不可能罢手,直到她们低头为止。
「哼!他们已经来过不只一次了,每次都很凶地要我们卖地,江大哥你就多住两天,别急着走,我弄些野味招待你。」少女的眼中明显无其他人存在,只有他。
「我……」正想说考虑考虑,转眼瞟见偎着他猛打哈欠的女人,他眼泛柔光地抚抚柔顺乌丝。「晚了,我们先去睡,有事明天再说。」
「不要,我想去看星星。」彤乞愿揉揉眼,露出一抹憨笑。
「我带你们去,只有我才知道观星的好地点!」伊娜连忙毛遂自荐。
「好……」彤乞愿还来不及点头,就被身旁的男人拖着往门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