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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八岁大的女孩起初当她院子里的三等丫头,经过培育后,当二等丫头,日后接双喜、双福的位置,等她嫁到定远侯府便有四名各具专才的一等丫头。
春露善厨,煮了一手好菜,在主子的调教下,厨艺日渐精进,煮一桌宴客大菜不成问题;夏露精医,她原本就是宫中太医的独生女,她父亲因得罪宫中嫔妃而下狱,她受株连成为官奴,温千染买下她,顺带捞出正在蹲大牢的太医,父女俩都在温府,一个成为府中大夫,一个便是小姐的丫头,有温家人罩着,再得宠的嫔妃也不敢招惹。
秋露的女红出神入化,绣出来的花草鸟兽栩栩如生,唯独人物绣有待加强,有形无神,少了灵气,不够生动;冬露是武师之女,她父亲走镖时被人杀害,她自卖己身凑银子找出凶手,击鼓鸣冤为报父仇。
如今四个人都十二岁了,只大主子两岁,厨娘、医娘、绣娘、保镳都有了,温千染是到哪都能横着走,一出门带上四人,她什么也不缺了,有人服侍得妥当当,衣食无虞。
今日的脆皮烤鸭便是温千染一时兴起让春露弄的,她只说了个简单的做法,忙了一上午的春露便做出八成像的脆皮烤鸭,连吃货温千染都大为惊讶,有些后悔没弄饼皮和酱汁,以及包着吃的葱段,她没想到春露的做菜天赋这么高,真是捡到宝。
“年纪大又怎样,也不看祖父今年高寿多少了,还能吃你几只鸭,让让你祖父能少你几两肉。”怎么就只剩下鸭骨头,这丫头都瘦了还吃那么多,她也不怕吃垮夫家。
说到夫家,温赋的脸色一沉,他看定远侯府那小子越看越不顺眼,整日往温府跑像话吗?回头他得说说左老头,把孙儿管紧一点,丢进军营就别放出来,年轻人就要吃点苦,多些磨练,日后才会成材。
哼!竟敢跟他抢孙女,毛没长齐的皇小子。
人是不能叨念的,一叨念便会出现,人未至,声先到,臭小子左晋元中气十足,嗓门一开回音四绕——
“染染,你在不在温爷爷这儿,染染,染染……啊!染染!”果然没有找错地方。
“喳喳呼呼吵什么吵,男女七岁不同席,闺阁小姐的闺名岂能常挂嘴边,你想坏了我家闺女的名声吗?””温赋气呼呼的瞪人,瞪大的双眼像是牛目,煞是骇人。
“是,温爷爷教训的是,晚辈下次会谨慎。”他先是乖乖听训,转头又明知故犯。
“染染,你下回上茶山喊我一声,不要再一个人上山,太危险了,路上宵小多,你是女孩家,难免遇到不长眼的,我拳头硬,专打眼睛长歪的。”
温千染接过秋露递来的绣帕拭嘴。“我不是一个人,有春霞她们四个,茶园里都是自己人,不会出事。”
茶山初次采茶,采的是春茶,她得盯着看才不会炒坏了,让茶香味淡了,这是茶山第一次出茶,量少是预料中的事,等明后年再采就不是这个数了,若无天灾人祸,春夏秋三季都可采收,只是炒出来的茶口感稍有差异。
温千染原本就没指望第一年就能卖茶,只是先让自家人试尝,若能博得嘴刁的温家人一致赞扬,这茶便成功了。
而且温府可是文人竞相模仿的典范,他们说好的东西有谁敢站出来说不好,所以家人说好的茶,她再拿去卖,肯定能赚得荷包满满。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凡事没有绝对,多我一个更安心!”染染一瘦下来更好看了,他不放心。
“你平时不用回营操练?”她一针见血,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
左晋元一啧,深潭般的幽瞳暗沉沉。
【第四章 用心调教来婿夫】
被温千染这么一说,左晋元想到今日是休沐才能来见她,平日根本见不着,便死皮赖脸的置在温赋的书房,温赋气呼呼,想把人撵走,偏偏左晋元对他赶人的话像是左耳进右耳出,怎么也不挪动脚步。
“听说你最近和七皇子走得很近?”温赋莫名冒出一句。
“七皇子?”左晋元怔了下,不解甚意。
“不是说走得近不好,而是分寸要拿捏好,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皇上正值壮年,有些事还是少做为宜。
“温爷爷,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什么叫不该有的心思?”他一脸懵懂,有几分不解和迷惑。
七皇子朱子尘今年十三岁,小左晋元一岁,生得细目眉长,玉面无遐,十分神肖已逝的先帝。
他的生母是谨妃,出自定远侯府,也就是左晋元的嫡出姑母,七皇子和左晋元是打小玩到大的表兄弟,要说两人不亲近也无人相信。
“生出这么笨的孙子,左老头知不知情。”左老头该汗颜了,养头不开窍的狼崽仔还不如凶狠的大犬。
“温爷爷,你别老欺急我祖父,他说文人最狡诈了,一支笔就能杀人。”不见血,杀之无形。
“谁欺负他了,他就是没脑子的武,被周御史说了几句便恼羞成怒,差点顺了人家的意交出兵权,要不是我从中斡旋,今日就没有军容壮大的左家军。”不是每个人他都肯点拨两句,他是看在老朋友的交情上才拉一把。
御史虽是言官,但不一定公正,私底下仍会选边站,周御史便是五皇子的人,五皇子的舅舅一直想执掌兵权,更进一步控制军队,让五皇子有一争天下的实力。
“温爷爷……”都陈年往事了还一提再提,专戳人伤疤,他祖父也是为了此事才心灰意冷,将候爵之位让给父亲。
“祖父,他没脑子慢慢教便是,以你文人泰斗的崇高地位还怕教不会一根木头。”用耐心雕琢总会成开,木头的本质不差,是紫檀木,就差一位善于雕刻的工匠师。
“还没嫁人就胳臂肘外拐。”听出孙女拐着弯替左晋元说话,温赋一啐,心中叹道女大不中留。
温千染笑笑地以指顶鼻头,做了个猪鼻子鬼脸,不认同祖父的小心眼,又笑咪咪对左晋元解释,“左三哥,祖父是说别盯着皇上坐的那把龙椅,皇子们爱争就由他们争,你别卷入皇位的争夺中。”
“我……我不会……”总算听懂的左晋元涨红脸,连忙否认。他根本没想过这事,也不会帮七皇子夺位,左家是忠于皇上,不偏向任何皇子。
“巧妇伴拙夫。”可惜了。
他当初怎会和左老头定下可笑的口头之约呢?这不把亲孙女害惨了,这小子蠢得要命,他得花多大的气力才能往空掉的脑子塞东西,教出允文允武、智勇双全的学生?
温赋懊悔不已,后悔太早为孙女定下娃娃亲,他这辈子就做错这件事,瞧着虎头虎脑的娃儿壮实,想着总能福荫体弱的孙女,便糊里糊涂的应允了。
谁知怡怡相反,根本是他家聪明的丫头帮着左家的臭小子。
孙女八八月大就能开口喊爹娘了,一岁不到跟着她大哥背千字文、三字经、百家姓,两岁握笔便有模有样,长大后仿着字帖练上几个字,还写得颇有温家风骨。
虽然他口头上常嫌弃孙女字差,但内心是无比骄傲,放眼全京城,有几名自称才女的女子能有孙女的功力?而她今年才十岁,说话行事皆落落大方,慧黠聪颖,居然能把偌大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若再过个几年,恐怕是风华更盛,无人能敌。
偏偏许给这愣头愣脑的傻小子,想想都唏嘘,早做决定果然不是好事呀!瞧他坑害了孙女一生。
在宠孙女如命的温太傅眼中,自家的娇儿样样出众,是玉石就会发光,他宽慰之余不免觉得其它杂石碍眼,美玉与石砾摆在一块哪能看,破坏玉的光华,使其黯淡无光。
“祖父,人笨一点可以调教,只要品性好,歪脖子树也能掰直。”若天生歪心眼,再多的良方灵药也枉然。
自从买了庄子后,温千染在外走动多了,自然知晓外头对女子的诸多不公,蚍蜉难撼大树,光凭她一人之力是改变不了时代的趋势,只好顺势而为,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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