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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寄悠下意识想挣开他的钳制,但她的力道终究敌不过他,仍只能摊软在他身下,哪儿也去不了。
“为何不好?”她吞了吞口水,龙天运神色危险地问。好一会才找到声音说话,但被他这样吓人的目光盯视,她顿时变得结结巴巴,无法顺畅表“皇上皇上.……您不能……我只是个丑女,我当秀女也只是走个过场……我无妊又无功,没有封妃的资格,我是要被遣送回家的,您知道的。”
“朕不知道!”他理直气壮地耍赖,“朕只明白在临幸过后,你已没资格要求出宫:你更别想如天连那小子所计量,带你去北方,找个男人嫁了!当你成为朕的女人之后,便再也不能有其它的指望了。想出宫,作梦!”更别说嫁给别的男人了,这是想死吗!
“我不会嫁人,我从来就不曾想过要与男人共度一生——”她轻声解释,怕他左性一起,封她为妃的念头更坚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如果她不能在南巡的这段时日,趁着日夜相处的机会动摇他的想法,怕是日后真的必须老死在宫中了。
但他没有被说服。
“是啊,曾听说你考虑过出家,修道或修佛什么都好!哪个男人也不要,就想自由自在地过日子。”
“我不是什么六根清静一心向佛的人。可世间容不得独居不婚的女人,只有出家得以光明正大地存活在蜚短流长之外,所以我是想过出家的。但,进了皇宫一遭,与您有过牵扯,就不必担心了。没有人敢动您的女人,所以即使我不出家,也不怕被人胡乱说道了。皇上……我以性命发誓,我不会再委身于任何男人:再说了,世间眼光奇特如您者,并不多见。”如果他只想宣告她的身体主权,那还不好办吗?这辈子她是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了。
龙天运横了心,硬是不肯软下心肠改变自己打定的主意,无论她如何安抚,无论她的言语多么诚挚感人。
“寄悠,朕并不打算过着日后再也见不到你的生活,所以,回宫之后,朕定然封你为妃。从现在开始,别再想着离开了,安心待在朕身边吧。皇宫不是牢笼,朕也不是牢头,所以,不要露出这样绝望的表情。”
她脸上的抗拒明目张胆,这让龙天运非常不高兴,打定主意跟她杠上了!就不信他堂堂一个皇帝,降服不了这样一个小女子!
他龙天运难道长得像恶鬼?还是无道暴君?不!他年轻俊美,对女人更是多有纵容。虽不敢称明君,但向来亲贤臣远小人,也总是施善政体恤百姓生活的不易:他敢说,当他年老驾崩之后,史书上就算不直言他是明君,也定会给他一个褒谥流传后世。
若是不谈外在身分,纯粹以身为男人的条件来看,他亦是人中龙凤,何故她竟是抵死不从?
“您要的,都得成为您的,容不得例外是吗?”她低声问。“全天下都是朕的,你不明白吗?”
“所以……我只能认命,是吗?”她闭上眼,不敢让他看到自己满眼的绝望。
“果然,你这张小嘴,在床上时还是用来亲吻就好!”龙天运带着火气的唇用力吻住她的,以一种几近愤怒的热情,强势将她卷入新一波的激情中,让她只能沉沦,只能娇吟,再也不能说出任何会惹他发火的话!
从龙天运有过第一个女人之后,虽然尝遍各色胭脂,亦嗜好以风流之事作为劳累政事外的调剂,但他并不会轻易让女人生下他的子嗣,所以至今他只有一儿三女。皇长子母家低微,不过是龙天运早年在东宫时一名没有名分的侍妾,生下儿子之后,没几个月便染病去世,所以虽占着皇长子的名头,却也仅仅是这样而已:既没有母家扶持,本身又平庸内向,由龙天运以及先皇尚在世时都没有对他另眼相看便可知晓未来储君之位,他并不在考虎之列。另三名女儿,两个来自张德妃所出,另一个是因生女而抬举至嫔位的罗嫔所出。
许多明眼人或许早已猜出来了,本身便是嫡子登基的龙天运,似乎也希望下一任储君是正经嫡子身分,如此名正言顺之下,在皇位继承时,便会少了非常多的麻烦。
即使是目前圣眷正隆的赵吟榕,每次至甘露殿承幸,其实都是敬事房精准计算了她月事的日期,确定了不易受孕的时日去安排侍寝的。历代皇室对子嗣上总是特别在意,所以太医院会针对妇科方面加以钻研,几千年下来,皇朝换了许多姓氏,但宝贵的医学成果万幸完整保存了下来:所以如今金璧皇朝的皇室,或许无法以医学手法去决定生男生女,但己能精确推算出后宫女子们适合怀孕的时日以及不易受孕的时日,准度在九成以上。
而往昔他在外面游历时,因长得实在俊美,总是吸引诸多美人前来自荐枕席:虽然他不是每个女人都接受,但到底也经历了些露水姻缘,那时自是无法计算人家的月事时间,不过太医院自有因应对策,早己研发出由男性吞服的九药,以避免留下龙种:因此龙天运可以很确定自己没有任何龙种流落在外,十几年后绝对不会有人拿着信物进京找爹——这种事,前朝的末代皇帝就干过,而且还是在尚未查清其底细时,便大张旗鼓地将之迎进宫。第一个封了公主之后,接下来不得了了,接二连三跳出来许多拿着皇帝各种信物的人说是皇帝流落在外的儿子(女儿),偏偏那皇帝还真信了、且都收下了:最后,末代皇帝死于某个冒名私生子的刺杀。一个本来气运应当还可以撑个几十年的皇朝,就这样在死了皇帝之后也就跟着亡了。
龙天运喜欢读史书,更深信应当以史为监:所以比起多子多孙这种固有思想,他其实更希望生下的子女皆聪明优秀:不求多,但求好。
他想,柳寄悠这样的女子,定是能为他生下好儿好女的。这个念头从来没有明晰地去想过,可当初江喜每次询问他是否要给柳寄悠喝去子药汁时,他皆不曾应允,想来是排斥这个想法。初次拥有她那回他不以为意,认定她应不会受孕,可是日后的一回又一回,他除了没有想过让她喝去子药汁外,心中似乎更带着某种期待,期待着她怀上他的孩子:期待着,那孩子会是怎么个样。
这种想法令他雀跃。
柳寄悠聪慧敏捷,性情平和,但骨子里清傲:没有任何侵略性的长相,让人乐于接近,觉得无害——谁也无法从她那张平和的脸上看出她其实长着一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所以骗谁谁上当!
反正此时龙天运满心挂念的就柳寄悠这个女人,自是怎么看她怎么招人。
不管是气人的缺点,还是迷人的优点,都吸引人极了!她牢牢系住了龙天运的心与目光,痴痴跟随,随着时间愈久,非但没有冷却,反更见浓烈。
龙天运需要一个出色的儿子,最好是青出于蓝,才能承担龙家肩负天下苍生的家业传承。
他想要的优秀孩子……或许已经在她肚中孕育着了这想法令他兴奋,龙天运累积一整夜的怒火,在今日清晨起身后,便因为想着孩子的事而神清气爽起来,心情变得好极了。
相较之下,被折腾了一整夜的柳寄悠就显得很憔悴,感觉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对净房里的热水很是渴望,却没有半分力气能将自己挪过去,只能摊在床上干瞪眼。
从净房沐浴出来的龙天运,整个人益加地精神焕发,白晰俊容看起来甚至像在发光,闪得她干涩的双眼无法直视,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缩在阴暗里自怜。
“今日在歧州河畔举办‘饮酒试剑’大会,我俩躬逢其盛,正好可以好生领略一下江湖盛会。你快起身打理打理,今儿带你一同去看。”他脱下浴衣,走到衣架边,将昨夜就取出挂着去皱的衣裳给一一穿上。
虽然龙天运并非不会自己穿衣,但通常身边有侍候的人时,定然是要让人服侍的。柳寄悠再怎么没眼色,也知道此时自己不能再摊在床上装死,于是眨着酸疲的眼,发力让自己坐起身,挪着无力的身体下床,随意找了件中衣套上,便走到龙天运身边,帮着他穿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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