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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娱乐圈]+番外(40)

作者:周沅 阅读记录


焦棠震惊地看着他。

“很意外?”齐礼掐了掐她的脸,他的手沿着她的下巴缓缓往下滑,把她所有的反应都给记住,焦棠分手的理由是不爱他,纯纯利用他,利用完了她要走了,所谓的爱情不过是齐礼的幻想。齐礼以前信,现在不信,“我给过你两次机会,一次是你十六岁那年,非要追着我去学什么音乐。我不想毁了你的人生,我推开了你,是你锲而不舍贴上来。第二次,你说要分手去追求什么你想要的人生,我又放了你一次。”

焦棠的心和身体一起颤抖战栗,她看着面前的人,难以置信。

“知道我写《我会死在明天》那晚上我在想什么吗?我想死,我不想活了,我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很没意思。”齐礼亲吻着焦棠的唇,手指探进她的衣服里,一寸寸深入,“那天,你拉着我的手,说我们还有今天,明天之前都是希望。焦棠,是你招惹我的,今天也是你放我进来的。你觉得我会放过这个机会吗?你觉得,我还会再给你机会吗?”

“焦棠,你如今只有两个选择,哭的大声一点,或者叫的大声一点。”

所有人都问齐礼为什么会爱上焦棠,爱的死心塌地,为什么就非她不可了?

这得从齐礼的少年时期开始说。

齐礼在还没有性别意识的时候,就被他爸划进了祸害妖孽的分类。

据说是他爸某天下班回来,看到一群小女生在他家打成了一团,齐礼穿着漂亮的白衬衣坐在高处挑着眼尾一副选妃的浪荡模样说:“谁打赢了,明天我就跟谁玩。”

齐桁顿时觉得齐礼要走上犯罪的道路,齐家世代军人,家风严谨,怎么就生出了个纨绔浪荡子呢?

对于这些事,齐礼没记忆,他只知道一群女生天天围着他很烦。

那年齐礼刚四岁,四岁的孩子,他还没有性别意识就被齐桁判定为小流氓。他被送到了一所以严格训练体能闻名的学校,在那里度过了他人生最黑暗的三年。

齐桁说男孩就应该多吃苦,树不修不成材,宠儿就是败儿。他们贯彻的很彻底,齐礼的整个童年没有得到过一丝的关爱,他变得暴戾尖锐。

他没有爱好,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人爱他,他也不爱任何人。

后来为了上学,齐桁到底还是妥协把他接了回来。可对他也没有一点好脸,每次打他都往死里打。

齐礼越加冷漠,对谁说话都狠。青春期诡异的审美,他越是冷漠,越是无情,越被那群小女生追捧。

他们认为他很酷。

初二那年,有个女生因为齐礼的拒绝自杀了。

这件事闹的很大,齐礼什么都没做,却被钉到了十字架上,判了死刑,他被社会性死亡。

那次,齐桁打断了一根皮带。

齐桁提起来就是他害死了一个女孩,他是个祸害。

焦棠找上齐礼的那段时间,正是他青春期最焦灼的时候。叛逆,疯狂,命悬一线。与整个世界对抗,他没有明天,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他活了多久被打压了多久,他从来没有做成过什么事。乐队是他唯一的希望,他渴望着乐队能带他走出那片泥潭。

乐队要散了,他十七岁,重回泥潭。

微博上那些污蔑,他连澄清的力气都没有,父母的责骂,无数私信谩骂。

那种绝望拖着他,他即将坠入黑暗。

焦棠走到他面前,说,“我相信你啊。”

少年赤诚,她是最纯净的透明色。

所有人都说焦棠不够好看,配不上他。齐礼却觉得焦棠好看死了,世界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看的姑娘了。

齐桁再次找上门,焦棠报了警。

这世界上还有人治得了齐桁。

他真正对焦棠动心思,是比赛前一晚,齐桁再次来砸了他的工作室。砸的很彻底,能砸的全部砸了。

齐桁不让他去演出,嫌他丢人,丢齐将军的人。

可笑至极,他的面子永远那么重要,比齐礼的命都重要。

那晚上,无家可归的三个人挤在席宇大伯家闲置的厢房里。房子闷热,焦棠睡在里面的小床上,席宇拉了一个布帘子挡在中间。

席宇和齐礼睡在最外面的床上。

闷热的夜晚没有空调,隔音不好的房间能听到外面蛐蛐没完没了的聒噪。睡在中间的席宇呼噜声震天响,所有的一切吊着齐礼那根摇摇欲坠的神经。

他在凌晨时分,起身离开了那间沉闷压抑的屋子。一个人返回了工作室,凌晨连颗星星都没有,世界一片漆黑。

他走着走着听到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到小小的焦棠跟在他身后。

那条路很长,两行高大的白杨树站在道路两旁,天地漆黑一片,他们一前一后地走。

他们那么走了三年。

齐礼以为那条路,他能走一辈子。

第29章

二零一七年七月二十九号,夏天乐队在长源镇的工作室被砸了。

比赛前一天,他们去市区办理参赛手续,办完后在商场逛了一圈,买了演出服,他们吃了火锅,愉快地回到了家,进门时席宇还吹着口哨,美滋滋计划着比赛事宜。

打开门他们看到了一室狼藉。

一楼的音乐室门被砸了,乐器全毁。齐礼的吉他断成了两截,横在门口。他们的房间也被砸了,损失最严重的齐礼的房间,整面墙的CD挨个折断,报复举动很明显。

焦棠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儿可能是因自己而起,也许是陈强,也许是焦司纯。

焦司纯得知她加入夏天乐队后,给她发过信息,说:等着瞧吧,你很快就会摔下来。

架子鼓拼都拼不起来,焦棠检查乐器时心脏颤抖,她生出了浓烈的恨意,然后是忐忑。

席宇让住在长源镇的大伯代替他的监护人报警,房子买了监控还没来得及装,调了小镇上的监控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凌晨时分,他们暂时先住到了席宇的大伯家。

简陋的房子,陈旧的和陈强家差不多,空气中弥漫着霉味。燥热的夏天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小电扇摇头摆尾,吹不出冷风,只会让人更烦躁。

席宇躺在中间床上忿忿不平说肯定是陈强干的,报复他们把陈强家玻璃全砸了的事。

焦棠缩在最里面的床上,闷着头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就被席宇和齐礼给踢出了乐队。她一开始是抱着目的进的乐队,朝夕相处这么久,她有些依赖这里了。

焦棠小时候很羡慕别人有哥哥,有哥哥的小孩是不会被欺负的,他们的哥哥又厉害又有安全感。齐礼和席宇就是这样的‘哥哥’,他们能扛事儿,会把焦棠护在身后,会照顾她。

齐礼全程沉默,沉默的让焦棠有些心慌。这个无妄之灾是她带来的,夏天乐队本来是有大好前程。如果能拿下《青年摇滚》的奖项,他们会名声大噪,他们会前程似锦,不会像现在这样窝在这个鬼地方。

可乐器没了,乐队该怎么办?

席宇骂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很快就鼾声震天。

焦棠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她觉得齐礼也没有睡着。齐礼看似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把乐队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他很在乎乐队。

凌晨不知道几点钟,外面的蛐蛐叫声小了,镇子上连狗都不叫了,世界陷入一片寂静。

齐礼那边动了一下,焦棠立刻睁开了眼。她听到了齐礼穿鞋起床,她隔着布帘子看到他高大的身影拉开门走了出去。

焦棠起身拿起手机打开借着屏幕的光看到是凌晨两点,她打开书包,从夹层里取出她攒的全部的钱,她把卡装进裤兜,起身穿上鞋跟了上去。

席宇的大伯住在主街这边,距离音乐室有很远的距离。路灯熄灭,大杨树遮天蔽日,道路在天光之下显出一点点灰白,齐礼步伐不算快。

走到护城河附近,齐礼停住脚步似乎回头看了一眼。焦棠停住脚步,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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