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来来来!快说快说!我的虚荣心非常需要阁下的支持爱护!
「你…很倔。」她想了一下,很慎重的说著。
一只乌鸦从我头上飞过,直奔日落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这是优点吗?请问。」我努力扯著嘴角,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狰狞。
「怎么不是?如果不是倔,怎么会从第三部唱成第一部?还因为被老师嘲笑,就当他的面把粉笔狠狠砸在黑板上──」
我捧著双颊惊声尖叫──
「你不可能会知道这样的事!那是我们班上音乐课所发生的不外传之秘!」
「你们班那个@@@是我国中好友。」她微笑。
啥?是@@@?很好,我记在墙上了。
「张,这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你不至于为此喜欢上我吧?」我讪讪的问著,同时想找个地洞钻。
「没有,刚开始,我其实很看你不顺眼……」
啊?啊啊?有点湿,我抬头往上看,哇!好多雾水。
「你看起来的,不大理人,有时候笑了,也只是撇撇嘴角,好像很不屑的样子,你只有对你的死党刘,才会笑得很开心,对别人都淡淡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入海不复回……
她开始诚恳万分的对我掏心掏肺,让我非常不好意思用小人之心去怀疑她其实是藉「爱慕」之名,行「修理」之实。
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我……ok,够了!
「张,我了解你对我的喜欢比山高、比海深,就这样,我明白了。」我笑。脑里寻思著脱身之道。「也不早了──」
「我喜欢你在校刊上的那篇漫画!」
「我几时有投漫画?」
「不是这一期,是上两期,你一年级投的那一篇。」
哗?这她也知道?!
「我那次用的是笔名!」不该会有人知道的!本人收山很久了,早忘了那些陈年往事。
她,张,笑得乱诡异一把的。「生活辅导组长跟我说的。」
了解,她是班长,一向跟那些头儿混得烂熟,要打听消息简直易如反掌,可是,那只是一篇名不见经传的漫画好不好?!
这人,这个她们班上有名的怪卡班长、军歌比赛常胜军,兼之升旗司仪…这样一个人物,我是不知道她有多喜欢我啦,不过她非常注意我倒是千真万确的事。这是为什么呀?!她简直可以去调查局当差了,保证前途很闪亮。
「你很怪,可是怪得很有自己的风格,听说你们班就是你带头拒买毕业纪念册,你们班导很头疼。我觉得你就是这种人,永远不会为别人妥协,所以很多人很讨厌你。这就是我一开始会注意你的原因,你不在乎那些你根本不在意的人讨厌你,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她坚持说完她要表达给我知道的。
「结论是,你很有趣,我很喜欢你。」
「同学,我觉得你的喜欢我非常承受不起。」我很凝重的拍拍她的肩,决定就此别过,千山我独行,你千万不要相送。「好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看书吧!」
我将书包往肩上一甩,直接就走了,春夏交接的夕阳亮晃晃的,直往人眼里扎来,乱不舒服的。
「快毕业了,所以我才说的。」她在我身后说道,没有跟上来。
「吴,我其实很失望你从没认真准备过一场演讲比赛!」
我停住,还是忍不住回头(唉!就是年轻气盛,想装洒脱都不成样。),没想到她居然会介意这样的事,奇怪了,我参加比赛,从没得名呀!她这个有得名的人做啥这样生气?我不是不认真,而是没能力,了不了呀她!?
「张,我的口才真的很不好,更没有你好,我也不是你这种全力以赴的性格,我不喜欢的东西,绝不会尽心。那些有的没的比赛,哪个人不是被硬逼上去的?只要是在我的能力之外的事,我是一点好胜心都没有。」
她很不满,我知道。
对照于她的凡事认真,我简直懒散得不可饶恕。她连「告白」都可以这么慎重,比得我这散仙真是糟透了。
「张,真的,谢谢你的喜欢。这是很好的回忆。」我对她挥挥手。
她显得有些失落,而我的良心微微抽搐。
「我知道我们不会是朋友,来不及了。」
「如果我们是朋友,你就不会喜欢我了。」我老实对她说。接著,更以我这辈子绝无仅有的诚挚对她道:「事实上,也不必深交到朋友那一层啦,只要跟我同学过的,应该都会觉得她们自己很可怜。我这个人很不好相处的,你也知道。」
她看著我,向来严厉的表情松下了,有点好气又好笑的。
「我们合唱团三年,也没相处那么久,讲过那么多话。」
「是呀,我难搞嘛。」我耸肩。
「你就是怪。」
「你才怪咧!吓我一跳。」我向她勾勾手,「一齐走吧,我们聊聊。」
她以怪怪的眼光看我。似乎认为我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很稀奇。
我没正经的一肘弓上她的肩──
「你可以更崇拜我一点没关系。」
她瞪我一眼,但仍是与我比肩走出校门。
这一段短暂的友谊,张的收获很大──
对我彻底幻灭,玫瑰色的镜片碎了一地。
多年多年以后,我成了作者,有一些人不太嫌弃的颇为支持我。当我看到有一些人在信里写著──我很喜欢你哦──这样的字句时,总是特别有感觉。
怔忡著,时光悠悠忽忽地,彷佛又回到那年的那一天,有一个正直而粗率的女孩子,这样子对我做著开场白,然后涛涛不绝的数落了我一大顿……
过去与现在叠合成相同记忆,让我笑起来时,有双倍的开怀。
这是属于我的,学生时代的一件惊吓的回忆,也是有趣。
这是属于张的,学生时代的一件幻灭的过程,后悔莫及。
菜黄山归来不看狱
从小我们就在课本里读过这样的一句词──黄山归来不看岳。
词呢,是记得牢了,可是其义倒是忘了个精光。顶多依稀印象著那是指黄山很有名、很有名、很~有名!任何一个人来到了安徽,绝不能错过这自古以来就被骚人墨客捧为天下绝景的黄山。来到安徽却没有登黄山,简直是白来了安徽,回去别跟人说你来过,没有人会承认的。
2000年的10月份,意外有一个大陆行的机会。听说会去黄山一游,我终日惺忪浑噩的熊猫眼蓦然撑到无限大,死抓著电话由著发行人呱啦呱啦,却听而不闻的迳自幻想起本人神勇爬上黄山最高处,学古人仰天长啸兼之念天地悠悠、独自怆然涕下的场景!多悲愤,多梦幻呀!
哦!呵呵呵──那一定很棒的啦!
就是这爱幻想的死双鱼座个性,让我压根儿忘了自己的体力是阿婆级的不忍卒睹,于是也就没记得在行囊里多带几瓶蛮牛,就这么不知死活的一路飘往那梦幻之旅而去……
喔!黄山,我来了!!!!
我在哪里?我在云里。
我在哪里?我在雾里。
我在哪里?我在雨里。
我在哪里?哈──啾!
我在我最怕的超低温寒风里!
毛衣外有风衣;风衣外头还罩著雨衣,三衣一体如肉粽般的我,居然还可以抖成一片风中残叶。老实说,我也满佩服我自己的。
好冷好冷!才十月份为什么可以冷成严冬的酷寒?!我僵得几乎以为自己必须学殭尸那样跳著走路了才成了。
「多走路就暖和了,到时包你喊热。」同行的大陆友人这么对我说。
我往上高高仰著头看即将要走的观光步道,心里哀怨的叹了口气。是呀,多走!那几千、几万阶高高低低的步道,若能走完它,我必定会暖和的像全身著火,可是,我有命走完它们吗?以我这样超薄弱的体力?
上一篇:爱我不必太痴心(都市童话系列)
下一篇:报恩那么难(情爱长廊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