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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疑案事务所(5)
作者:雪地黑猫 阅读记录
那是一个和田青玉石雕刻的玉佩。后来问马老太,她说,那是他们马家的传家宝,西汉时期的古物。是两条连体双龙的造型,价值很高。这是马家一代代传下来的,也是他们家最值钱的东西。一般马老先生会把玉佩放进保险箱里,但偶尔他会把它拿出来把玩。”
说着,他又用手指敲了敲空盒子:“这应该是原来装有玉佩的盒子,一直放在保险箱或床头柜里的。可为什么马老先生在被袭击的时候,玉佩会在身上的衣服口袋里呢?难道凶手是为了抢夺这价值连城的玉佩才下的手?但既然袭击成功,为什么不把玉佩拿走呢?可见,凶手应该不是为了钱财。可至于其他动机,警察们走访了周围的邻居、朋友,这两个老人跟任何人都没有矛盾,两人是附近有名的善心人,慷慨善良,经常用自己的钱财救济穷人。”
“也就是找不出任何有动机想谋害他们的人。那他们的侄子呢?也许凶手的目标是他们的侄子,而老人只是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方。”我一边跟着他下楼,一边猜测道。我们已经看完整个房间,确实找不出什么特别注意的地方。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警察们已经来回搜索好几遍了。
许晨在厨房里转了转,皱了皱鼻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我摇头。我知道这家伙的听觉,嗅觉,视觉等五感比一般人要敏锐一些,他说这是打坐的效果,当身心沉静下来,五感就会更加敏感。
他像一条狗一样四处闻了几下,朝我摆摆手,指了指上边:“我要再上楼上去一下。”
还没等我回答,他就迈着长腿,三步并做两步地跳上了楼梯,我听到上边传来他用指关节到处敲击的轻微“哒哒”声,难不成他在找什么机关?可这样一个有些老旧的普通房屋,怎么会有机关和密室呢?那些只能在电影里才能见到。
过了一会儿,他走下楼来,脸上有一种神秘莫测的神情,可一瞬间就不见了,又换上了他原来那副淡然的模样。他只是用左手转动了一下右手腕上的佛珠,简单地说了句:“我们走吧。”
出了屋子,正好下午两点多,一天当中阳光最好的时候。一进到温暖的春日阳光中,我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刚才的房子里有股说不出的阴郁之气,让人心中发寒。想着,我身上竟出了淡淡的一层汗,不知道是后怕吓的,还是仅仅是在太阳下走路走的。
许晨低头看了看我,笑道:“晒晒太阳,出出寒气好。你也终于觉察出来了吧?”
“对啊,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我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一层浅浅的汗,应和着说:“难道里面真的有鬼?”
他扑哧笑了:“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看到了?”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被人嘲笑了,我又板起脸。
他看看我:“一更老师的破案的思维你半点没学到,脾气倒是学到不少。”接着,他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别管其他人都说些什么,不要让人牵着鼻子走。自己看,自己想,独立思考,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说着,我们已经来到停在路边的吉普车前,他帮我打开车门:“上车吧,我们去警局找一下陈警长,我要看看照片和物证。”
第4章 蜘蛛人疑案(7)(8)
7
陈警长看到我们在查马老先生房屋的凶杀闹鬼案,开心得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你终于决定继续把事务所办下去了!”他用一张和他肉塔般的身材极其匹配的大饼脸冲着我说:“你父亲若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无奈地向许晨瞥了一眼,这哪里是我的决定?再说,如果父亲知道了,恐怕不但不会高兴,反而会气得从地下跳出来,追着我猛揍的。
因为他从来就不赞成我做办案这一行,他觉得我胆子太小,一定会破坏了一更事务所的名声。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把事务所进行下去的主要原因。爸爸整天说我没有办案的天分,胆小如鼠,我也发现他说得没错,如果我听从周围人的鼓励,盲目地继续父亲的业务,恐怕以后即使给他上坟烧香都要拿布把脸遮起来。
但另一方面,我确实很想抓住害死父亲的凶手,继续开事务所应该也有助于这个愿望的实现。至于我原来中学老师的职位,因为是教心理辅导课,所以我一个周也没上几节课,业余时间大把,应该不会影响。正当我万分纠结的时候,这个整天悠来晃去,似乎没干什么正事的房客替我决定下来的,那我就当这是天意吧。
陈警长把我们带到证物室,提出一个纸箱子。再带我俩到另外一个房间。我们戴上一次性手套,翻看着箱内存放的现场物件,对比着材料中的照片。过了一会儿,许晨挑出两张照片,分别是拍的马老先生和他的侄子头上的伤口。他用手指着两张照片,眼睛看着陈警长:“这里,不对劲。”
陈警长马上把头凑过去,大头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不得不绕过他的身体,伸长脖子,歪着头,看过去。
许晨用手指在马老先生那张照片上点了点:“伤口在头部左侧,这个位置,凶手是从马老先生身后攻击,右手持铁铲,会造成这种创伤。”陈警长赞许地点点头:“没错,这个法医也提到过。说凶手大概率是右撇子。”
“可你再看一下死者的这张。”他把另一张照片拿上来,用手指着。陈警长眼睛瞪大了,伤口在左右两边都有,看起来十分杂乱。
许晨用戴着手套的指头在照片上轻轻比划着:“如果凶手一直是右手提铁铲,连续攻击,那两人头上被击打的伤口即使位置不同,但起码方向,形状应保持大体一致。要形成照片上的反向伤口,除非凶手是先右手持铲子攻击完,又换到左手,继续攻击。但为什么他需要把凶器来回倒手?”
“难道是因为在这当中,被害者奋起反抗,打掉了凶器。凶手不得不换了一只手,重新拾起铲子攻击?”我问道。
“嗯,有这种可能性。但如果是那样,凶手会跟受害者面对面,他需要重新绕到受害者身后,用另外一只手进攻。”他一边说,一边把我当做受害者,绕到我身后,假装做捡铲子状,“看,这样虽然不是不可能,但很别扭。”陈警长在旁边看着点点头。
“那有没有可能,在打斗中,死者不小心摔倒在地,面对着地,后脑勺对着凶手,而此时,掉在地上的铁铲正好在凶手左手边,他用左手捡起来更加方便迅速呢?”我又设想出另一种可能性。
“不错,也有这种可能。”许晨点点头,说:“可刚才的尸检报告里,死者全身并没有擦伤,碰青的痕迹,包括手脚和膝盖。而且,在脑后的伤痕中,用左手攻击所造成的伤痕是致命伤,比原来右手攻击的要重的多。”他翻开材料,指着其中的一页给我和陈警长看。我们一起点头。
“难道凶手有两个?”我挠了挠头,接着自己否定了:“如果是那样,一人对付一个更合理一些。而且,在凶器铁铲上只留下一个陌生人的指纹。”
“我们一直没搞懂的问题是,在门窗都从里面严密关紧的情况下,凶手是怎么逃脱的?”陈警长皱着眉头,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
我也想不清楚,但看到许晨脸上很放松,显然没像我们俩露出这样迷惑的表情。他微笑了一下:“其实,情况并不复杂。如果像我所估计的那样,应该很快就可以抓到凶手了。”
和父亲一样,陈警长一直也很欣赏许晨,总说他思维敏捷,清晰。即使是这样,这次,听到许晨这句话,他也瞪大了眼,用怀疑的眼光扫视着他。“凶手在哪里?怎么抓?”他问道。
“再等一下。我会给您电话。”许晨笑着微微露出一点牙齿,没再说什么,在道谢后,就带我离开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