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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疑案事务所(46)
作者:雪地黑猫 阅读记录
殷梦一直对丈夫的控制不满,两个人经常吵架。这个邻居也有证明,说有时经过他们的屋子时,会听到争吵声。
逃犯离开后,男孩亚当先挣脱了绳索,可能是逃犯怕这一家不能呼救而死掉,对于他的绳索绑的比较松。
殷梦让儿子给自己解开绳索,但她看到被捆得紧紧的老公时,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她先查看了一下女儿,发现她只是被绑住,没什么大碍,就让儿子先到楼下。
随后,殷梦从抽屉里取出手枪,往丈夫李川福的额头上射了一枪,他立即断气。杀死丈夫后,殷梦把手枪放进盒子里,再把盒子放到阁楼里的隐蔽位置。
她喝下适量的安眠药,这是为了迷惑警方。接着,她给女儿李夏菲松绑,并让她重新把自己捆住,再让亚当捆住姐姐。
三个人统一了一下面对警察询问时的口供,就说是两个逃犯想杀掉全家。最后,她派亚当去邻居家呼救。
我、二更和许晨在看完新闻后,二更问我:“那李夏菲被发现的时候,不是口鼻都被胶带封住了吗?脸都紫了,幸亏当时鼻子上方没封严实,否则就死了。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以前我告诉他的细节,警方并没有透露过。我摇摇头,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这件事总觉得哪里不对。许晨看了也直摇头,相信他跟我感觉一样。
李夏菲的母亲殷梦既然是杀人凶手,而且已经服毒身亡,那警方也不能再追究,直接结案。事情看起来就结束了。
“你跟我一样,也觉得事情不对吧?”在去法拉盛市郊的教堂参加殷梦葬礼的路上,我问许晨。他点点头。
这几天,他的光头上冒出来一层头发茬,反光总算不那么强了。而随着春天的结束,花粉季过去,我的过敏症状也随之消失。
殷梦的葬礼中规中矩,李夏菲和弟弟亚当身穿黑衣,站在棺材旁边。来的人并不算多,几乎没有人唏嘘,整个气氛十分沉重。
棺材下葬后,李夏菲来到我和许晨身边,在一身黑衣的衬托下,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这次,她只是化了淡妆,没有浓重的眼影和黑色的口红,她的脸看起来干净很多,总算恢复成清丽的少女模样。
“谢谢你们来!”她对我和许晨说。我看到她的眼皮微微有些肿,不知道是不是哭过了。许晨看了看她,没说话。
第30章 越狱疑案(13)(14)
13
再次得到李夏菲的消息,是在两个多周以后。
虽然已是初夏,但在夜晚流经法拉盛市郊的河里的水依然很冷,一个钓鱼的老头在河边公园的河滩上垂钓时,看到一个女孩站在远处的河岸边发呆。
此时已是八点多,入夜后凉风渐渐变大,而公园的人逐渐减少。老头已经收拾好渔具,一抬头,却发现刚才的女孩不见了,而河中却似乎有涟漪在波动。他暗叫一声不好,一头扎进水里。
老头水性很好,以前是船上的渔民,他顺利地捞起女孩,并叫车送到医院。女孩喝了不少水,幸好无大碍。当医生和警察问她的联系人时,她开始说没有任何亲人,朋友。后来,才给了我的电话。
我赶到医院时,医生大体跟我说了她的情况,听起来一切都好,我连连点头。但当听到医生说“很可惜,她四个月大的胎儿没有保住……”时,我不由得张大了嘴。
躺在病床上的李夏菲瞪着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任我和气地问她为什么自杀,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她一概不理。我只好出了房间,打通了许晨的电话。来吧,大哥,你的美男计该上场了。快问问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许晨到了,我对他讲了整个事情。他并无意外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听到许晨的声音,李夏菲的眼珠终于转起来了,她看着许晨,原本苍白的脸上起了红晕。接着,没有任何征兆地,突然崩溃地大哭起来。眼泪好似决堤的洪水流得满脸都是,拉在下巴上的白床单瞬间就濡湿了一大片。
抽泣了好一会儿,她逐渐平静下来,使劲擤着鼻子,看起来是要开口说话了。我站起身来,把垃圾桶靠近床头柜,然后把上边一大堆擦眼泪鼻涕揉成的纸团清理进桶里。
我拿着垃圾桶往门口走去,原本以为这个对许晨情有独钟的女孩一定是想跟他单独说,我正好去倒垃圾。出乎意料的是,李夏菲叫住了我。她要许晨出去,只留下我在病房里。
许晨出去后,我耐心地等待这个女孩平静下来。缓缓地,李夏菲说出了一个故事。这次,所有的疑问都在她的讲述中解释清楚了,这才是真相。
在母亲殷梦跟李川福结婚后的前几年,继父确实对李夏菲和弟弟亚当很好。他自己没有孩子,对姐弟俩很是爱护。可在两年多以后,等到李夏菲的身体完全恢复,继父却露出了他真实的面孔。
在一个深夜,李夏菲躺在床上,迷糊中,她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被窝,在轻轻抚摸着自己。她睁开眼,发现竟是继父坐在自己床边。
这个道貌岸然的恶魔看到她醒来,阴沉地笑着,举起食指放在嘴边,只是说了一句话:“不要声张,否则告诉你妈,把你们三个人都赶出家门。”
李夏菲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两年多年前那令她如坠地狱一夜的感觉又席卷了全身,她崩溃了。继父发泄完后,带着得意的笑容离开。只留下李夏菲在床上,再次沉入无边的黑暗地狱,在里面痛苦地挣扎。
此后的几天,继父连续地半夜来到她床前。她觉得痛不欲生,终于忍不住告诉了母亲殷梦。令她意外和震惊的是,妈妈似乎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听到女儿的诉说后,只是抱着她哭泣。
“妈妈,请你救救我!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离开这个禽兽!”她搂着母亲一边哀求一边哭得撕心裂肺。
殷梦却哭着摇摇头:“那种日子太苦了!如果再过那种日子,我,你,亚当都活不下去。尤其是亚当……”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流着泪说:“亚当不是普通的孩子,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他能做什么?如果我们离开这里,离开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没有钱,亚当怎么可能活下去?你总不想害死自己的弟弟吧?”
妈妈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一天天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无穷无尽的噩梦,而恶魔经常在夜晚降临。李夏菲夜夜失眠,当听到自己房间的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就全身发冷,身体抖得像在打摆子。她哭泣,哀求……可什么都阻挡不了这个恶魔的欲望。
她恨自己的母亲,恨她不保护自己,恨她让自己受这么多苦。可她更痛恨李川福。她恨不得一刀把他捅死。不!不是一刀,是千刀万剐。可她还没那个勇气和机会,她只能拿自己的身体发泄,用小刀在自己手臂上深深地划下,鲜血随着刀刃的游走流出来,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随着在自己手臂上刻下的一条条刀痕越来越多,李夏菲的心也变得越来越坚硬,最后变成石头。她开始喜欢起代表死亡阴暗的哥特风,从外表到内心都是一色的黑暗。她想:迟早,不是她自己死,就是李川福死。
她恨这个世界,恨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这个冰冷的世界一片黑暗,只有弟弟是她唯一的亲人,而也只有傻痴弟弟天真依恋的笑容能带给她一抹温暖和亮色。
不久,老天开眼,一个意外的机会降临了。半夜,家中被两个越狱犯人闯入。面对逃犯们的枪口,李夏菲没有任何恐惧,反而觉得来的正是时候,反正她早就不想活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越狱者离开之后。挣脱绳索的弟弟亚当,先跑到姐姐的房间,帮李夏菲揭开捆绑。
看到被捆住的父母,李夏菲冷冷地从抽屉里拿出手枪,毫不犹豫地对准李川福的额头,扣下扳机。就像她一直都在等待这个机会,这个时刻,现在只是顺其自然地完成。母亲殷梦则吓呆了。但很快,她就想出一个主意。把李川福的死亡推到越狱的逃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