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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给我滚!一个月,限你们一个月内把人找到,就算只是墓碑,也要开棺确认真是他!”
皇甫青彦冷着脸,一把捏碎琉璃做的飞鹰,鲜红的血从指缝流出,往下滴落,看得余三贯等人胆颤心惊,不敢出声的滚……离开正厅,头也不回。
他们虽然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但这人绝美的容颜下有一颗恶鬼般的心,谁敢挡他的路就让谁死,他们若办不好这事,只能躲得远远的。
“瞧你这性子,这些人不中用就换掉,何必跟自己呕气,真把自己气着了还不是心疼你的人伤心……”
一只细如白瓷的手轻扶满是血的大掌,以绣着凤穿牡丹的帕子轻拭血迹,小心勾出琉璃碎片,从侍儿手中接过绘青花圆肚小瓶,以葱白纤指点起白色葯膏抹在伤口上。
“嫣然,我不甘心……”对着爱他入骨的妻子,皇甫青彦脸上的戾色才稍微褪去一些,说出心底的话。
“有什么好不甘心的,等七皇子坐上那位置,加官晋爵不过是小事一件……”就他放不开,执着在侯爷爵位上。
“嘘!噤声,隔墙有耳。”事情未成定局前仍有变数,不可操之过急,谨防言多必失。
“就你小心翼翼,有我族姊在,这事还有不成的道理?大家都知道太子不久人世,而族姊正得宠,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七皇子上位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如今朝廷上下谁不知道忠义侯府是七皇子党,同气连枝。
司徒嫣然是司徒宰相之女,司徒浓月是她隔房族姊,受封为月贵妃,美若天仙,圣宠正浓,因此司徒嫣然才有恃无恐,肆无忌惮,仗着月贵妃当靠山便口无遮拦,以为胜券在握。
“事无绝对,别忘了年近百岁的医圣张五杰,他的医术出神入化,超脱生死,一旦他出手,阎王不敢近。”虽然年事已高,可精神矍磔,行走自如,走针入穴指不晃。
“二爷想多了,那老头已经十年不接诊,据说封针已久,谁来找他都拒之门外,自称老迈手抖,担心错手误人。”圣心堂的医术不过尔尔,哪比得上太医院的太医,太子的身子铁定拖不过年底。
闻言,皇甫青彦眼一眯。“难道他没传人?早年他可收了不少弟子,虽然名声不显,可若有那么一两个成器……嫣然,不要小看了张家,医术百年传家,不会就此沉寂。”
不到最后,话别说得太满,凡事有个万一。
他的不确定来自皇甫漠云,他兄长的独子,唯一能阻止他成为忠义侯的人,即便大哥已去世多年,在皇上的心中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连带着爱屋及乌,福荫后人。
忠义侯府的二爷始终是为人作嫁的影子,不管他再努力,拥有一张和兄长多相似的面容,他永远也取代不了英勇善战的皇甫青岳,被巨大的石头压得没法出头。
“那就杀了呀!难不成留着过年?族姊手上有人,她收拢了一群大内高手,或许可以借来一用。”外表柔美、内心蛇蝇的司徒嫣然轻偎进丈夫怀中,绯红指尖轻点他胸口,时轻时重的撩动他心底慾望。
“动到宫里的人不太好吧?动作太大怕会惊动某些人……”
皇甫青岳在武将之中声望极高,几乎是他们心中的神。
祖父是开国功臣,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多次救先帝于危难之下,几度生死留下痼疾,不到四十岁便退出朝堂,以养病为由不问世事,将忠义侯封号留给父親。
延续家族的荣耀,父親亦是皇家侍卫,还是统领三万禁卫军的头儿,风光无两、叱吒朝堂,若非突然病故,成就不在话下,一个国公爵位跑不掉,位极人臣。
兄长皇甫青岳打小就跟当朝太子玩在一块,也就是如今的皇上,生性顽皮的两人结伴干了不少事搞得众人雞飞狗跳,宫里宫外都留下他们令人啼笑皆非的恶行,先帝一度气得要废掉太子另立他人,是皇甫青岳力挽狂澜,一战成神,稳住皇上的太子之位。
皇上与皇甫青岳就像没有血缘的兄弟,彼此间的信任更是无人能介入,皇后、月贵妃和贤、良、淑、德四妃,皇上身边所有的女人加起来不及皇甫青岳一人,可见其重视。
因此皇甫青岳战死的军情一传来,正在金鉴殿早朝的皇上吐血昏厥,整整三天没醒来,朝廷大乱,清醒后又躺在榻上养了几个月的病。
就在这时候司徒宰相趁机揽权,以七皇子为名拉党结派,收了不少朝中官员为他所用,月贵妃后宫通前朝趁势崛起,狠压皇后一头,让又要照顾儿子又要分心看顾皇上的皇后疲于奔命,蜡烛两头烧,终是失去对后宫的掌控。
皇上养病的这段期间十分消沉,身体虚弱又无心于朝政,只对忠义侯之子皇甫漠云多有宠爱,不时召见进宫陪伴太子读书,最后甚至力排众议立他为忠义侯世子,弱冠之后承继其父爵位,世袭罔替。
原本皇上是想直接封皇甫漠云为忠义侯,可群臣反对,以年纪过小为由恳请皇上收回成命,众口一致逼迫皇上妥协二这时的皇上才愕然发现,朝中已不是他一言堂,大半朝廷官员倾向司徒宰相,以他为首。
等皇上力图振作时已来不及了,再没有另一个皇甫青岳挡在他前面,为他劈荆斩棘开出一条平坦大道,因此他更加想保住好友兼臣子的独子,给对方留下一丝香火。
“惊动就惊动吧,如今的局势还有什么可怕的,朝中有爹,后宫是族姊把持着,里外都是自己人,何况这里是忠义侯府,有皇上护着,谁敢轻举妄动?”她和二爷迟早是侯府的主人,只要除去多余之人。
司徒嫣然说得皇甫青彦心动,毕竟皇甫漠云的死讯一日未传来他便一日寝食难安,忧心这人哪天如他父親一般强势回归,把自己的囊中之物全部抢回去,让多年的盘算落空。
皇甫漠云必须死,有他在的一天,忠义侯府不会易主,影子二爷只能缩在角落当见不得光的隂影。
皇甫青彦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眼若毒蛇般隂沉,透出隂暗,如画玉颜染上扭曲的隂晦,带了股令人沉迷的妖异,将表里不一的司徒嫣然迷得神魂颠倒,忍不住親吻他艳红如血的唇……
“柿子,接着。”
世子?
莫云面色一变,以为有人发现了他的真实身分,立即真气一提,运走全身,做出防御的攻势。
一道“暗器”近身,他伸手一接,感受手心捏到软物,他低头一视,愕然失笑。此柿非彼世,他草木皆兵,搞错了。
“好兴致呀!在上头晒太阳,可曾感悟天地间的灵气,让你有力拔山河的巨力?”杜巧乔忙得要死,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他却悠哉悠哉的坐在屋顶上发呆,思考人生方向。
“表妹忙完了?”张口一咬快被他捏烂的柿子,挑眉一笑的莫云低视素面朝天的清妍嬌颜。
一晃眼都过了两年多,当年又黑又瘦的小姑娘,如今已长成肤白大眼的美嬌娘,眉似远山染青黛,杏眼盈盈映着湖光山色,挺直的鼻梁,樱桃小口,无一不显露清华自生来,激滥月皎皎的美态。
杜巧乔十六岁了,她不再是动不动以拳头服人的小辣椒,如今她是讲道理的地主婆,看谁不顺眼直接用银子砸。
没错没错,真的是地主婆。
她那时在采到灵芝的斜坡底下找到一抹百年茶树,之后截取枝栩当植株令其发芽生根,前后取了三次枝楞,种在屋后的山坡地,小小的茶园因此形成,成为杜家第一个发家生财的家业。
虽然莫云一再严禁她使用异能,可是她仍忍不住偷用了几回,原本茶树幼苗种下要三到五年才能采叶芽,她隔年就能采茶了,还自制一种“天灵茶”,茶香芳馥,生津止渴,一入喉香气四溢,久久不散,口中生出异香。
第一年生产不多,也就十斤左右,可是会品茶的一喝便喝出个中不同,出了大价钱抢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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