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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
“要开新支线是大事,为了避免出差错导致声誉受损,高小姐可能接受我每十天去客栈看图一次?要是进度不如预期,我另外找画师补?”
高和畅想了一下,“可以。”
“那高小姐回头就开始画图,十天后小年夜,我上客栈看图。”
看到高和畅点头,褚嘉言满意的微笑。是的,他今年二十岁,已经出孝,是该成親了。
蠢钝的女子他不喜,嫉妒的女子他也不想要,以前母親问他喜欢什么样子,他总是模模糊糊的没有具体想法,今日倒是有了,要聪明俐落,要爽快干脆,要能跟他说生意而不只是会跟他哭闹要铺子。
高和畅那样很好。
他从没有喜欢过谁,这是第一次觉得胸口有什么在涌动,又欢喜,又不安,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点忐忑。
开玩笑,他可是褚家大爷,凡事胸有成竹,不能忐忑,但胸口就是热热的。
想起她打开画轴的模样,那样的专注自信,只觉得好看极了。
越接近过年,雪越大。
高和畅怕冷,早早烧起了炭盆子——古代人的冬天真不是盖的,怎么能这么冷啊,她的手都快冻僵了。
但她答应了一季给二十张图,她就要画,褚嘉言给她抽成,这是她的生财路,小小的气温绝对不能阻挡她发财。
郝嬷嬷看着她艰难的绘图,很是心疼,“小姐拿一会汤婆子暖暖手吧,这天这样冷,莫要冻坏了。”
高和畅接过灌满热水的汤婆子,真舒服,又能感觉到手指是自己的了。
温了温手心手背,然后把汤婆子还给郝嬷嬷,继续拿笔画着唐装——她一定要在今年盛夏引起风潮,她要人人知道高和畅的名字。
她也替原主可惜,所托非人,导致短短十八年人生走到绝路,答谢原主的最好方法就是成名,让高家后悔没把她接回去,让叶家后悔没好好对待这媳婦。
叩叩,有人敲门。
“高小姐。”店小二在门外说,“有位褚大爷说想找您,让不让上来?”
“请他上来。”
很快的,褚嘉言进了她的房间。
不得不说这古代人真的可以,眼见她一个年轻姑娘独自住在客栈也不曾多问,十分尊重人。
天气冷,他穿起了狐裘大蹩,头发上还沾有雪珠,光听风声就知道今天外面风雪多大,出门真的太辛苦了。
高和畅知道他贵人事忙,连忙把图纸打开,这十日以来她已经画了两张全图,现在桌上的是第三张,刚刚画好轮廓,她的进度是超前的。
褚嘉言看了之后笑说:“高小姐勤奋守信。”
高和畅就觉得他真会说话。
她前生长得就好看,穿越过来,这个原主不但跟自己同名同姓,连样貌也一样。
美女不喜欢人家称赞她美女,美女喜欢人家称赞自己有内涵,高和畅也不例外,说她好看那还真没什么,是爸媽的功劳,说她勤奋守信那就是夸奖她的人格,这是后天的努力,她可以得意一下的。
高和畅觉得褚嘉言的情商真的好,生在最直男的时代,却没有直男的坏习惯,他甚至比很多现代男生还要尊重女性。
她以前只想养个小郎君,她赚钱,小郎君在家等她,也不求多么契合,不要打起来就好,现在卖图遇到褚嘉言,内心对小郎君的标准又提高了一些,觉得至少要有脑子吧,至少要懂得尊重女性吧,至少要有点肩膀吧。
至于褚嘉言嘛,她虽然欣赏他为人处事,但不敢想两人的可能性,京城百年商户的嫡长子,跟娘家都不认的下堂妻,差异不是普通的大,就把褚嘉言当成一个美男子,保养保养眼睛也就罢了,其他不要有太多心思。
褚嘉言问:“高小姐今年芳龄?”
“现在还是十八,等过了年就是十九。”
“我大高小姐两岁,今年二十,过年二十一。”褚嘉言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荷包递给她。
高和畅连忙双手接过,绣面精致,小扣子居然还是纯金所做,光这荷包都价值几两了,“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高和畅狐疑打开,取出了一个小金元宝。
这是什么?高和畅拿着那一锭金子,脑袋一时转不过来,“这……这是什么订金吗?”
褚嘉言莞尔,“那是压岁钱。”
“压岁钱?”
“新年快乐,高小姐。”
高和畅一呆,然后一暖——她现在处境艰难,褚嘉言可能是唯一一个祝她新年快乐的人了。
第三章 交到新朋友
高和畅觉得褚嘉言这人真的挺认真——他说十天来看一次图,真的风雨无阻,二月初的某一天雨极大,雨敲屋檐,声大如鼓,她在室内都觉得潮濕无比,想着褚嘉言今日可能不会来,但他还是在酉初上门了,还给她带了只烧雞。
她就不明白了,她看起来像很贪吃吗?褚嘉言每回来客栈都给她带吃的,上回也带了名满京城的荷花酥。
莫非她脸上就写着“好吃”?
但平心而论,他带的吃食确属上品,那荷花酥甜而不腻,花瓣一层层剥开,做得极其细致,这次烧雞更厉害了,她接过时还温着呢。
烧雞大,高和畅不想浪费,鬼使神差问了褚嘉言要不要留下一起吃?问完就后悔,他那么忙,肯定没时间,自己这回要自讨没趣……没想到褚嘉言居然点头了。
嗯,也好啦,他们的合作关系会是长期的,跟老板打好交道,有好无坏啊。
郝嬷嬷原本想端去厨房切,高和畅觉得有必要教会古代人手扒雞的快乐,于是用皂角洗净双手,拉下一只雞翅就吃起来——
褚嘉言、郝嬷嬷、春花、秋月,四人看得目瞪口呆。
春花捧着碗筷,十分惊讶,“小姐不用筷子吗?”
“吃雞而已,用什么筷子,全雞就是要用手吃。”高和畅笑咪咪,“褚大爷,快点,趁着雞肉还热着,冷了就不好吃了。”
褚嘉言错愕后,又露出了笑容——他已经打听清楚高和畅的来历,真不知道高家怎么教女儿的,教出这么一个不一样的姑娘。
不过据他所知,高家其他几个女儿都是循规蹈矩,只有这高和畅跟姊妹不同,莫非是幼年的异域老师所传授?
褚嘉言见她吃得香,莫名也觉得胃口开了,于是学她洗净双手,拔下另一只雞翅,这山海楼的烤雞最有名不过,他吃过好几回,但这是第一次觉得雞肉真香,“这可是高小姐口中的异域老师所授之吃法?”
“是,我的老师说这叫手扒雞,也叫做手撕雞,不管雞鸭鹅猪都能这样吃,可比用筷子吃过瘾多了,褚大爷想想,雞翅这种东西用筷子怎么吃啊,当然要用手,等春日天气好了,我教褚大爷怎么烤[rǔ]猪,那[rǔ]猪用炭火慢慢烤起来,说有多香就有多香。”
郝嬷嬷、春花、秋月虽然吃惊小姐豪迈的吃相,但又听两人说起异域的老师,就以为这也是她为了要巩固生意的计谋,便都默不作声静静待在一旁服侍。
褚嘉言见她说起吃的,满脸生光,跟那些说自己一顿饭只动三次筷子的小姐大相径庭,觉得十分有趣,他以前就想过,哪有人吃饭三筷子就饱,还不是在家里吃饱才过来,明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却还装得煞有其事,自己都觉得好笑。
到底是高和畅本人可爱,所以他见之可爱,还是他见之可爱,所以显得高和畅本人可爱——这倒是一个问题。
过年后,祖母跟爹娘都在催促他的婚事,婚姻对他来说并不难,两厢情愿即可,他现在是对高和畅喜欢,只是不知道她怎么想?
是把他当合作伙伴,还是也对他有那么一点喜欢?
褚嘉言二十一岁了,第一次想知道对方的心意。
他这样风雨无阻十日来见她一次,她是觉得他勤奋工作,还是也隐隐期待见到他——就像他期待上客栈见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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