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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独霸衣方(出版书)(4)



褚嘉言脸上满是惋惜,“实在太可惜了。”

高和畅连忙说:“不可惜,我师父已经将一身本事传授给我,师父会的我都会,褚大爷见我老师跟我是一样的。”

褚嘉言莞尔,“我听孙掌柜说了,以十两买画,高小姐不愿,十两确实低了,这样吧,我出三十两,以后高小姐有画就拿来百善织坊,都以三十两计价。”

高和畅知道三十两已经是极好的价格,普通人家可以过上两年日子,但这不是她想的,“我有个主意,褚大爷听听成不成?”

褚嘉言爱才,见这画轴如获至宝,自然对高和畅高看一眼,“高小姐请说。”

“我这十卷画轴全数放在百善织坊,绣坊怎么卖我不管,但我要净利的至少十分之一,假设一款衣服净赚两百两,那我就要二十两,假设净赚三百两,那我要三十两,不知道褚大爷可愿意?”

褚嘉言一怔,这是想抽成来着,也不是不行,做生意不能只看人家抽的部分,也要看自己卖的部分,对方抽的越多,代表自己也赚得越多,不过他们做成衣款式,通常是买断图案,第一次有人跟他谈抽成,十分少见。

他是嫡长嫡孙,从小被严格教育,很少人能这样跟他讨价还价,倒是觉得新鲜,“如此一来,赚赔都由我说了算,高小姐不怕我弄一本假帐糊弄你?”

高和畅一听就知道他是同意了,“百善织坊百年老铺,自然是诚信为主,才能多年屹立不摇,褚大爷都同意了,我还怕什么?”

这番话捧得恰到好处,褚嘉言微微一笑,当下定下合约。

签字时才知道眼前的姑娘叫做高和畅,住在喜来客栈天字号房——虽然不住家里有点奇怪,但他没探人隐私的习惯,人生在世,总有不得已的时候,不需要对别人刨根究底,那是身为一个人基本的礼貌。

和畅,名字倒是不错。

兰亭集序云: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甚好。

第二章 新年收到压岁钱

时间过得很快,秋去冬来,京城下起漫天大雪。

每逢初一十五,褚家是要一起吃饭的——历经几代分家,褚家现在主人家人不多,但百年商贾,规矩还是在的。

譬如说褚老爷有一个偏爱的田姨娘,生了儿子褚嘉得,那褚嘉得满十二时,褚老爷给了三百两,让田姨娘自己出去置产,买两间宅子租人,每个月有小额进帐,就当他们母子的私房。

没想到田姨娘贪心,死求活求要铺子,说:“我们褚家上百间铺子,给五间就好,老爷您答应我吧,就五间,给嘉得有个依靠。”

褚老爷都还没做出决定就被全太君知道了,全太君直接把才十二岁的褚嘉得分家出去,田姨娘跟两个幼女也跟着走,从此当親戚,不再是家人。

褚家的祖传家业只给嫡长,这是规矩,也是褚家只有虚衔,不曾入朝,却能在京城立足百年的原因,谁也不能破坏,哪怕褚嘉得也是全太君的親孙,面对这样大的问题,全太君也不会留情面。

要是这个庶子分五间,那个庶子分十间,褚家早散了,她得把家族顾好,这样哪日死了看见列祖列宗,她才有脸说自己是褚家的媳婦。

原本还蠢蠢慾动的赵姨娘、段姨娘、熊姨娘,这下都乖了,跟老爷要铺子就得被分家,还没分家银,那倒不如趁老爷还在时多要点银子才实在,另外,虽然分家给银子是看主母心意,但通常也都拿有上千两,可以自己买宅子买铺子安生。

这也是褚家先祖的智慧,主母控制着分家银,那姨娘自然就乖了,不然等到儿子三十岁分家却只给一百两,那是要跟谁哭去。

褚太太跟褚老爷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感情说不上多好,但褚老爷也算给这正妻几分面子,褚太太生有二子一女,地位稳固,即使拿丈夫偏宠姨娘这点没办法,但孩子逐渐长大,人生重心也有改变。

二子褚嘉忠于热孝期间娶了褚太太的娘家侄女,现在膝下一嫡子,两庶子,两庶女,这点她很满意,等年底家族出孝再给大儿子褚嘉言相一个好姑娘传宗接代,娃娃这种可爱的小东西,越多越好,只要嘉言膝下有子,这样她的一生也就圆满了,庶子什么的都随便,老爷要去江南只带姨娘也随便,反正自己晚年是不用愁的。

褚嘉言自然知道母親想法,他自己也是一般心思,他不怪庄小姐,丧家媳婦确实很麻烦,没人愿意才过门就得关上门过日子,不能出席花宴、茶宴,不能去看戏,不能出门逛街,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宅子的佛堂念经,太枯燥了,褚嘉言对祖父有很深的感情,愿意守孝,但庄小姐连祖父的面都没见过,总不能要求她也有一般的孝心。

等他年底出孝,就请媒婆来家里说親,母親会高兴的。

今日十一月中是冬至,习俗上要吃汤圆,说来不太像话,褚嘉言堂堂一个大男人,却颇喜欢这种小点心,甜甜软软,入口即化,只是为了威严,他从来不主动点。

今天是少见的他一定要吃汤圆的日子。

他会皱着眉,不情愿的吃光,他是被逼的,可不是他爱汤圆。

褚嘉言步入花厅——褚太太已经在了,赵姨娘、段姨娘、熊姨娘自然伺候着。

褚嘉忠跟妻子小汪氏以及三个年轻姨娘带着小小的几个哥儿姐儿在玩。

天气冷,小娃娃裹成球,一个个都穿大红色,看起来十分喜庆。

宣哥儿一下扑过来,“大伯父。”

褚嘉言摸摸侄子的头,“乖。”

可姐儿摇摇摆摆接近,抱住了他的大腿,口齿不清的喊,“大伯伯。”

褚嘉言莞尔,也摸了摸才一岁不到的可姐儿,“好乖好乖。”

生下可姐儿的牛姨娘笑咪咪的,二爷几个孩子中,最得大爷褚嘉言心意的就是可姐儿,虽然是个庶女,但有长辈缘,大爷的私房极多,将来可姐儿出嫁,随便添上一些都够可姐儿日后安生了。

几个孩子相继过来,褚嘉言跟娃儿们親热了一番——弟弟的孩子都这样可爱,自己将来的孩子想必更加可親。

等小寒过去,他就可以正式嫁娶,他一定要娶一个知心人,像弟媳婦小汪氏那样的太闹腾了,绝对不行。

小汪氏仗着婆婆是自己親姑姑,老是说着褚家已经入京百年,规矩要改,凭什么都是嫡子,好的都给嫡长,嫡次子只能分家,铺子应该给嫡子们平分,然后各自竞争,这样才叫公平。

这桩婚事当初是褚太太力促,面对着侄女媳婦这样的哭闹,褚太太也很烦,规矩就是规矩,既然过去百年都没出错,未来百年也不会出错。

褚嘉言能理解小汪氏的不平,但如果跟弟弟对分,那百善织坊这块百年招牌算谁的,桑田、棉田、染坊、布庄之间的关系又要怎么计算?

哪怕是親兄弟,一旦涉及金钱,那就没这么好说。

他们百善织坊之所以能屹立到现在,就是一条龙少了外在抽成,能够压低价格,这才能在竞争激烈的布庄市场中脱颖而出,如果铺子对分,那就是走向衰败,铺子会越来越少,终于到一间都不剩。

还不如保持现状,都给嫡长,但分家时给予大量金银——虽然说是看主母心意,但是至少也都有千两银,他的嫡叔父甚至拿了四千两的分家银,只要不嫖不赌,几代好日子都不用发愁。

既是表妹也是弟妹的小汪氏不是不懂,但就是要闹,所幸褚太太还镇得住,不然只怕褚家要雞飞狗跳。

褚嘉言入了席,跟母親说了几句话,突然听见内廊传来父親的声音,连忙起身迎接,

“儿子见过父親。”

褚老爷笑着问道:“最近布庄生意如何?”

“前两个月刚得了一批服装新图,绣娘正在赶制春服。”

褚老爷哪会不懂儿子,见儿子喜色难掩,好奇问题,“什么图案,这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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