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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鹤立盲目了,雷骘不由得替他担心……
回到会客室,两人的脸上都挂着绅士般的微笑,船过水无痕。
越是这种表情,林蕾的脸上表情越紧张,她觉得他们是笑里藏刀,她的眼前突然一片蒙陇,泪水蒙蔽了视线,但她看到雷骘张开口。“不好意思,我跟鹤立好久不见,一时话多,冷落向小姐,向小姐,你别生气。”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生病了,他叫她向小姐?这表示他认为他认错人,真的吗?他有那么好骗吗?林蕾的头好痛,脸好白,她现在无法思考,只能呆呆地说:“没关系,你们若是想叙旧,我改天再来找鹤立吃午饭。”
风鹤立一个箭步,挽住地的手臂,分不出他是怕她晕倒,还是不让她逃走。“雷骘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开加油站的朋友,他答应高薪请你去他那里打工。”
骗人!她真想大叫,可是她却点头道谢。“谢谢。”
雷骘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忙,向他们告辞,林蕾则跟着风鹤立到公司附近的西餐厅吃饭。拿着菜单,她觉得那些字,明明是她最拿手的中国字,此刻在她眼中却像法文,她一个字也看不懂,她只点了一盘沙拉和一碗热汤。
“你怎么吃那么少?”风鹤立的声音就像他的眼神一样温柔。
“我的大姨妈来了。”林蕾有气无力地舀着汤喝。
“在哪里?”风鹤立明白的,但故意想逗她笑而东张西望。
“在我身体里。”林蕾就像生锈的机械人,没表情而且动作迟缓。
风鹤立双手横过桌面,温热地包住她冰冷的小手。
“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想回去。”林蕾抽回手。“不过,我可以忍到你去上班再走。”
“我们现在就去叫计程车,我送你回去。”风鹤立即刻起身。
“不用,你回公司,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林蕾摇着头。
“别跟我争,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娶你,你就做个听话的小女人。”
风鹤立走到她的座位旁,绅土地替她拉开椅子,林蕾站起身,穿着布鞋站在他旁边,她仰起脸看着他的眼神,她的眼泪也因为这个动作而流向心底,她心存怀疑和绝望地说:“我想你永远都不会娶我。”
“你不是那么容易就投降的,今天为何那么快就竖白旗?”
“大慨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让我看清事实。难道你真的会娶我?”
“对了,雷骘要我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风鹤立无法回答,反而丢出难题。
林蕾苦涩地说:“我不想去了,我想找别的工作。”
“你好像很怕雷骘?”风鹤立捉住把柄似地说。
“你想太多了,我是身体不适,脸色才会发白,跟他无关。”
林蕾重复着她唯一能说的借口,她的喉咙里仿佛有一根坏掉的唱针刺在肉里。
几天过去,冷风也过去,太阳出来了。
雷骘这件事,并没在林蕾幸福的生活留下后遗症。
每天,她一成不变的在七点起床,到公园去晨跑健身,然后买报纸回家,从求职栏中圈出工读广告,吃片吐司,然后到菜市场买晚餐的材料,接着骑着摩托车去碰运气。
她很挑工作,店长长太丑,店长的眼神色迷迷,她都不要。到了下午四点,再骑摩托车回去,睡一小时的美容觉,之后再准备晚餐,神采飞扬地等他来。
今天也不例外,还是没找到工作,“下午一点,她走进一间书店,拿起昨天没看完的小说继续看;小说里的女主角都能麻雀变凤凰,她认为可以从中得到启发,她要向女主角学习钓金龟婿的秘诀。
“林蕾!”一声带着娘娘腔的男音从她背后响起。
“嗨!驴蛋!”林蕾开心地回过身,拥抱她的大学同学。
“你在这儿干嘛?” 驴蛋长得一点也不像驴子,而且还是个美男子。
“闲晃,我知道了,你又跷课。”林蕾促狭地揪着他的耳朵。
驴蛋露出又痛苦又快乐的表情。“小力点,别把我的耳朵扭掉了。”
“看到你真高兴,还是一副驴蛋的样子。”林蕾放开手。
驴蛋挤着眼问:“你变漂亮了,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冷感处女。”
“你放心,我的第一次会保留给你。”林蕾开玩笑地说,不是当真的。
“你为什么一声也不说就休学?”驴蛋不谅解地问。
其实,林蕾不是不告诉他,而是无法告诉他。驴蛋是有钱少爷,家里在夏威夷有别墅,每年都会去夏威夷过暑假,除了林蕾之外,他从不邀班上的同学,他只邀别系男同学,因为他是同性恋;不过林蕾很不以为然,因为那些男生之所以会去,完全是看在免费机票、免费食宿和威基基海滩的份上,简单的说就是利用驴蛋。
所以,林蕾每次都骂他驴蛋,骂久了,驴蛋就成了他的外号。
林蕾跟驴蛋情同姐妹,每次驴蛋失恋,林蕾的肩膀就成了他的枕头,两人无话不说,林蕾穿一件一百的凯蒂猫三角裤,驴蛋穿红色三角裤,连这种贴身隐私都不隐瞒,可见他们的感情有多好。
“我妈去世了,我心情不好,想放逐自己一年。”
“你如果有金钱上的困难,应该来找我,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嘛!”
“当然是,驴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林蕾毫不介意地再次拥抱驴蛋。
看在书店其他客人的眼中见怪不怪,可是有两个刚走进书店的客人,他们的眼神却是惊讶而愤怒的,他们正是风鹤立和雷骘;风鹤立拉着雷骘退到书店外,隔着玻璃窗观察林蕾的一举一动。
“你好过分,既然当我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发生了好多事,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林蕾叹口气地离开他的怀抱。
“到我家来,我家有很多卫生纸。”驴蛋了然于心。
林蕾红着眼眶说:“讨厌!你要把我惹哭了!”
“袖子给你。”驴蛋伸出手臂,一副壮士断腕的激昂表情。
“脏死了,你休想害我得角膜炎。”林蕾打情骂俏似地拍开他的手。
“你别忘了,你以前还拿过我的脏袜子擦眼泪。”
“还不是你害的,趁我哭得两眼朦胧,骗我说那是手帕。”
在悲苦黑暗的回忆中,驴蛋可以说是她生命中的蜡烛,他们共同拥有无数快乐的回忆,不仅是分享快乐,还分担痛苦,不过他们也彼此伤害;最过分的一次,是她十九岁生日的前一天,他把她骗去看钢管猛男秀,硬要她塞钱到猛男的内裤里,她一紧张,手伸太长,伸到猛男的内裤里,摸至那玩意儿,吓得惊声尖叫。
后来她和驴蛋被拉出秀场,她差点以性骚扰的罪名上警察局,最后还是驴蛋额外付了五千块才摆平此事。一想到这,林蕾余悸犹存地大笑,驴蛋就是这么有默契,陪着她一起大笑。“你应该常笑的,大美人。”
“走吧,到你家去偷喝你爸的高级咖啡。”林蕾挽着他的手。
驴蛋怕怕地说:“晚上睡不着觉,可别又半夜打电话来骂我。”
就在两人转身的瞬间,风鹤立和雷骘迅速地从玻璃窗外转开身,走到书店隔壁的麦当劳;看看他们站在路过招计程车,她的手依然挽着他,他则是用头敲了一下她的头,状似亲密,接着他们坐进计程车里,而风鹤立和雷骘立刻也招辆计程车尾随在后。
走进驴蛋的家,关上门,林蕾和驴蛋虽然都有听到楼梯间传来脚步声,可是他们毫不在意,完全不知道风鹤立和雷骘已状似捉奸地站在门外了。
“你家怎么跟火炉一样?”林蕾一边脱鞋一边问。
“我妈怕冷,你把衣服脱了吧!”驴蛋走到房间里。
林蕾大声地说:“你跑去哪里?在沙发上坐就好了。”
“眼睛闭起来,我要给你惊喜。” 驴蛋双手躲躲藏藏地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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