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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妳别傻了……”朱影青和慈熠同时泣不成声。
“影青,妳听娘说,好好照顾妳皇弟。”
“娘,我没办法照顾他,我自己还需要人照顾。”
“不管妳跟慈熠过去有什幺过节,但你们从此耍相依为命,相亲相爱。”
“都怪慈熠,他总是跟我唱反调。”告状向来是朱影青的专长之一。
徐妃嘱咐道:“慈熠,在这乱世要活命,就要听你皇姊的话。”
“皇姊好吃懒做,比猪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话不能听。”慈熠嗤之以鼻。
“如果娘有影青那幺聪明,今天不会住冷宫。”徐妃眼盲心不盲。
知女莫若母,朱影青不得不佩服想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大文豪。她和娘虽然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但娘却了解嗜睡是她逃避宫庭斗争的障眼法,理由很简单,她深得父皇喜爱的同时,自然也得罪了那些不得父皇疼爱的兄弟姊妹们。
光是周后说话的态度,就不难知道她有多恨她,再加上长平那个变态公主,她若不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装痴卖傻,天晓得她这位八公主能活多久?!
“影青,慈熠,你们两个过来。”这时徐妃转过身,双手摸索地找到他们的手,将他们的手交握在一块,黝黑的眸里烁着泪光。 “娘只有一个希望,你们两姊弟日后一定要相亲相爱。”
这真是个大难题,朱影青和慈熠互看一眼,彼此很有默契地应了一声是,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地以微笑掩节心中的敌意。
瞎子的耳朵比常人敏锐,虽然徐妃听得出来两人的允诺有些勉强,但时间不多了,她也就不再多说了,转向对史锦卫说:“史大哥,答应我,让我的一子一女,活过这场浩劫。”
“忠下拚死也会保让他们出宫。”史锦卫用力点头。
徐妃露出放心似的笑容。 “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忠下斗胆,请徐妃跟我们一起出宫避难。”史丝卫强烈恳求。
“史大哥,你应该很了解我,我绝不会违抗圣旨的。”徐妃无动于衷。
“皇上对妳无情无义,妳何必……”史锦卫的声音近乎哽咽。
不管这句话是不是出自好意,让旁人听到,可是要砍头的,尤其是慈熠在场,瞧他眉毛已经拧在一块,朱影青赶紧摀住史锦卫的嘴,一脸尴尬地对着慈熠解释。
“史锦卫不是故意冒犯皇上,他是个粗人,一时口快,请大家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妳用不着那幺紧张。”慈熠冷哼一声。
“那你干幺皱眉毛?”朱影青不客气地质问。
慈熠的眼中有层掩饰不住的阴影。 “我高兴,妳管不着。”
“你们两个别吵了,记得你们刚才答应过我的事。”徐妃咳声提醒。
“娘,是我的错,我不该跟皇姊顶嘴。”慈熠抢着在影青之前回答。
朱影青怔忡地看着慈熠,他的脸部表情很古怪,似笑似正经,完全看不出他是真心或是假意地向她道歉;不过很明显地他成熟了不少,一夜骤变,他学会了不露痕迹地压抑心事,这是好现象,因为他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她也不再是八公主,从今尔后,他们必须学会做个普通的平民百姓。
更不堪的是,他们即将在敌人虎视眈眈的监视下,第一课就是要忍受不对任何不利父皇的批评做出反击,惟有如此,他们才能活过这场浩劫。或许这就是慈熠在听到史锦卫大不敬的言论之后,敢怒不敢言的表现吧!
“史大哥,带他们去投奔芙蓉,我的孩子就交给你们抚养成人了。”
“这样好吗?芙蓉的环境不适合他们……”史锦卫支支吾吾。
“芙蓉是他们的阿姨,我相信她会跟你一样尽力保护他们。”
“我不要阿姨,我只要娘。”影青和慈熠同时嗅到死亡的气息。
“嬷嬷,快去拿准备好的衣服,让他们换上。”徐妃不理会他们的命令道。
老嬷嬷放下梳子,拉着影青到屏风后面,把粗糙的苎衣放在她手上,然后拿着青衫走出屏风,交给慈熠。
两人很快地换好衣服,朝徐妃跪地叩首,在史锦卫强拉之下,依依不舍地离开仁寿殿,直奔密道。
到了密道口,真是冤家路窄,居然遇到断了一臂的长平!她肩膀上随意地扎着布条,布条上都是血,模样很可怕。
虽然朱影青讨厌死长平,但她一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也没有,她感到眼眶一阵刺痛。“皇姊,请跟我们一起走。”
长平没好气地说: “不用妳鸡婆,妳快滚出我的视线。”
好心没好报,朱影青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跳。长平这只母老虎,都已是亡国奴了,还这幺威风神气,不过她的嘴狠起来可足比老虎的尖牙还利。 “我不滚,我偏要用走的,而且我还要慢慢走,慢到让妳多看我两眼。”
“我数到三,妳若还在我视线中,我就杀了妳。”长平大动肝火。
慈熠柔声相劝。“两位皇姊请息怒,这时候下适宜吵架。”
“你先走,我要留下来断路。”长平向来喜欢慈熠。
“我陪妳善后。”慈熠就是这点可爱,有着一股傻劲。
“慈熠,你很勇敢,不过你还是快走,将来复国还需要你。”
“不,该走的是皇姊,皇姊足智多谋,武艺高强,复国需要的是皇姊。”
长平晓以大义地说:“你是太子,出师之名,你比我更有号召力。”
“皇姊,保重。”慈熠噙住泪搂抱长平,活像长平才是他亲姊姊。
“我一定会平安脱困,将来助你一臂之力。”长半不小心说到自己的痛处。
“一臂之力,说的好。”朱影青心中有股醋意,冷不防地发泄出来。
慈熠转过脸怒叱。 “妳少说两句,没人会当妳是哑巴。”
朱影青风凉地说: “我的舌头又没断,我为什幺不能说话!”
“贱女,我就让妳从此无法说话。”长平推开慈熠,剑光一闪而至。
“长公主,阋墙是不智之举。”史锦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拨开这一剑。
“大胆奴才!竟敢阻拦本公主!受死吧!”长平眼中杀气逼人。
慈熠扑身抱住长平的腿哀求道:“皇姊,求妳饶过他们!”
“这个贱女,现在不除,将来必是后患。”长平一口咬定。
慈熠磕头如捣蒜地磕拜。“她不能杀,她是我亲姊姊,求皇姊饶她一命。”
“有你这个弟弟,她真是好运。”长平一手拉起慈熠,拍去他额上的灰泥。
慈熠这幺謢着她,朱影青虽然感动莫名,但她却挤不出一句感谢的话,她的舌头是怎幺了?不是很会说话吗?她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只会说狠话、坏话、拍马屁的话,却不会说谢谢和对不起,她真该好好反省。
走入密道,沿途见到不少从她身芳快步通过的太子和公主,每个皇族的身旁都有各种不同在宫中任职的人牵着或背着,大家都形色匆匆,狭长的密道,只听见叹息声此起彼落,太不堪了。
出了皇宫,回首一望便看到熊熊烈烈的火焰窜到城墙上,而父皇登基的奉天殿,如今也被火舌吞噬。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出城门,城门已因宵禁而关闭,路人议论纷纷。
得知父皇在万岁山的寿皇亭上吊时,却只能忍着不哭,将泪水吞入肚子里的感觉,好咸好苦啊!
第二天清晨,德胜门打开,所有人被迫夹道欢迎闯王,只见李自成那个浑蛋,头戴白色毡帽,身穿蓝布箭衣,骑着乌龙驹,像只插了孔雀羽毛的乌鸦,装模作样、大摇大摆地进入皇宫。
没想到,慈熠见状怒火攻心,大病一场,无法赶路,只能留在京城客栈休养。
幸好,李自成并没有积极地缉拿皇族,反而严禁他的军队扰民,因此相安无事了四十天。接着战火又起,山海关守将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李自成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京城轻易落入女真人的手里,狗贼蛮夷下令捉拿皇族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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